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迷霧,怎麽也繞不開
懷中的人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就這麽心安理得的窩在他懷裏熟睡著,卻苦了清醒著的東陵無絕。低頭看著那張讓人心動的容顏,看那小巧粉嫩的唇貼在自己胸前,視角與感觀的雙重衝擊讓他渾身血脈賁張,身體某處也有些不受控製的悄然發生著變化。
人就是這樣,一旦心念動了,便一發不可收拾。東陵無絕僵直著身子,望著懷裏的女人,視線也有些不受控製的由她的臉,漸漸往下移……
長呼了一口氣,東陵無絕連忙閉上了眼睛,理智在告誡著他,在他徹底失控之前,應該放開她。可是,身體卻遲遲沒有行動。
好在,至少還有一個理由讓他得以成功克製住自己,那就是,她還發著燒,身體正是最虛弱難受的時候。如果他在這個時候對她做出些什麽來,那他就真是禽獸不如了。
不過,高燒中的沐蘭並不知道他內心的壓抑與掙紮,此刻的她剛從嚴寒的夢境裏得救,對於這個給予她溫暖的持續發熱體十分的依戀,臉時不時的在他胸膛摩挲著,似乎很享受那種肌膚磨擦時的觸感。
她似乎很信賴他,雖然她現在意識不清,但人在最脆弱的時候,他的本能與感官會變得比平時更敏銳,會排斥一切潛意識裏讓他們不安的任何事物,而此刻的她卻是處於一種完全放鬆的狀態,沒有一絲抵抗,沒有一絲防備,如嬰兒一般的在他懷裏熟睡著。
這才是真正的她吧?沒有半點強勢,有的隻是女人的柔弱。東陵無絕不由得伸手撫了撫她微燙的臉頰,隱隱有些心疼,她本該像尋常女人一樣被人護在身後寵愛著的,偏偏卻活得如男人一樣堅韌強悍。
若離開他的懷抱,她又會變回那個冷豔孤傲的女人了吧?即便是此刻,東陵無絕還是覺得她和沐蘭有著太多的相似之處了。
在山裏的這段時間裏,她的天真嫵媚,俏皮靈動,和沐蘭如出一轍。而他突然也憶起,在有窮國再度見到的沐蘭,身上那股妖冶張揚,何嚐不是像極了眼前這個昔顏?
還有,沐蘭以前雖說也會點拳腳功夫,對付幾個普通人倒也不在話下,但,有窮國太子說,她曾殺了他百餘名侍衛,就算這是拓跋太子誇大事實,可沐蘭封他的穴,衝開他侍衛的阻撓獨自回到敵營去為他取解藥,這總是事實吧?
一個人怎麽可能會在那麽短時間內武功精進?除非,她一直在刻意隱瞞。但,他們畢竟在一起相處了一年之久,她若是有這樣的身手,他不可能一點也看不出來。
而眼前的昔顏恰恰也是輕功了得,還能在那麽短時間內衝開被他封住的穴位,雖然沒有見識過她的身手,不過,從那天他闖入客棧見她時,她迅速出擊的那一招不難看出,她的身手絕對不弱。
這樣一分析,東陵無絕便發現,自己幾乎難以找出這兩個女人之間的不同之處。隻不過,沐蘭女人的那一麵更多一些,而眼前的昔顏,則更多的像一個女王,這或許也跟她曾是大巫女的身份有關。
拋開昔顏的問題不說,那麽又是什麽讓沐蘭在去有窮國之後改變了那麽多呢?東陵無絕越來越迷惘了,而唯一可以確定的是,沐蘭和昔顏之間有著一個絕對關鍵的交集點,那就是汐楓。
沐蘭在有窮究竟經曆了些什麽,汐楓應該是最清楚的人吧?沐蘭命懸一線的時候,他神秘出現,用了誰也不知道的方法救活了她,隨後消失於眾人麵前。再出現時,身邊便多了個昔顏,這一切,究竟有什麽關聯?
東陵無絕幾乎感覺自己快要觸到了謎底,然而,心裏卻總隔著一層迷霧,任他怎麽也繞不開。
或許,從這出去之後,他該找汐楓好好談談,也許,一切就有答案了。
岔開了一下思緒,東陵無絕總算找到了讓自己保持冷靜和理智的辦法。待架上的衣物烤幹了,他才抱起沐蘭起身,順手將衣物拋在竹床上墊著,將懷中的人放在竹床上,好讓她能睡得更舒服一點。
安置好了她,剛要起身,纏在他腰間的手卻仍緊緊將他摟住,不願鬆開。
東陵無絕有些無奈的揚了揚唇角,伸手捉住那隻小手,輕輕解開來,剛要將它放回她身側,身下的人似是感知到了什麽,雙眼迷朦的微睜開來。
此時,東陵無絕正隻手支撐著她身側的竹床,隻手捉著她的手,以著極其曖昧的姿勢傾身於她身體上方,偏偏他隻著了條長褲,而身下的人更是一絲不掛,看到她突然醒過來,東陵無絕一時竟有種做壞事被人逮個正著的莫名心虛。
沐蘭意識並未真正清醒,半睜的雙眼凝望著上方的人,那熟悉的俊顏讓她眸子裏溢滿了嫵媚的柔光,水潤的紅唇彎起一抹慵懶的笑意,抽出手來勾上了他的脖子,將他拉向她,吻上了他的唇。
她的手是怎麽掙脫他掌心跑到他脖子上去的,東陵無絕完全沒有意識,直到那溫軟的唇貓一般輕柔的印在他唇上,他才反應過來。
她在做什麽?她不清醒東陵無絕可是清醒著的,尤其是,那磨人的紅唇帶來的短暫的眩暈,讓他心神一震,忙想要推開她,雙手觸到她柔滑的肌膚,卻像是被一股無形的電流吸住了一般,所有力道都化為無形。
東陵無絕忙微微偏過頭去避開她的唇,同時,手也如觸電般鬆了開來,盡量不去碰觸她,艱澀的道:“昔顏,別胡鬧,快放開。”
“不放。”沐蘭嗓音裏帶著濃濃的撒嬌的意味,伸懶腰似的挺了挺身子,道:“你陪我睡,好不好?”
