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綁架
海濱，一座毋庸置疑的國際大都市。
就像北方的另外一座國際大都市裏流傳著這麽一句俗話：“如果你沒有錢、那便隻能看到胡同裏的四合院，隻有你財力雄厚、你才知道什麽叫做‘帝都’。”
這句話很諷刺，卻也很有道理、很貼切。
孫明瑞，二十七歲，從讀大學時便來到了江省的省會城市：“南靖”，到現在大概已經有八年了。他是一位普通的程序員，即使有刻苦能幹的精神卻沒有“211、985”的學曆，即使在南靖已經奮鬥了多年卻一直不敢奢望在這裏買上一套屬於自己的房子。
“並不是說住在南靖了就是南靖了，老板！不過我一直為能來到這個城市而感到高興。”孫明瑞笑著對老板說道。明明這種麵館大排檔老板一個月可能掙得比他辛辛苦苦賺的還要多，所以這句話難免有點像他在安慰自己。
老板已經是一個有兒子讀初中的人了，他認為自己是幸運的。況且在江省這樣的發達省份的省會城市包下一個店鋪並能夠在這裏立足，那也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情。現在是淩晨一點過接近淩晨二點了，這是一個感傷的營業時間。有像孫明瑞這樣剛剛加完班下班的辛苦白領們來吃麵，時而他們苦樂、時而他們哭了；沒有的話老板便是站在門口，看著這條繁華小吃街上哪一家又經營不善倒閉、來向其他鄰居道別。
有多少家境貧寒的人懷揣著夢想來大城市，又有多少人真正能被那些城市挽留呢？這是一個城市和人都在回避的問題。吃完了麵，孫明瑞走在回家的路上、刷著手機，這是他難得的放鬆機會。
“兄弟，聽說你是搞IT的？”黑夜的街道後麵忽然響起了一個陌生的聲音，上來便有和孫明瑞靠近乎的意思。
推銷員？小混混？不會是流浪漢或者是什麽危險人物吧……
通常在昏黑的街道上遇到這種情況，孫明瑞一般都是搖搖手、走得遠遠的，可是這一次不能了——那是一個女人的聲音的聲音，孫明瑞出於本能回頭看了一眼，他之前的所有打算就全部落空了。
絕對的一米八以上的大長腿，身材火辣，穿著職場lo套裙，眼裏還帶著一些淚花——如果現在就轉身走了，孫明瑞豈不是在暴殄天物？
“是這樣的，剛才你經常去的那家麵館也是我的最愛，偶然我就聽到老板說你是搞IT的。現在我手上有一個IT項目，同事幹的不好，我想請你幫我看一下。不白看，有報酬的！”女人非常幹練的說明了自己的目的還打消了孫明瑞的大部分疑惑。
“哦，原來是這樣啊。不如我給你一張名片，然後你明天來我們公司找我吧。現在大晚上的我們都不方便嘛。”孫明瑞畢竟是在南靖摸爬滾打過幾年的，雖然一般的騙局裏女人很少有這麽漂亮的，但是還是不得不小心一點。
女人再次解釋道：“不用，不用！我沒說清楚我的意思：這個程序不是讓你改，而是讓你看一下有哪次錯的地方或者是不好的地方就行了，不會耽誤您太長時間的……我給你五百塊錢怎麽樣？”
孫明瑞覺得這個女人大概是對IT程序一無所知——俗話說“一個程序一個人”，別人做的程序好與不好都盡量不要進行改動、否則可能造成整個程序的癱瘓，耽誤工作的總體進度。而她卻隻要求自己看一下這個程序做的好不好，想必這是一位主管級別的人物想刁難自己的下屬吧。
那麽這簡直是太簡單了！人人都愛“雞蛋裏麵挑骨頭”，每一個程序都像是其編寫者的一件作品，別人可能無法審視出編寫者對這件作品的想法，但是絕對可以站在自己的角度上任意評價這件作品。這既是批評家的工作，也是大部分人每天都在做的事情，這五百塊錢簡直是手到擒來！說不定還可以多賺一點兒……
“你好？你考慮得怎麽樣？沒事，我保證隻占用您很少的時間。咱們就去前麵那個咖啡館裏麵看一看好不好？”女人見孫明瑞沒有說話，焦急地說道。
“呃，好吧。”孫明瑞裝作勉為其難的答應了。
咖啡館？那樣其實更好，大庭廣眾之下，不用擔心遇上“仙人跳”，這樣一來所有的顧慮都被解除了。更何況對方雖然看起來很強壯但終究是一介女流，孫明瑞也沒有比她矮多少，完全不用擔心。
由女人帶路，小街盡頭處右轉便赫然出現了一家咖啡廳，裝潢很是典雅堂皇，與剛才那條小吃街的風格看起來非常不一樣。孫明瑞感到有一些奇怪：怎麽都已經到了淩晨兩點，這間咖啡館裏還有這麽人？不過大多數都是和他一樣的都市加班白領，都不容易呀。
“我要一杯卡布奇諾，謝謝！”女人對吧台裏麵說，她引著孫明瑞上樓，看來她對這個地方並不陌生。“細珠咖啡館”，孫明瑞總是記不得那條小吃街的盡頭有這麽一家非常漂亮的咖啡廳，不過更讓他驚奇的是，這家歐式裝修風格的咖啡廳裏的咖啡竟然出奇的便宜！而且還專門有“深夜暖心折扣”。如果不是因為害怕等會兒回家難以入睡，孫明瑞一定要犒勞自己一下。
