第2章 富貴人家
滴答
滴答
滴答
皇宮的一座後山上,一處隱蔽山洞內,晶瑩的露水凝落在石壁上,這裡面因為遠離外界,所以一年四季都是恆溫的,一進來就感覺清冷襲人。
一隻巨大的整體石棺靜靜地躺在中央,因為用的是堅硬無比的鋼岩,水滴的侵蝕對它沒有任何的損傷,反而沖刷的它格外光滑。
「暖織……」一聲飽含深情的喟嘆,嵐年安伸手撫摸著棺身。
三年前,當他下了早朝回到太子府,迎接他的就只有這具冰冷的棺材,按照連翹所說暖織最後的遺言,石棺全部被密封起來,屍體被灌入了可以持久香料保持萬年不變容顏,她要安安靜靜地躺在裡面,不被任何人打擾。
所以,嵐年安從來沒有懷疑過這具棺材里是不是躺著安暖織,最近他思妻心切,頻繁地來山洞,頻繁的來看她,他把心裡話說給她聽,把思念之情向她傾訴,他連著三年用心治國,都是因為「她」的陪伴,如果沒有「她」,他應該早就垮掉了。
「暖織,暖織…………」他低低的又輕喚了兩聲,他真的很渴望能再次見到她的容顏,哪怕只有一眼,一眼也好…………
嵐年安知道暖織喜靜,他尊重她的選擇,但他忍了三年了,這一次可不可以讓他任性霸道一下?他只想見見她,沒有惡意……
又###了一遍石棺,嵐年安低喃道,「暖織,對不起,恐怕朕要食言了,可朕一定要開棺見見你,因為朕好孤獨,朕好想你!」
憑嵐年安的深厚內功,雖然這是鋼岩鑄造的石棺,但在他手下也不過是一枚薄薄的雞蛋而已,只是觸摸了三四下,就見石棺的頂部有了微微的鬆動,原本鑄封鐵板裂開了,出現了一道細小的縫隙。
隨著縫隙越擴越大,嵐年安的希望也越來越大,他心想終於能見到朝夕思念的那張傾城絕世的完美容顏,他的心跳一點點的加快,這種興奮而又激動的感覺很奇妙,可當他看到裡面的一刻,他的表情瞬間凝固了,因為迎接他的竟然是石棺里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
嵐年安身體如被雷擊,試想,你暗暗傾訴了三年的戀人,到頭來只是一具空空的石棺,你認真守護了三年的感情和思念,結局只是一場赤-裸-裸的欺騙,你的心中是什麼滋味,怒火,不甘,還會不會有噁心?
嵐年安的目光漸漸轉冷,他一改往日的深沉柔情,大手一揮石棺盡碎,山洞隨著搖動,滾石落下,一片狼藉…………
回到皇宮,嵐年安渾身上下的氣勢很可怕,他最討厭被欺騙,可偏偏被接二連三的欺騙,而且還是同一個女人,他這一次,絕不會輕易罷休的!
