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永生眷念（48）
“軒轅煜，你怎麽了？”冷蝶舞穩住身子，震驚地看著眼前的一幕驚呼道。
軒轅煜抬手立刻封住身上的幾處大穴，視線冷冷地掃過床邊的藥碗，臉色陰霾地問道：“這碗藥都經過誰的手。”
“隻有我和程尚義。”冷蝶舞下意識地回道。
但隨即，她看著軒轅煜唇角的血跡，便明白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難道藥裏有毒？”冷蝶舞顫抖著站起身，聲音不穩的急道：“我去找寒夜，他一定能解你的毒。”
軒轅煜盯視著她急著離開的背影，寒徹的目光一點點的渙散，嘭的一聲，便倒在了床上。
冷蝶舞聞聲，震驚的轉頭看去。
“軒轅煜。”她驚呼一聲，用雙手緊緊的掩住無法合上的唇瓣，瞠圓的眸子裏，全都是湧動的淚，迅速決堤，滾落……
嘭的一聲，身後的門被人大力地推開。
冷蝶舞的身子一僵，緩緩轉頭看去，滿臉寒意的太後，皇後，以及冉芷玉都已經快步走了進來。
“大膽，你這個賤人，到底對皇上做過什麽？”太後幾步上前，抬手便是一巴掌打了下去。
“啪——”
響亮的巴掌聲落下，冷蝶舞卻依舊木然地站在那裏，一雙眸子已經毫無一點的神采。
虞秀鳳憐憫地看了冷蝶舞一眼，唇角卻溢出了大片的嘲諷之意。
“太後，這妖女蠱惑軍心，臣妾看……”皇後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聽到太後輕笑一聲，打斷了皇後的話，“皇後，哀家雖然也想將她碎屍萬段，但是若是不調查，恐怕難以服眾。”
“太後！”皇後一驚，沒想到這個關鍵的時候，太後會突然倒戈相向。
也對，太後想要的東西，還沒有得到，這個時候她怎麽會放任冷蝶舞去死。
但是，她明明答應過她，事後會將陸末離交給她，並且讓冉芷玉順利坐上皇貴妃的位置，難道這樣的交換還不夠嗎？
“來人，先將冷嬪娘娘帶回傾舞宮，嚴加看管。”太後此時看著冷蝶舞的眼神倒是平靜了許多，一副秉公辦理的樣子。
“謝太後明察秋毫。”冷蝶舞俯身拜了拜，挺直腰，向外走了去，甚至沒有回頭再看軒轅煜一眼。
不是不想，隻是不敢。
她怕一看到他全無生命的樣子，她會沒有勇氣走出這道門。
她不怕死，但是她卻不能在這個時候讓自己有事。
明顯是皇後聯合了太後陷害她，最後兩人窩裏反了。
而越是這個時候，她越是要珍愛生命，決不能讓這兩個女人將她玩弄於股掌之中。
她很清楚，太後會救她，不過是有自己的私心，她若不是不能爭取時間自救，太後若是在她身上達不到目的，一樣不會放過她。
“娘娘。”程尚義抿眉步上前，憂心忡忡地看著她。
“你信本宮嗎？”冷蝶舞自嘲而笑，發現在經曆了這麽多的事情後，她的心竟還是沒能有自己期許的那麽堅強。
那碗藥，是她親手端給軒轅煜的，中間沒有經過任何一個人的手，現在就連她自己都覺得那毒藥是不是她自己下的。
“娘娘，奴婢信您。”程尚義扶過她有些僵硬的身子，在兩個太監的押送下，向傾舞宮走去。
“為何信本宮？”冷蝶舞趕緊的看著程尚義，“你最清楚，那碗藥並沒有經過別人的手。”
“娘娘對皇上的心是真的，又怎麽會害皇上？”程尚義的話說得尤為真心，並不含一點的逢迎之意。
“心。”冷輕舞涼涼的嘲諷一笑，“人的心是最不可靠的。”
“娘娘。”程尚義輕皺了下眉宇，隻覺得今天的冷蝶舞有些不對勁，但礙於身後還有人跟著，她也不好多問。
不過，她猜一定與皇後的談話內容有關。