這時，吧台裏的服務生抬起頭來，沒有了帽簷、孫明瑞赫然發現這個服務生竟然出奇地強壯！服務生開玩笑一般地對後台說：“快點！給阿姨倒一杯，卡布奇諾。”
上樓後，女人尷尬地對孫明瑞解釋道：“這家店我經常來，和店員們都認識了，他們為這個城市淩晨之後下班的人提供服務，非常暖心對不對？”
孫明瑞點點頭，在燈光的照耀下他便沉醉於女人的外貌中。她很美，美到大學時孫明瑞還以為這種女孩自己可以有機會爭取、但是到了社會才發現自己其實離這麽漂亮的女孩越來越遠。聊著聊著，他甚至不記得女人說了些什麽，但是今晚的奇遇會被他當做一段美好的回憶。
“是啊，那段時間我們整個團隊都在忙那個策劃案，老板一直催著我說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公司等著要！我們不得不提前趕工，最後提前完成了任務，那家公司的老總們竟然還請我們專門去吃飯了！這可真是夠意思啊……”後來過了很久，孫明瑞也不知道那天晚上明明說的是看程序，但自己怎麽就聊起往事來了。
女人也一直饒有興致地聽著：“那麽你還記得你們當時是去哪裏吃飯的嗎？那位老板請你們……”
孫明瑞撓了撓腦袋：“那個倒是不記得了，反正是在市中心地帶挺貴的一家餐館、不是很好吃。不過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啊，我悄悄告訴你，那老板竟然在宴會上提出要我們秘密地再做一個程序！”
“繞過你們老板，直接給你們錢？”女人像是在說相聲一樣配合著孫明瑞。
啪——
“是啊！你說絕不絕？”孫明瑞也講得激動起來，即使引得了旁邊其他人的注意他也不在乎，那麽大個南靖城，別人閑了要跑到自己公司舉報自己？況且在那一單之後，對方公司還專門派出了公關團隊銷毀了所有工作證據，孫明瑞團隊拿到了報酬，雙方何樂而不為呢。
“那他們有沒有說過是在做什麽程序呢？聽你一講，那好像很厲害的樣子呀！”
孫明瑞點點頭：“一個算法！那是一個需要多方數據支持的算法，我們根本不知道他們要幹什麽，畢竟這是商業機密嘛。”可以了，不能再說了。天色已晚，還是早點回家為妙。“哎呦，我都忘記了，那你把程序拿出來我幫你看看吧。我這個說話比較直，如果批評嚴厲了還請你見諒啊。”（注解：算法是指解題方案的準確而完整的描述，是一係列解決問題的清晰指令，算法代表著用係統的方法描述解決問題的策略機製。）
女人笑著搖搖頭，從包裏抽出來一個筆記本電腦，麵部識別很快就解鎖了，然後她折疊了一下遞給孫明瑞。
孫明瑞不習慣用這樣的折疊筆記本，他還是想要把它折疊回一般正常的模樣……
“輕點！”女人忽然說道，聲音已經完全沒有了剛才的溫柔。孫明瑞沒有注意到，還以為女人是害怕自己把筆記本弄壞了，於是他笑著道了歉。
“好的，歡迎來到搏擊訓練課堂！我是你們的陳韋豪老師，今天我們要練習的是……”
孫明瑞剛準備看程序便跳出來一個這樣的搏擊視頻介紹，他笑了笑說：“是啊，女孩子就應該學習一些自我防身的招式。”接著他想關閉那個頁麵，但是鍵盤失靈了嗎？怎麽按都按不動。他低了頭去看自己是不是按錯快捷鍵了，確定一切正常後他再抬起頭，眼前卻出現一個模糊的東西——一個紅色的拳頭從電腦屏幕裏麵打出來了！
嘭——
鼻子都差點被打歪！孫明瑞一臉懵*地看著屏幕裏的小人“剛才我們演示了直拳，現在讓我們來看看配合腿部的組合攻擊！”
孫明瑞趕緊低頭躲開，可是事實上那個電腦裏小人踹得是屏幕裏的沙袋，怎麽可能會踹到自己呢？真是加班加多、出現幻覺了。
“不好意思啊，我剛才是怎麽了？”孫明瑞問道，可是剛才還坐在自己對麵的女人已經不見了，“我*！唔……”他最後才意識到不對勁，可惜已經完了，一個黑色布袋套在了他的頭上……
來到淩晨三點，加班的白領客人漸漸少了，夜場的年輕人們還要等一會兒才來，老板站在門口點了支煙。
“老板，來……先來二十碗麵吧！”
老板奇怪地看了一眼，差點驚掉了眼睛：“哎呀！你不是咱們江省的那個首富‘龍王’嗎？來來，快請坐！”
“不用了老板，盡量快點吧，我們趕時間。”吳世楠疲憊地說。
“好嘞好嘞！這麽多麵等會兒我叫人給你送去吧？要不然你一個人可拿不下喲。”
吳世楠謝過老板，並留下了一個地址。老板看了看，說：“不愧是您，這麽晚了還給程序員們送夜宵，真是好老板呐！”
寒暄了一陣後，吳世楠在心裏發起了惱騷：為什麽這群混蛋綁架的人偏偏要加我去買東西給他們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