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皇後的挑唆
東陵應弦聽出了端倪,眉心一挑,道:“姐姐的意思是,嚴家想要拉攏九哥?可九哥雖然封了王,卻從不過問朝政,嚴家那侄女要享一世富貴容易,但嚴家若想藉此得到些什麽,怕也是枉然。”
榮紫璿搖了搖頭,一副終歸他還是太年輕的表情道:“如今是君上當政,一切當然是不可能。可說句大不諱的話,君上若真有個什麽閃失,這大位可就落在你們這些叔叔輩手裏了。你想想,這些皇室親貴之中,最有可能繼承大統的人會是誰?”
東陵應弦一震,以著一種有些陌生的眼神看向她。雖然他因為自己哥哥的事,對東陵無絕始終有些成見,但作為一個君王,他對東陵無絕還是很信服的。畢竟,從小到大,曾給過他親情溫暖的,除了他哥哥,便是東陵無絕了。他邁不過心裏那道坎,卻也從未對那個大位有過一絲覬覦之心。
可如今東陵無絕剛出宮幾天,榮紫璿便在做著這種打算,就算是未雨綢繆,也足以令他驚訝。更何況,後宮和朝局中的陰謀爭鬥他並不陌生,他雖有些玩世不恭,但也不至於把人心看得太單純。
“姐姐為君上擔心,這本是好意,隻是這種事太過敏感忌諱,一個不留心,隻怕連你的家族也要受誤會和牽連。這些話,姐姐在我這兒說說也就罷了,出了這門後便全忘了吧,以免遭來無枉之災。”
見他絲毫也不見心動的樣子,榮紫璿眉心微微一擰,索性挑開來道:“難道你就一點也不擔心這天下大位落在你其它兄弟手裏嗎?這可是你哥哥當年以命換來的天下,以你親王的身份,再加上我們榮家的支持,定能輔佐你穩坐江山。”
東陵應弦麵色也凝重起來,看向榮紫璿,道:“姐姐說這樣的話,難道就這麽篤定君上一定會出事,一定會回不來了嗎?”
榮紫璿端著茶杯的手顫了顫,繼而直視著他的眼睛,道:“你希望呢?”
他本是質疑,她卻誤當成是一種試探。從她眼裏,東陵應弦隱約讀懂了些什麽,卻還是不露聲色的道:“這麽說來,姐姐是已有萬全的把握了?”
事已至此,榮紫璿也不怕他看破她的心思,語氣平淡的道:“事在人為,如果你願意,我們便有十全的把握。”
東陵應弦凝視著她,問道:“為什麽?君上待你們榮家可一向不薄。”
這句話讓榮紫璿心裏抽痛了一下,道:“若非因為他,我也不會失去你哥哥。應弦,你到現在還看不明白嗎?你和你哥哥,還有我和我們榮家,為了他我們付出了多少?可他顧念過一點舊情嗎?為了一個德妃,他可以把我軟禁宮中,還把一個不貞的公主嫁給你,如今,德妃更是唆使你的王妃逃跑了,聽說那個汐楓也和她們在一起。難道,你要甘心淪為世人的笑柄嗎?”
“你是說,她和汐楓在一起?”東陵應弦直接過濾掉了那個“們”字,整個人從椅子裏站了起來。
榮紫璿見他反應這麽大,便也順著他的話,道:“我怕德妃再耍什麽花樣,一直暗中派人監視著她的一舉一動,確實有人看到了,清舞公主和那個汐楓是隨德妃一同離開行宮的。不過,那人很有些本事,離開行宮後不久,便再沒人見過他們的蹤跡。”
東陵應弦袍袖下的拳頭用力握了握,臉也繃緊了,好半天沒有說話。
榮紫璿知道話說到這份上便已經足夠了,便站起身來,道:“我出來時間已經不短了,得趕在宮禁前回去,你好好考慮一下我的話吧,我相信,以你現在的能力,定能做得比他更好。”
東陵應弦回過神來,看向她道:“姐姐可曾想過萬一失敗後的後果?君上是怎樣的人,相信你很清楚。”
榮紫璿身子一頓,回道:“若是以前的他,我自不會有這樣的念頭。可是現在,他一顆心全撲在德妃身上,哪裏還顧得上朝政國家?應弦,我記得你不是這麽膽小怕事的人。”
東陵應弦也道:“我也記得,姐姐也不是一個慣用手段,貪戀權勢的人。”
被他這麽一說,榮紫璿臉上有些赫紅,卻仍辯道:“不錯,我的確有一部分原因是為了我們榮家,可這有什麽不對?我隻是想要保護我在意的人,包括你在內。”
東陵應弦無聲的一歎,道:“我也正是把姐姐你當成自己的親人,所以才要奉勸你一句,不要試圖鋌而走險,否則,你會輸得很慘。”
榮紫璿冷哼了一聲,道:“他並沒有你想的那麽英明,我可以明白的告訴你,就算你不做決定,隻要你不從中破壞,真到了那一天,我們榮家也照樣會擁立你登基為帝。”
