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5.第855章 細雨及笄

  燕雨樓站在那，居高臨下地看著東方宇四人，帶著一種很難形容的藐視，一幅吃定了他們的模樣。 

  似乎是有意襯托燕雨樓的英俊，一個尖嘴猴腮的傢伙繞到前方，獻媚地道：「燕師兄，殺雞何用宰牛刀？對付他們，小弟韓東足夠了。」 

  轉過身來，韓東臉上的媚笑立刻收斂，兩臂一抱，囂張地道：「你們三人誰敢與我一戰？」 

  還是小鴉嘴快，「你又是第幾啊？」 

  「某家初期魔仙榜第七十九名。」 

  在他說話的同時，東方宇不解地向石青山問道：「石兄，只有三塊魔仙榜，總共才三百人入榜，為何賀洲刀堂會有這麼多人上榜？」 

  東方宇是確實奇怪，可他這舉動卻激怒了韓東，這是赤-裸-裸的無視。 

  可沒等他發作，石青山又一本正經地回答：「這兩桌席上，只有四位是上榜的，其它人只是賀洲刀堂的弟子。」 

  「蒼涼涼！」 

  一道青芒自韓東背後飛起，劃出詭異的痕迹，落在他的手中，他被氣糊塗了，竟要當場動手。 

  東方宇依然坐在那裡並不站起，面色平靜地拱手道：「韓兄，請問在魔仙榜上，第一百名和第七十九名在待遇上有什麼差別？」 

  韓東一呆，但旋即便明白過來，冷笑道：「戰力不同，威望當然不同，這是人所共知的事情。」 

  東方宇有禮貌地微笑道：「韓兄，我不在意威望，我上榜僅僅是想到皇家藏書閣看書。」 

  聽東方宇所說，再配合他雲淡風輕的樣子，周圍不少人投來讚賞的目光。 

  和東方宇對話，韓東總有種呼吸不暢的感覺，他深呼吸了一次，排解掉心中的鬱悶，顧做不屑地道：「多說無益，你就直接說敢不敢和我一戰吧？」 

  東方宇立刻道：「我當然不敢。」 

  四周有些騷動，誰也沒想到他會說的這麼乾脆。 

  韓東直接被噎的臉皮都有些發紫。 

  這時候，就看出為什麼說相聲一定要有捧哏的了，那是為了讓事件順暢地發展。犼蔫蔫地問道：「哥啊，你為什麼不敢？」 

  東方宇認真回答：「咱是來觀禮的，不是來搗亂的。我怕給九公主殿下留下不好的印象。說咱是個不分場合，只會喊打喊殺的莽夫。」 

  「噗！」韓東一口逆血險些沒直接噴出來，刀芒暴漲，正要發飆，又聽見東方宇氣死人不償命的一句話。 

  東方宇伸手指著韓東的側後方道：「你看看，那邊護衛大人都過來了，好像還出來不少宮人，是不是大禮要開始了？」 

  正在這時，真有幾個護衛走了過來，向著韓東橫眉怒目。 

  這貨立刻蔫了，還真不能在這大禮上耍起來，那可給賀洲刀堂丟大人了。他狠狠地瞪了東方宇一眼，灰頭土臉的轉身。 

  小鴉開心地舉碗，和東方宇等一碰，崇拜地道：「哥，你真有風度。」 

  韓東一個踉蹌，跌在座中。 

  及笄禮即將開始，女性貴賓開始入席，宮人們紛紛唱報著，某某誥命，某某命婦，某某夫人，多達近二十位。 

  東方宇暗暗驚訝，這其中每一個都比姚露華更適合擔任正賓，這個九公主也太任性了。 

  他正在走神，只聽有宮人唱報，「六公主殿下駕到，眾人行禮。」 

  東方宇一驚，不是因為對方的身份，而是她的修為，這可是傳說中的後期仙人，真仙八品巔峰了。 

