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請你喝杯酒
好了，接下來省略很大一段寒暄。
葉仲甚至沒有用太多的交流技巧就引得李光武口若懸河、說了很多關於他們如何如何對抗那些黑色組織的故事，不過唯獨沒有提到他的亡妻，可能這是他心中無法向外人訴說的痛吧。
李光武自述已經三十一歲。“花有重開日，人無再少年”，他笑談孔子認為人“三十而立”，可現在他感覺自己一無所有。協會裏一直很熱鬧，早年他卻因為所謂的江湖義氣而拋棄了大量的財富，導致這個專注蓄力一拳就可以擊毀東方明珠塔承重梁的強大男人還在租房子住。
“我很對不起我的兄弟們，所以我們不得不從每次鬥爭之後戰敗者的贓款中拿出我們的運營成本費用，這要是說出去可真是太丟臉了！小兄弟見諒呀。”李光武笑著，絨絨的絡腮胡給人以非常威猛卻又和藹的感覺。
一旁的李貴濤則說起了風涼話：“丟臉你還說，可真是臭傻蛋！今晚酒吧有一個小兄弟退伍回來指名道姓要和你喝酒，你可去換一身年輕一點兒的衣服吧。”
葉仲還沒有見過那些真正龐大到讓人琢磨不透的組織裏、下屬是怎麽和上司說話的。但是他見過吳世楠當“龍王”時怎麽訓斥小弟、自己從前效力的【反抗義軍分組織】裏的一個小隊長都要對班長點頭哈腰——反正絕對不會像這兩人之間那麽含糊並且開著男人之間的玩笑。
親兄弟？能有這麽鐵還在一個地方工作，真不錯！葉仲回想起自己兒時的玩伴，13歲加入敢死隊員訓練時答應過他們要成為“天行者”再把他們帶去“兒童節宇宙”生活的承諾，現在竟然已經過去了6、7年呀。
“那好，我去換一套裝嫩的衣服！如果那個小兄弟沒有像你說得一樣、是個真正的鐵血男兒而是退伍了拿著錢回大學宿舍打遊戲的傻蛋，你看我喝醉了不削你。”說著，李光武露出了親切的笑容。正準備離開，又回來拍了拍葉仲的肩膀：“貴濤是我的好兄弟！你和他聊聊吧，兄弟們都叫他‘海濱神算子’。如果你們實在緊迫了不妨就讓你們老大帶人來酒吧，我保證那四個狐狸精（暗指奚玥等人）不敢來找你們的麻煩。”
李光武走後，葉仲有點發懵，本來忽悠傻大個不是挺好的嗎？現在這個李貴濤眼神裏就像防賣假保險的騙子一樣對葉仲十分的不友善，難了呀！過了一會兒，葉仲更是驚覺自己大意了。那個李光武當著一個中間組織幫派的首領、兩三年沒被扳倒，難道就是靠著傻勁？
不，這個李貴濤三言兩語就說破了葉仲的動機，而且對方的辦事也有陰的地方，像衛冕一樣了解葉仲這樣的敢死隊員，包括最近葉仲等人在幹什麽事、可能會遭遇什麽仇家上門都被他算得清清楚楚。
李光武可能早就明白自己的弱點是太看重義氣、容易被小人欺騙，故意找了個借口離開酒吧，讓精明能道的好兄弟來對付葉仲的油嘴滑舌。這波啊，這波是葉仲把別人一個幫派首領看扁啦！
“說真的，本來我不想采取放蠱的方式讓那個胖子去破壞人家火鍋店的生意，但是你們企圖激怒【紋山派】的做法實在是太蠢啦！我不出手提醒一下你們的話、南靖還會有更多無辜的程序員被你們害的，那這手遊誰來更新啊，蠢蛋！”
李貴濤說得好像在死屍裏放蠱去嚇唬葉仲是多麽天經地義的一樣，他為自己倒了一杯酒，野格酒瓶放在桌上對葉仲抬抬下巴：“自己倒啊。”說著就也要走出酒吧辦公室去。
“誒，你什麽意思啊？”葉仲一回頭，臉上被潑了半杯涼酒，醇酒淡淡的藥味滾進連帽衫裏去，浸透襯衫讓葉仲打了個寒顫。
不能生氣！不能生氣，不能生氣……葉仲心中趕緊默念，但是差點失控的憤怒讓他胸腔急速擴張又回籠，來回往複。
