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6.第766章 浴雷鏗鏘行
在詭畫宗眾同門的熱切目光中,東方宇全副武裝,外罩影木神鎧,頭懸紫雲寶鼎,手擎龍血仙鋒,一步跨出藏畫洞,馭風而行。
洞外驕陽似火,入目是一片赤紅的大陸,土地開裂,彷彿曾經過火一般。不遠處大風旋起茫茫的煙塵,竟然也是一種暗紅色。
極目望去,能看到的風景竟然沒有兩樣,單調而讓人煩躁。
不過,空氣中瀰漫的仙氣卻讓東方宇全身的每一個細胞都狂喜起來。
他就像一座乾枯至極的大沙漠,突然遇到過境的曖濕氣流,周身每一處經絡,八萬四千毛孔都奮力吸納起來。
體內小世界中,人熊分身、犼、辟邪和小鴉全力催動法力,極速吸納湧進來的仙氣。
讓東方宇沒有想到的是,水晶宮中的那座白色巨宮也開始展現吞噬之力,他對仙氣極感興趣。在願望猴神的推波助瀾之下,東方宇彷彿一個黑洞,將周圍廣大疆域中的仙氣吸納過來,在虛空形成一個擺動的氣旋。
「嗚嗡!」
遠方開始響起一種像野馬蜂撲天而起的嗡鳴,大地的震顫漸漸加強。東方宇感覺就像走在一個鼓面之上,四周盪起細密的灰塵。
看到了,遠方呈恐怖的環形,不計其數的戰馬包抄而來。那是仙界的戰馬,本身就比凡馬高上一頭,再披掛上土黃色的盔甲,更顯得高大非凡。
馬上的騎手面目僵硬,猶如傀儡。
他們各個手握重型法寶,如東方宇前世的海盜一般,巨大的砍刀,摩天大斧,鋸齒重劍、狼牙棒,甚至是極長的鐵鏈,口中發出如同野獸嘶吼的聲音,隆隆而來。
頃刻之間,滾滾洪流就將東方宇包裹,這裡面最差的可也是真仙一品初期。
東方宇不敢有絲毫怠慢,急忙抽出定界旗槍,投標槍一樣狠狠地射入蜂擁而來的馬群。沒錯,他投的是馬,並不是半魔。
黑色大槍就像一個烈焰鋼釺,勢不可擋地插進油脂之中,帶起成串的天馬殘肢,像在大海中劈波斬浪的牛鯊。
片刻間,天空烏雲蔽日,大地變成漆黑一片,洶湧澎湃的劫雲蓋頂而來,如洪荒獸群,嗚咽咆哮。
定界旗槍在半魔人的大隊中來回穿插,而那劫雲就憤怒地追擊著它。
終於,劫雲醞釀成功,像八爪魚一樣的恐怖雷電突兀地撕裂長空。繼而,恐怖的雷霆傾倒下來,原本窮凶極惡的半魔人出現了混亂,不少被兇悍的劫雷劈中。
按說這些半魔本就是仙人層次,這種對付凡間渡劫期的雷霆根本傷害不了他們。
但渡劫最忌諱的就是被打擾,這會讓天道認為是有多人在同時渡劫,或者是有人在幫助應當遭受天罰的人,這會讓劫雷翻倍的增加威力。
果然,剛剛蒞臨的劫雲再次翻騰起來,就像有天神將氣球吹大一樣,轉眼間就擴展了數十倍。
半魔境界高,可天馬並不行。如果從天空俯瞰,會感覺鐵流一樣的馬群忽然整體地陷入了陷馬坑,層層地摔倒下去。
狼狽不堪的半魔在萬鈞雷霆下瘋狂的慘叫,聲勢震天。
與此同時,東方宇揮起龍血仙鋒,沿著定界旗槍打開的通道鏗鏘前行,如雪的刀光不停地亮起,彷彿起自地面的驚鴻,與天空的雷霆爭相輝映。
天空鮮血揮灑,殘肢滿天,儘管有紫雲鼎的遮擋,東方宇的身上、臉上全是熱血。灰暗的背景下,不斷亮起雷霆和刀光,眼前是一片迷濛的紅,周圍是一種熱辣的腥,耳畔則是嘶吼混雜著雷鳴。
不過一個時辰,東方宇已感覺手腕都震的生疼了,龍血仙鋒竟變得滾燙,不知砍死了多少半魔。
化作影木神鎧的小葫蘆也沒閑著,他不時遁出道道混沌光華,吸入一具具的半魔殘屍煉化。
儘管對方的戰力遠不如東方宇,但數量太大。他至今看不透敵人的邊際,他不敢再堅持了,定界旗槍的雷劫即將渡完,他的戰力也需要恢復。
東方宇抬手將大槍招回,意念一動:「辟邪,下一個是你,變成我的樣子。」
恍惚之間,東方宇像是換了一個人。辟邪儘可能變化的像東方宇一樣,頭懸一座青玉小山,手擎定界旗槍,彪悍地出擊了。
之所以不讓他用自己的開天大斧,還是為了盡量掩飾,將他接下來的雷劫掩飾成旗槍的劫雷並沒有渡完。
東方宇不知對方是不是有索火崖的修士在暗中觀察,這也是他為什麼一直不肯同時使用魂念力的原因。有時候,留下的底牌才是保命的王牌。
東方宇仰面朝天摔進自己體內世界的大河之中,呈大字形的躺在水面,簡直是累熊了。
半魔太密集,幾乎是時時處在重圍之中。雖然僅僅一個時辰,他的仙元力和真元幾乎耗盡。
他一邊恢復,一邊吩咐小鴉,「小葫蘆又煉化了許多半魔,你接著吞噬精華。」
犼躍躍欲試地在給辟邪觀陣。他很理解大哥的思路,現在定界旗槍是唯一的仙器,辟邪的層次又最高,所以自然應當先讓他們渡劫提升。
可他的戰意已經沸騰,簡直要燃燒起來,憋得太難受。
現在,辟邪就像一個身穿玄黃戰甲的雷神,沐浴著滔滔的雷火,持槍縱橫馳騁。
他所到之處,像野牛奔過的稻田,波分浪裂,擋者披靡。
他的妖元還是比東方宇更加渾厚,耐力更強,而且他的劫雷也更加兇悍,雷光如海,砸得大地枯焦,土石穿空。
辟邪整整堅持了三個時辰,推進了十數萬米,終於熬的劫雲將去。
兄弟倆心意相通,眨眼之間犼和他互相替換,同樣變成大哥模樣,只不過,東方宇不放心犼的防禦,將小葫蘆又派了出來,化成影木神鎧,抹去犼的後顧之憂。
犼先是迎著嶄新的雷光,舉槍哈哈大笑,就彷彿降臨的不是雷霆萬鈞,而是盼望已久的溫泉沐浴。
「臨!」
犼忍不住發出一聲穿刺長空的清音,將大槍變得像人腰那麼粗,長達三十多米,發力就掄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