她也是吃準了他不會置她於不利,才敢把這樣大逆不道的話說出來吧?東陵應弦知道,她敢動這樣的心思,自己三言兩語是勸不動她的,卻仍是道:“希望你清楚自己是在做什麽。”
榮紫璿笑了笑,不再說話,轉身離去。
這一夜,東陵無絕置身於火災的夢魘當中。在夢裏,他一會拉著一個紅衣女子的手,縱火燒了山溝裏的一棟小屋。一會又騎著馬馳騁在黑夜裏,奔向一座燃著熊熊烈火的宅院。
他很清楚這是他曾經經曆過的夢境,心裏那份緊張與心痛卻依舊不減。可不管他身下的馬跑得有多快,到達那座宅院時,整個院落仍不可避免的吞沒在了火海之中。
“君上,她已經走了。”北溟對他說著殘酷的話語。
他不管不顧的衝進火海裏尋找著,熾人的火焰在他周身燃燒著,仿佛要將他也一並吞噬了一般。他明明已知道那個結果,卻無法讓自己停下來。
就在他以為自己將要葬身火海時,周身忽然襲來一陣涼意,化去了那滾燙的火焰。東陵無絕睜開因灼熱而閉上的眼睛,卻發現身邊的景致全換了,自己正躺在一床紅鸞帳內,身邊坐著一個火紅嫁衣,妝容明豔的女子,竟是沐蘭。可細細一看,又似乎有些不像。
“你……”剛要問她是誰,女子已伸出手來,冰涼的濕巾在他額間拭了拭,唇角勾起一抹迷人的淺笑,道:“你酒量可真差,才喝了幾杯,便醉成這樣。”
她笑起來時的樣子和沐蘭很是神似,讓他一時有些迷茫,一把捉住了她的手,問道:“你到底是誰?我這是在哪?”
女子笑意裏多了幾分妖嬈,輕諷道:“看來你真是醉得不輕,連我是誰都忘了。不過也沒關係,你隻要知道,今天是咱倆的洞房花燭夜,你是新郎,我是新娘,這便行了。”
她的眼神很是清澈,卻有種說不出的魅力,直視上她時,讓他有種不可抗拒的心動。她的手腕還被他握在掌中,帶著溫熱的體溫,卻又柔若無骨般的觸感讓人舍不得放手。
這種濃烈的情感突如其來,卻又那麽的理所應當,但理智還是讓他冷冷的回應道:“你究竟是什麽人?朕什麽時候和你成過親了?”
女子摸了摸他腰間的佩帶,順勢一把將他拽到了眼前,迎視著他,俏生生的道:“我剛才不是說得很清楚了嗎?今天是咱們的洞房花燭夜,那咱們自然是今日成的親,我自然就是你魔裔冥訣的妻子了。”
她叫他什麽?魔裔冥訣?東陵無絕隻覺得這名字好熟悉,卻怎麽也想不起來在哪聽到過。正自迷茫間,眼前的女子竟開始動手解他腰間的佩帶。
“你這是做什麽?”東陵無絕想要製止她的動作,但眼前熟悉的容顏,和同樣熟悉的感覺又讓他莫明的有種期待。
女子嫵媚一笑,道:“自然是要與你圓房啊。”說話間,毫無阻礙的除去了那根佩帶,將他身上那件紅衣喜袍拉扯開來。
她眼裏那份野性和大膽倒是和沐蘭一般無二,東陵無絕疑惑的抬手撫上她的臉,皺眉道:“你和沐蘭……究竟是什麽關係?”
“沐蘭?那是誰?”女子臉上的反應不似有假,繼而戳著他,道:“今天是我們成親的日子,你不許想別的女人。”
東陵無絕正要再開口,女子誘人的紅唇已湊了過來,主動將他吻住。
溫軟的觸感讓人情難自禁,那一瞬間,東陵無絕有種回到了寒午宮的錯覺。他不知道這是不是沐蘭故意捉弄他的一場戲碼,但這種曖昧旖旎的氣氛讓人不想停下。
他從來便不是被動的人,下一秒,便侵占了她的芳唇。火熱的吻狂野的品嚐著她的甘甜,試探著她的反應。
這種似熟悉又似陌生的感覺讓人更是期待,似乎不到最後就永遠揭曉不了答案一般。東陵無絕一邊吻著她,一邊開始解她身上的喜袍,想要證實身下這個魅惑的女人究竟是不是沐蘭。
繡花蘿帶輕易便滑離了她纖細的腰肢,他隻輕輕一拉,雪白的玉肩便展露出來,同時出現在他眼底的還有頸間那塊熟悉的玉佩。他唇角不由得微微一挑,果然,這女人演戲的本領越來越出人意料,他險些就又被她弄迷糊了。
東陵無絕懲罰式的在她頸間輕咬了一口,指間輕撩,緩緩的褪除那件紅袍。雪白柔膚一點一點展露在他眼前,眼看著謎底即將揭曉,他額間突然襲來一陣巨痛。
隻不過是恍神的一瞬間,眼前的女人已經不見了,也沒有什麽紅鸞喜帳,耳邊哀嚎聲起,似是到了某處戰場。東陵無絕還未來得及看清,十幾個身著鎧甲手拿長矛的士兵已將他圍了起來,一擁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