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電，怎麽換成錢？
“你們搭香菇棚賺錢，看水電就是順帶的事。不說分你們香菇錢，電站的錢總該平分吧！”
大伯怒道：“還是那句話，老三，你覺著吃虧了，明年你來看電站！香菇棚也給你！”
小叔抽了口煙：“我不是要分你香菇錢，老大。我是覺著，電站的錢，不平分吧，不合適。平分吧，也不妥。幹脆，電站的份子，這給你們兩家算了。”
王極可算聽明白了。
原來是看電站不掙錢了，小叔想把股份脫手。
大伯說道：“你打算折多少？”
小嬸插嘴：“70多萬建的，就打70萬吧，多的不算了。折23萬總有的吧！”
“哄……”不用大伯和王正國說話，周邊哄的一聲，都是笑鬧聲。
大伯也氣笑了：“你想的可真美！電站機器用了五六年了，現在一年維修就得四五萬。
70萬的電站，用了五六年了，還值70萬？要不我把股份折給你？不要你23萬，給我20萬就中！”
小嬸瞠目結舌：“你……你不講理！”
大伯一揮手：“甭跟我扯有的沒的。你要平分，可以！你要份子折現，你看誰傻給誰去！”
“哄……”周圍又是一片笑鬧聲。
小叔上前一步，說：“大哥，你看這樣行不，電站折50萬……”
大伯手裏的煙一摔：“滾蛋！老子的份子還想往外折哩！”
旁邊小勇大聲笑著說：“三楊叔，上半年，老柳子家的電站，也是這麽大的，比你家還新一年哩，折價35萬，這會兒還沒賣出去。”
三叔急到：“滾蛋！”
“嘻嘻！”
小嬸撒潑：“我不管！反正你們得接了。當初可是老二研究了小半年，蠱惑我家老三投的錢。老二，你不能不管！”
王極老爸王正國歎了一口氣，懶得搭理這女人。
三叔說道：“二哥……”
王正國抬眼瞧他：“老三，這五六年，分快20萬了吧。你啥也不管，也沒虧著你吧。你還想咋說？”
三嬸嘀咕：“貸款都10萬，本兒都沒撈回來！”
王正國氣的喘了幾口氣，也不想跟這兩口子解釋了。
懂裝不懂，誰能解釋的清。
當年一家投了24萬。其中14萬是各家出的。又一家貸款10萬。
這些年，各家陸陸續續分了20萬。但還有個電站在這裏呢。最少值30萬，分到每家，又是10萬。
算下來，一家還賺了6萬。雖說賺的不多，但也沒讓小叔家虧著。再說，這幾年都是大伯和王正國在電站上撐著，小叔啥也沒管，淨落幾萬，還不滿意？
小叔說道：“老大，你看，咱電站一年能發五六十萬度電，你和老二接手過去，虧不著你們。
我和娟子想縣城買房子哩，也顧不上電站，長時間不管，心裏也不是勁兒，幹脆轉給你倆算了。”
大伯翻了他一眼：“嗤！你還會心裏不得勁兒？電這兩年送不出去，你不知道？”
王極心裏一動，電，送不出去！
關鍵就在這裏！
電，咋變成錢？
電，怎麽變成錢？
王極想著，突然有了點兒想法。
王極往前：“小叔小嬸，你們到底想折多少？”
蔡鳳連忙拉王極：“熊孩子！你別說話！”
王極錯開老媽的拉扯：“你們想要多少？”
小嬸開口：“最少18萬！”
王極無語：“算我沒說！”
小叔開口：“呃，不要恁多，折15萬就行。”
王極說都懶得說了，擺擺手，就往屋走。這家人，管不起。
三叔上來拉住王極：“小極，你是大學生！你有學問，你說多少？你說！”
王極脫開三叔拉著的手：“11萬！頂天了。”
小嬸尖聲叫道：“11萬，你搶錢呀！不行不行！”