這女人,她知道她在說些什麽嗎?東陵無絕震驚著望向她,想確定她是不是清醒著。
她媚眼如絲,臉上帶著幾分酒醉般的緋紅,神情似天真,似盅惑,期盼的凝望著他。
東陵無絕幹澀的咽了咽,望進她眼裏,道:“你知道這麽做的後果嗎?”
沐蘭凝著水光的眸子眨也未眨,摟著他脖子的手撫上了他的臉,道:“就一晚上,好不好?”
她想與他相擁而眠,想要重溫一遍在他懷裏入夢,再在他懷裏醒來的感覺,依如從前他們無數個這樣的夜晚。
然而,這話在這種情境下聽在東陵無絕耳裏,卻成了另外一種意思,一種曖昧的邀約,整個人頓時僵住了。
雖然他不否認對她心動和衝動都有過,但卻從未真正想過要她,因為他並不想傷害她。
見他遲遲沒有回應,沐蘭不依了,拿唇碰了碰他的臉,他的耳垂。東陵無絕呼吸一窒,仿佛能聽到自己的心不由自己的加速跳動起來,汗水沿著身上肌肉的紋理滑過,滴落在身下的竹鋪上。
沐蘭並不知道他此時拚命壓抑克製著的感受,他的反應讓她有些受傷,眼裏的光芒黯了些,手指依戀的撫過他的臉,他下巴淺淺的摸起來有些癢癢的胡渣,以及,在她指腹下滾動的喉節,一路下滑著,磨挲著他的鎖骨,他汗濕的緊實胸膛,將掌心放在了他胸腔下正有力跳動著的地方。
東陵無絕心裏很清楚,應該打斷她這種致命的挑逗,然而,那雙黯然的眸子卻讓他遲遲狠不下心來,而狠不下心來的結果便是他的身體倍受煎熬。
無奈也是難耐的歎了一口氣,東陵無絕捉住胸前那柔若無骨的手,不由分說的按製在竹鋪上,傾身抵近她,道:“想讓我如你所願的話,就把眼睛閉上。”
沐蘭似懂非懂的浮起一抹欣喜的笑,乖乖的垂下了眼簾。
這般全然的信任與交付讓人根本無從抵禦,就好像她本該就是他的女人一般,東陵無絕再也抑製不住,低頭噬吻上她的柔唇。
衝動壓抑得太久,一經釋放,便一發不可收拾。尤其是這般唇舌交纏,肌膚相貼,整個世界仿佛在那一瞬都坍塌了,隻剩下彼此緊緊相擁。
這種感覺似曾相識,卻又像是缺失已久,將東陵無絕原本還存有的一絲理智瞬間擊潰,溫柔的吻頓時變得狂烈起來,狠狠舔舐著她齒腔,將她那敏感的小舌吸入口中,一遍一遍,細嚐著她滋味。
沐蘭也沒想到等待她的會是這樣一個火熱的吻,起初還有些措手不及,任由他攻城掠地,漸漸的,卻被他唇舌帶來的酥麻點燃,靈巧的小舌殷勤的回應著他。
東陵無絕無數次在心裏告誡自己,該停下了,然而,身體卻一次次的貪戀沉淪於和她的唇舌糾纏中,遲遲無法自拔。
大手在她修長迷人的脖頸上流連了許久,最終強忍住想要撫上那曼妙身軀的衝動,轉而移至她腦後,插入她發際中,輕輕揉撫著。
酥麻的感覺自頭皮處漫延開來,那種極致的舒適與放鬆讓沐蘭滿足的輕哼了一聲,仰起頭來,將自己的唇舌更無保留的奉獻給他。
東陵無絕揉撫到某處,指間的力道稍稍加重了一些,隻揉按了兩下,懷中的人兒頓時不動了,隻剩漸漸平穩下來的呼吸聲,已然進入夢鄉。
重重的吮吻了一下她的唇,東陵無絕像是下了天大的決心般,扯過旁邊的袍子一把蓋在她身上,遮去那玲瓏有致的誘人身軀,緊接著,逃一般的起身衝出了木屋。
屋外早已是一片濃黑夜色,山風冷冷的刮在身上,好一會,才讓他燃燒沸騰的身體漸漸冷卻下來。
深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氣,麵對著漆黑一片的夜空,東陵無絕陷入了兩難中。屋裏那個女人,他越是與她相處,便發現他越是被她吸引,他該怎麽做?怎樣才能既不辜負沐蘭,也不傷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