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高處不勝寒

  直到趙鑫的背影消失，煙兒才臉色慘白地猛然跪下，抽泣著，極力忍著想要哭的感覺，卻怎麼也壓制不住，。


  上官藍悠被弄得一頭霧水，有一絲連她自己都沒有發現的無措，直覺上，好像並不是煙兒太入戲了，像是有別的很嚴重的事。


  身為王者，又從小這般無心無情地生活著，一時間想要詢問卻是不知要如何開這口了，只是怕自己說錯什麼，或是語氣生硬了，會讓她哭得更厲害。


  過去，在她的世界里只有仇恨，只是自從魂魄凝聚之後，她好像在意的東西越來越多了，就像千離，就像…面前的煙兒…


  正當上官藍悠愁眉莫展之際，煙兒才緩緩控制住了哭聲，只是著眼淚還是忍不住地啪啪地往下掉著，「王，是屬下的錯，屬下不該笑王的，屬下知罪，但求王開恩，千萬別降罪於屬下的爹娘，屬下，屬下甘願受任何懲罰的！」說著說著，煙兒又嗚咽了起來。


  上官藍悠怔了怔，隨後諷刺一笑，只是這諷刺卻是對自己的。想必是因為自己三年前血洗魔界吧，那次凡是有一點牽連的都被她趕盡殺絕了，她向來明白斬草除根的道理，即使是自己不屑的，即使是看上去毫無威脅的，她也不會手下留情，畢竟這世上的事誰也說不準，她絕對不會給自己留下隱患，因為她還不能死，不能有一點點的意外。


  只是卻不曾想，煙兒居然如此地畏懼她，她甚至可以感覺得到煙兒此時的顫抖和恐懼。只是因為自己的一記冷眼，自己的貼身丫鬟就被下成這個樣子，呵呵，是該說自己身為王者的成功呢，還是，可悲呢……


  上官藍悠原本的擔憂與不舍漸漸從眼中逝去，轉而是無比的冰冷，冷冷地看著跪地向自己祈求放過她父母的煙兒，沒有多說什麼，轉身進了屋子。


  她是不會解釋的，若是需要靠解釋才能讓別人不誤解自己，那麼她覺得，解釋，真的沒有必要。


  她也不怪煙兒，甚至覺得，煙兒這樣是對的，像自己這樣的人早就不可能像平常人家的女子一般永遠那些美好的事物了，從小，她便沒有權利擁有。


  過去可能她不懂什麼是寂寞，可現在她體會到了，也許這就是所謂的高處不勝寒，只是她依舊要走下去，就算，再冷。


  微風拂過，吹起了床邊的幔紗，上官藍悠不禁雙手環了環肩膀，可是，真的，很冷呢。


  門外，煙兒跪坐在地上愣愣地看著上官藍悠緊閉的房門，沒有明白王的意思。只是煙兒突然覺得，剛才王的背影，有種深深的無奈與憂傷。但她的背脊卻依舊挺直，還是如往日那般傲然，可又讓人想要疼惜。


  王到底是怎麼了？是…她做錯了什麼嗎？


  「她不是如此濫殺的人。」煙兒想著，身後突然想起一道聲音。


  煙兒看著來人，向來精明的她也不由疑惑了，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千離不看煙兒，只是盯著上官藍悠的房門，似是透過房門，看到了此刻的上官藍悠，眼中閃過心疼，而後又被他很好的掩蓋了起來，悠悠開口道，「她也許心狠手辣，但那只是對於敵人，她是不會濫殺的，特別，是對自己在乎的人。」


  「在乎的人？」煙兒驚訝地看向房門處。轉而想到除了那次她詢問是否要換掉傢具時王發過怒，平日里雖冰冷，卻也是隱隱帶著淡淡地柔和的。再想到剛才王最後看自己的眼神，那才是完全的冰冷，或許，還有著深深的失望吧……


  想著，煙兒不由眼眶有些濕潤，王離開時的落寞，是因為自己傷了王的心吧……


  千離看了看煙兒，嘆了口氣，走出了結界，獨留煙兒一人在房外自責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