“算了算了！你們自己折騰吧。”王極往屋裏走。
三叔急聲道：“11萬！能給現錢？”
王極腳步不停，背對著擺手：“能！”
蔡鳳又開始跺腳：“你們別聽這熊孩子的！他哪有錢！我家也沒錢！沒錢！”
三叔一跺腳，說道：“小極！12萬就給你！別走呀，11萬，11萬給你！”
王極轉過身，“想好了？”
三叔：“12萬能行不？”
王極麵無表情，無語至極。要不是這個小電站，是王正國的命根子，是他從無到有一點一滴的心血積累，王極才懶得管。
想要買小電站，村裏剩下幾個隨便挑。還賊便宜！
哪用得著跟三叔囉嗦。
三叔無奈：“算了，吃個虧就吃個虧。11萬給你了。”
小勇哥嗤笑道：“小極，你真的買了？小心你爸媽揍你！”
王正國抽著煙，沒說話。
蔡鳳分開人群，張開臂膀護著王極：“老三，你別聽小極瞎說！我家裏沒錢！他小熊孩子瞎說的，不做數！”
小勇哈哈大笑。
王極無語：“媽，不用家裏錢！我有錢！”
小勇嗤笑道：“你一個大學生，哪裏的錢？”
蔡鳳說道：“小勇說的對，你能有啥錢。趕緊回屋去，我和你三叔說！正國，來拉住這熊孩子！”
三叔瞪著王極和蔡鳳：“嫂子！咱們可都說好了啊！可沒有返回的餘地！”
王極摟住老媽：“媽，我真的有錢，你看！”手機拿出來，點開短信。
“工商銀行：您的工商銀行賬戶實時到賬200000元人民幣！
交易類型：合同轉賬”
“您的餘額，203059元。”
“你看！真有！”王極指著短信。
小勇伸頭，笑嘻嘻的臉突然凝固了，“艸！還真有錢！”
後麵小兄弟問道：“多少？他一個剛上學的大學生，能有幾個錢？”
“20萬！”
“多少？”周圍一片驚呼。
蔡鳳突然擰住王極：“熊孩子，你說，你幹啥壞事兒了，咋來這麽多錢？快說！不行咱趕緊給人家還回去。你要急死我呀，快說！”
王極趕緊拉出桌子下麵放的牛皮袋：“你自己看看！今兒個上午剛賺回來的！來路正著呢。你自己看！”
牛皮袋裏，是今天上午剛簽的合同。
“……茲獨家授權萬通文化傳播有限公司，使用該首詩進行包括廣告/……等等活動，授權費用_20萬_元。”
蔡鳳揉揉眼：“真的是20萬？這麽好掙？就一首詩，就賣20萬？”
王極哄老媽開心，隻能假裝得意：“那當然！我的詩，國家大賽特等獎呢！獎杯放在學校，沒拿回來。”
蔡鳳高興一會兒，突然一跺腳：“那也不能打水漂啊！咋能買你叔的份子呢！咱的電，這會兒送不出去，不掙錢！”
王極安慰：“媽，我有辦法。你別操心了。放心！放心！”
大伯說道：“小極，你不懂。咱家一年花一兩萬喂電所，也送不出去！沒那麽簡單，聽大伯的，你別瞎花錢。”
王極肯定的說道：“大伯，你放心！我真的有辦法！”
大伯說道：“真的有辦法？”
“真的！”
“真要有辦法，大伯的份子，也給你行不？”
王極苦笑：“大伯，我有法子，咱們的電能賣上錢！真的，明年保證能掙錢！份子留著，不虧！”
大伯說道：“你迪哥快結婚了，得在縣城買房子。你要有法子，份子就折給你算了。大伯和你爸折騰這五六年，折騰不動了。”
王極無奈：“也行。就是錢不夠啊。”
大伯說道：“有多少算多少！不急。你要折騰不出來，份子還算大伯的，錢還給你。娃娃掙錢不容易。”
三叔三嬸突然插話：“小極，你有法子？電站的電，能送出去？”
王極無奈：“又咋啦？你們還賣不賣？”