李貴濤已經激怒了對手，滿意地將杯中剩下的幾滴酒丟進喉嚨裏。兄弟李光武愛好用各種其他小玩意搭配酒來喝，而他就喜歡直接喝純酒、感受那股醇香。
“我什麽意思？你們滿口謊話，最主要的一點就是根本無法拿出一點兒東西來撼動【紋山派】，你們背後是誰在幫你們？反正他不一定能夠成為你們穩定的靠山，要不然你就不會來這裏討我罵了。”語氣犀利，老談判專家對小滑頭不留一絲情麵：“幫助你們就是讓我們與【紋山派】的對決分心，光武不會喜歡的，雖然我更不喜歡從來不拉人的傻瓜規定，但是你們幾個還真不足以讓我為你們破個例。”
葉仲慢慢地控製住了自己的反應，一忍，把自己的視野瞟向別處，不再也剛才那種眼神看著李貴濤。
“所以，請你喝杯酒，我最經常喝的野格、代表著‘獵人的守護神’——你們實在無法了就直接來投奔我們，否則就別指望著忽悠幫手啥的。”
咣當——
“小兄弟，要不要給你加點果汁或者糖漿？這個直接喝你們年輕人可能不會喜歡的。”一個比剛才二人年輕一些夥計進來，肌肉發達的寸頭版型。他既是來緩解一下尷尬的氣氛、為葉仲底商一塊毛巾，也是來確保葉仲不會因為生氣而繼續破壞酒吧辦公室。
葉仲搖搖手，拿起方塊酒吧就直接吹。他煩的要死，接下來該怎麽辦？其實拜訪【南靖城遵紀守法誌願者協會】這種傻瓜組織已經是他最後的選擇了，吳世楠羅列出一個幫派名單來、上麵大多是他從前貴為“龍王”時認為還比較講義氣的幫派。可是除了這【協會】一個外，人家的主子連見都懶得見葉仲一眼，更別說談條件了。
最終，葉仲無奈其何的來到這裏，現在又被人識破了、談崩了。現在怎麽辦，等著死還是繼續滿大街的找一個這個宇宙裏任何數據都不存在的“衛冕”還有他穿著潮流的初中生女兒？
“啊！算了，算了！還是給我加點什麽甜的東西吧，酸的也行！這可是真讓人‘噎’得慌。”
“好的，你把杯子給我吧，稍等一會兒。放心，我們“義字當先”、絕對不會使出在酒裏下藥這種下三濫的手段。”那個夥計信誓旦旦地說，像是一個士兵在向人民作出承諾，他們整個幫派的夥計幾乎全都這個範兒。
“沒事啊，那就麻煩兄弟你拿進來加，喝喝我就直接走了，不留啦。”
“可是這還需要攪拌呢。”
“不怕！我就隨便拿著筆攪攪就行啦，知道‘荒蕪宇宙’嗎？那裏的工人喝酒都是這樣的。”
葉仲從桌上摸索著筆，雖然自己以前也曾經隨便過，但是現在有條件了還是得注意一下。這支？不行，太粗了！這支？好像是鉛筆呀，會中毒的！那支也不行，嘴巴觸電了怎麽辦……誒！這支筆怎麽不一樣？
隔著桌板，葉仲摸到一個觸感和其他寫字筆完全不一樣、筆身也要短一些的筆——原來是蠟筆呀。
這可把小夥計逗笑了：“小兄弟，你不會是喝醉了吧？那個東西可不能拿來攪拌酒啊。”
“我攪拌你*呢……”葉仲看著蠟筆小聲嘀咕了一句，然後又一本正經地問夥計：“話說你們這酒吧辦公室怎麽會有蠟筆呀？難道是會長還是副會長喜歡畫畫嗎？”
小夥計沒聽清楚前麵葉仲的髒話，但是他沒有在意：“不不不，我勸你還是別想著通過送畫什麽的賄賂會長和副會長了——那是副會長的侄兒子的蠟筆，小朋友經常要來這裏畫畫呢，你別給人家弄上酒味了。”
葉仲忽然站了起來，想起剛才李貴濤走時穿了一件正式的西裝，他們不是今晚要陪什麽退伍的小兄弟喝酒嗎？他叫人家李光武別穿那麽正式，那他也不會穿得很正式吧——他一定要去哪裏！
嘭――
小夥計結實的肩膀被葉仲撞到，他忽然覺得這個家夥根本沒有看起來這麽幹瘦嘛：“喂！你他*酒還沒喝呢？”
葉仲敷衍地揮揮手，一路追問他們的副會長從哪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