“本宮一定不會讓別人就這樣冤枉了本宮的。”冷蝶舞轉頭對程尚義感激地笑了笑，這個時候還有人願意相信她，是給她最好的鼓勵了，特別是這個人還是軒轅煜平日裏尤為信任的人。
“嗯。”程尚義重重地點頭，看到冷蝶舞不再消極，一顆心也總算是稍安了。
至於皇上，她知道一定不會有事的。
如若，這事情沒有皇後參與，她還會擔心太後想要謀害皇上，但既然有皇後參與，皇後又怎麽會讓皇上有事呢？
說到底，不過是皇後想借著弑君一事除掉冷嬪娘娘，但沒想到太後最後竟會倒戈相向，沒有給她這個機會。
本來，之前她雖然是伺候冷嬪的，但對這位鎏國的皇後，卻也是尊敬有嘉的。
誰知道皇後這次為了除掉冷嬪，竟然這麽讓人寒心，將主意打到了皇帝身上，一夕間就損了皇後在她心裏的形象。
她想，不隻是她，即便是皇上醒來，也會對皇後失望的。
兩人一進傾舞宮的院子，紅漆木門就被兩個小太監關了起來。
冷蝶舞轉身看了一眼那緊閉的木門，苦苦一笑，沒想到事隔幾個月後，她竟是再次被囚禁了。
程尚義卻顧不上那麽多，連忙將她拉到屋內，急切地問道：“娘娘，您仔細想想，奴婢去給娘娘取衣衫時，可有發生什麽事情。”
“你走後也沒有發生什麽特別的事情啊。”冷蝶舞隨口回完，又仔細的想了想，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本宮在花園等你的時候，有一個小宮女險些摔倒，本宮扶了她一把。”
“那這個時候娘娘把藥放在哪裏了？”程尚義抓住問題的關鍵，連忙更為緊張地問道。
“放在我身邊的長凳上了。”冷蝶舞回完她，也忽然一驚，明白了她的意思。
“娘娘可還能認出那個宮女來。”程尚義看著冷蝶舞的表情，知道已經不需要多做解釋，她已經懂了。
“本宮當時隻當是意外，所以並沒有太注意。”冷蝶舞扯了扯唇角，自歎自己這次真的是太大意了。
在宮裏，還真是不得不時時刻刻的防著每一個人的每一個舉動，要不然很可能會像今天一個，被人陷害。
若不是太後和皇後兩方的勢力不和，她恐怕現在已經一命嗚呼了。
“不記得也罷，就算是娘娘記得，那個宮女現在估計也已近不知道在宮裏的哪口井中了。”程尚義輕歎一聲，隻為同為奴婢的命運。
如果有的選，哪個奴婢也不會願意做下藥的勾當，但誰讓你是奴婢，所以你沒的選。
“程慧。”冷輕舞拉過她的手，因她的感傷而皺了眉，“如果有機會，出宮找個人嫁了吧。”
“娘娘，奴婢還想伺候您一輩子呢。”程尚義一皺眉頭，總覺得娘娘的口氣有些感傷。
“程慧，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緣來緣散，我們不可能做一輩子的主仆。”冷蝶舞搖搖頭，沒法告訴她，她早晚會離開的。
“娘娘。”程尚義總覺得她今兒有些不同，但又說不好哪裏有問題。
“沒事，我們先不說這個。”冷蝶舞鬆開她的手，向屋裏走去，“本宮想一個人靜靜。”
軒轅煜會中毒，雖然不是她下的，她卻也逃不了這其中的責任，畢竟是因為她的大意，才最終害了他。
此刻，雖然她覺得皇後應該不會想要害死軒轅煜，但她的心卻惴惴難安，滿腦子都是軒轅煜毫無知覺的倒在床上，滿身是血的樣子，她真的很怕，那毒若是有個什麽偏差，他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她若是有事，她的心要怎麽安？終究是她親手將毒藥送到了他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