三叔三嬸嘀嘀咕咕商量了一會兒，也沒商量明白，三叔尬笑著說：“小極，我和你嬸兒再商量商量？再一個，電能送出去，咱的電站可就值錢了，你看……”
王極理都不想理，直接進屋。
第二天，三叔又來打聽電送出去的方法，還想多折幾萬。王極煩不勝煩，直接騎著摩托，躲到電站去了。
麻叔在電站守著。
王極一個人搬個躺椅，帶著折疊桌子，到上遊河道拐角處去碼字。
電站這裏，確實是塊風水寶地。在這裏，心更清淨，碼起字來心無旁騖，速度極快，思路也更清晰。
晚上，和麻叔一起炒個菜，抿口酒。
累了，就把躺椅搬到電控室，身上蓋個被子就能睡。
山裏清冷。但電站裏麵，從來不缺電和熱氣。
睡著倒是挺舒服。
眨眼就是臘月27。
“三叔，決定了？”
“決定了。小極，你說……”
“別！”王極趕快打斷。“能行就在這兒簽字。不行我趕緊把錢給大伯。給大伯的錢還不湊手呢。”
“別！我簽！我簽！”
給三叔轉11萬。給大伯轉9萬。王極又是個窮光蛋了。
並且，大伯那裏還欠2萬。
家裏的錢不能動。那是老媽的命根兒。再說，家裏還了貸款至多10萬塊。
先不想那些，安心過年吧。小電站這邊，現在最起碼還不虧錢。不用太著急。
過完年，年味兒就迅速變淡了。
王極除了初一初二初三，還是天天往電站跑。有時候去半天，有時候一去一整天。
過年期間，王極的存稿不但沒有減少，反而增加了十多萬。
現在，發表總字數已經達到21萬。存稿也有24萬。
存稿比發表的都多了。
也許是過年期間也不停更的原因，點擊不說了，95萬，收藏竟然大幅度增長，增加到12000，推薦也有16000。
接到站內通知，近期就會上架。
王極初八的時候，就準備返校。少不得又被蔡鳳嘮叨大半天。
王極執意要走，也沒辦法。
初八下午，王極拎著滿滿一大包吃的用的，被王正國送到鎮上。
王正國交代：“家裏的事兒你別操心。你大伯三叔的份子，買過來就買過來了。
是我當時沒想透，沒帶著他們賺到錢，現在買過來也好。也算有個交代了。
我在電站看著，一年兩三萬還是少不了的，虧不了，你別操心這個了。到學校好好讀書。”
王極悶著頭答應。
一會兒，班車來了，王極揮揮手，班車很快就搖搖晃晃，走出了鎮子。
打車到縣城，趕晚上的火車。年後，正是返程高峰期，王極也沒買到臥鋪。不得已，硬座，搖搖晃晃20個小時，終於到達杭城。
滿身疲憊，回到家裏泡了個熱水澡，也顧不上吃飯，昏昏沉沉就睡了過去。
一覺醒來，外麵正在下雨。雨點滴答滴答，滴在香樟樹葉子上。
江南的樹木，和北方有很多不同。例如香樟，北方很早就葉子全落了。
在杭城，一般快到初春，才老葉子落地，新葉子長成。
一年到頭都能看到青色。
王極起床，把屋子全部打掃了一遍，清爽多了。
出了一身細汗。王極衝了個澡，穿上羽絨服，打了個傘，去外麵超市。
這學期老媽又給了4000。是一學期的生活費。
王極直接在超市家電大世界，3000塊買了台300多升的冰箱。送貨上門。
火鍋料，青菜白菜羊肉卷。牛肉羊肉胡蘿卜，土豆青椒長茄子。王極大包小包往家裏拿。
不一會兒，冰箱也送到了。
這下，家裏基本齊活了。
取暖上，還沒有裝空調，但王極1000塊買了兩個大的電暖片。屋子裏也足夠舒服了。
屋子外，小雨嘩嘩。
屋子裏，王極靠著電暖，就著沸騰的火鍋，滋溜一口黃酒。
終於舒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