嵐年安狠狠地命令道,「叫將軍和將軍夫人來見我!」
「是。」小太監一見到嵐年安的板著一張可怕的臉,心想這是怎麼了,哪裡敢有半點耽擱,一溜煙連轎子也不敢坐,徒步跑去了將軍府。
不多時,白釗和連翹就趕來了,此時連翹已經嫁予白釗兩年半,剛剛產下一個女兒,女兒被嵐年安封為明俏郡主,她也已經晉封為誥命夫人。
因為剛剛生產完,所以連翹的身體還有點虛弱,她是被白釗扶著進來的,仔細看看她,原本紅暈暈染的少女臉色已經浮上了少婦有的沉靜和成熟,女孩已完全蛻變成為女人,更成為了神聖的母親。
連翹一進來就碰到如千年冰凍的玄鐵一樣可怕的眼神,她身體不穩地緩了緩,今天嵐年安怎麼這麼恐怖?白釗也發現了,他暗暗回握自己的妻子,像是再說,「別怕有我呢。」
可沒想到,連翹和白釗剛一行完禮儀,就聽嵐年安冷冷的聲音響起…………
「來人,把白將軍夫人拖下去,毒打!」
白釗和連翹聽到這話皆是嚇住了,他們誰也不明白髮生了什麼,尤其是白釗,跪倒在地上,希望嵐年安放他最心愛的女人一馬。
「太子,為什麼要毒打內人,內人如果做錯了什麼微臣會代皇上懲罰她!但皇上手下留情,因為內人才為屬下剛剛生下了小郡主。」
「你問問她做的好事吧!」嵐年安扔在地上一塊石棺的碎塊,連翹看到那碎塊的時候臉色慘了一慘。因為她終於明白嵐年安是為了什麼在生氣了,她忙跪下道。
「皇上,請息怒,賤妾不是有意要欺騙太子的!」
嵐年安眯起冷酷的雙眼,冷道,「那就是說,這都是安暖織的主意嘍?說!她現在在哪裡?」
白釗聽的雲里霧裡,他們的太子妃娘娘不是已經歿了三年了嗎?怎麼嵐年安還會這樣拷問連翹。憑白釗的聰明才智,他不難猜出,難道當年的卧寢猝死,只是太子妃娘娘和連翹的一個小把戲?白釗不解地凝望著自己的妻子,希望從她的臉上能得到答案,可沒想到連翹不停地搖頭,她道。
「回皇上,賤妾不知道娘娘了哪裡,娘娘只是說,皇上莫念,莫愛,莫找她,她要去尋找自己的生活,但不是和皇上。」
最後一句話如同利劍一樣刺進了嵐年安的心裡,她竟然說要去尋找自己的生活,而且還不是和他的生活?這是不是意味著她背叛了他,背叛了他們的婚姻,他們的感情,還有他們的孩子?
手指關節已經被握的漸漸發白,嵐年安心中的怒火燒成了一片海洋,她竟然敢……背叛他!知道不知道……背叛他的人的下場只有一個死無葬身之地!
哼!
所以天涯海角,他一定要把她找出來,即使她已經化為一培泥土,他也要掘地三尺……!
安國的一個邊境小鎮上,這裡並不繁華,但很悠閑,不過悠閑是悠閑,因為地區偏僻比較貧困所以經常有小偷小摸、搶錢、土匪的事情發生。
層疊樹木掩映下,一處涼茶鋪旁,眾人都安靜的用茶,這裡環境好,旁邊的樹木發出沙沙的聲音。
一位老顧客品了一口茶,眉頭皺了起來,「噗老闆你的茶怎麼越來越難喝,而且價格也漲了,這麼一小碗要收三吊錢,好貴!好貴!」
店老闆不好意思摸摸頭說道,「沒辦法呀,現在強盜那麼多,即使進了好茶也被賊人搶了去,到時候你們連這種茶都喝不上了,等我掙夠了錢,我就關了鋪子,回家養老去了。人老了吃不消啊吃不消,世道又亂,干不下去了啊……」
那人聽店老闆說的可憐,摸摸放下茶水,沒交錢就離開了。
店老闆長嘆了一口氣,唉,這人真是!
其實說來,他很想把這個涼茶鋪做好,這畢竟是他祖上傳下來的,可是一沒資金 ,二沒有人手,強盜來了只能任由對方搜刮,唉,這樣下去也總不是辦法呀!
店老闆看看天色,日暮斜斜,這時候正是強盜出沒的時候,他正要收拾鋪子準備關門,沒想到一頂華麗的轎子落了下來,正巧落在了他的涼茶鋪子門口。
不僅僅是店老闆,品茶的客人也紛紛向這頂轎子看過去。
眾人的反應是皆是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只見華麗的絲綢帘子隨風擺動,隱隱能看到裡面端坐著一位白衣男子,他的氣質如同謫仙,美的出塵,呃怎說說呢……不像是男子,更像是個傾城傾國的美女妝扮。
眾人想要再看清楚,帘子已經被掀開,一個約莫在四十歲左右的女子走了出來,她身穿的也是華麗的絲綢,雖然顏色素淡看著低調,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價格不菲。看來這人是裡面「男子」的僕人,可見主僕二人都是富貴人家,可是,這麼有錢的人,來他們荒山僻壤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