  他暗中一瞥，只見一位苗條少女，明眸皓齒，眼神如秋水般明靜，卻自然流出一種英武的味道。距離雖遠，仍能感覺一種淡淡的威壓。 

  更驚人的是，她的威壓收斂的極好，這又是一種修為的顯示。 

  還沒有回過神來，宮人又唱報：「三公主殿下駕到，眾人行禮。」 

  這個又成熟了許多，長得圓圓臉，笑模樣，極喜慶。 

  到此，觀禮的客人總算齊了。 

  然而，客人們卻全都站立，並不入座，包括兩位尊貴的公主，也都站在那，彷彿恭候著什麼。 

  這時，宮人又報：「錦水大姑駕到。」 

  一位中年婦人從後走出，包括兩個公主在內，所有人都向她行禮。中年婦人側著身子，向兩位公主表示謙讓。 

  東方宇知道這一定是九公主母親的重要僕婦，她的身份相當高貴，在今天代表九公主的父母。 

  這時，姚露華終於出場了，打扮的那叫一個驚艷。 

  一身妖嬈的錦衣，頭頂上叮噹亂顫地插滿了各種頭飾，像個開了屏的孔雀，連東方宇都替她覺得累。 

  更驚人的一幕出現了。 

  錦水大姑、三公主、六公主上前迎接，向姚露華恭敬行禮。要知道這可是代表皇帝和帝妃行禮啊。而且，行禮后，還恭敬地把姚露華禮讓到主賓位。 

  直到姚露華坐下，錦水大姑、三公主、六公主才依次坐了，眾誥命夫人才跟著坐下，東方宇等自然最後就坐。 

  石青山虛抹了一把汗，眼神看向東方宇，那意思再明顯不過，「這一回，姚行長可牛大了。」 

  屁股還沒坐穩，錦水大姑就站起來，東方宇等只得跟著站了起來，小鴉也不甘地把酒碗撂下。 

  「今天，九公主花又一行笄禮，感謝諸嘉客光臨觀禮，請九公主拜見諸位嘉客！」 

  音樂響起，極清雅，如同雛鳳清音，從遙遠的地方傳來。 

  一個稚幼的女童走了出來，竟穿著一身樸素的黑色童子衣，只是鑲了一圈金邊。九公主一頭秀髮披在身後，微濕，顯然是剛剛沐浴。她面向南站立，向觀禮賓客行揖禮，然後面向西跪坐在竹席上。 

  六公主親自下場，她是贊者，也就是主賓的助手。她用以玉盆洗手，仔細地為妹妹梳頭，然後把梳子放到席子南邊。 

  至此，正賓姚露華才起身，在錦水大姑的親自陪同下，走到九公主面前，高聲吟頌：「令月吉日，始加元服。棄爾幼志，順爾成德。壽考惟祺，介爾景福。」 

  頌罷，她跪坐為九公主梳頭加笄，然後起身，回到原位。 

  接著，九公主先向錦水大姑行正規拜禮。這是第一次拜禮，表示感念父母養育之恩。 

  以上，才是「一加」和「一拜」。接下來還有同樣繁瑣的程序，直到「三加」和「三拜」。 

  （雖然我很想在這裡還原古代真正的及笄禮，但我不敢再寫了，怕讀者罵我水。大家只知道第二拜是拜正賓姚露華，表示對師長和前輩的尊敬就好了。） 

  最後，錦水大姑拉著九公主的手向觀禮者宣布：「九公主花又一笄禮禮成，感謝諸嘉客觀禮。」 

  隨後，錦水大姑率領著一群綾羅綢緞的貴婦人，簇擁著姚露華離開，這裡才真正成了年輕人的世界。 

  九公主花又一小大人一樣的揖手為禮，撅著小屁股直到把她們送走。 

  眼看她們已經轉過牆角，小女孩「哇」一聲跳了起來，大叫：「可走了，現在，我是主人了。三姐、六姐，開始，比做詩了。」 

  高台上的眾公子被驚得目瞪口呆。 

  東方宇被萌了一臉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