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為愛沉淪（3）
天牢。
陸末離聽到由遠及近的腳步聲在自己的牢門前停下，才緩緩地抬起頭，看向來人。
“你來了啊。”他平靜的出聲，隻是一眼，他便認出了來人。
冷蝶舞對上他平靜的眸光，在片刻的失望後，也同樣淡定的出聲，“我來謝謝你。”
她走進他的牢房，在他的身旁蹲下身，望著他的眸光有些不舍的情意綿綿。
“你打算留在皇宮，對嗎？”陸末離自嘲的苦苦一笑，明明是在問她，語氣卻已是萬分的篤定。
他是了解她的，又豈會猜不到她的心思。
“這樣好的機會，我不想錯過。”她壓低聲音，用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回他。
“……好。”他微一遲疑，還是頷首應了他。
“我愛的人永遠都隻會是你。”冷蝶舞努力地壓製著自己激動的聲音，紅了眼眶，死死地盯著眼前這個波瀾不興的女人。
“舞兒，以後的事情，我們都預料不到，何苦這麽早就用承諾綁死了自己呢。”他溫柔地望著她，聲音裏好似夾雜著很多很多的寵溺，卻再也沒有了曾經激蕩人心的愛慕之情。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她沒有來之前，他還在盼著與她再次相見。
但剛剛抬眸望向她的那一瞬間，整顆心竟忽然便沉了下去，再也找不到一點的狂熱，心底隻餘無限的悲戀和對那個丫頭滿心的愧疚。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冷蝶舞雙眸含淚，不敢置信的凝著他。
他是不相信她對他的愛，還是說他已經不再愛她了……
“舞兒，你的謝意我收到了，回去吧。”他輕輕瞌上眼，卻好似看到了她眼中的怒意，又繼續道：“在這裏待久了，他會生疑的。”
她剛剛升起的怒火，因他的解釋頓消，驀地握住他的手，低低的哀求道：“阿離，別不愛我，好不好？你若是不愛我，這世上便沒人會愛我了。”
“舞兒，何苦呢！你現在已經擁有了你一直想過的日子了，不是嗎？”他抽出被她握住的手，睜開眼看向她時，滿眼皆是冰冷。
他不知道幫了她，是對是錯，但他畢竟是真的愛過她，真的一心想讓她好。
可當一切真的付諸了行動，他恍然間發現，那個傻丫頭的犧牲，換來的卻是他徹底的清醒。
其實，他從來都是了解她的，知道她很有野心，他給不了她想要的生活。
但，因為愛，所以他蒙蔽了自己的心，他以為隻要有愛，他們便能幸福快樂。
可是，他終究還是錯了，不是錯看了她，而是錯看了自己……
他不等她開口，又道：“至於那樣東西，你願意交給軒轅煜，便交給他吧。”
冷蝶舞吸吸鼻子，已從剛剛的震驚中恢複過來，狠狠地盯視著眼前默然的男子，質問道：“你這般什麽都不在乎了，是為了她嗎？”
“舞兒，她已經不在了，何必再提起她呢。”陸末離又是一聲無奈的輕歎，回道。
“既然這般在意她，當初你又何必幫我。”冷蝶舞不甘的繼續追問。
“舞兒，你非要將最後的一點美好都抹殺掉嗎？”陸末離看著她的眼神越發冷冽起來，語氣也颯然降了溫，“明日我便會離開天牢，你日後好自為之。”
冷蝶舞的身子一震，猛地站起身，含淚的雙眼竟是折射出猙獰的光芒來，“陸末離，你今日這般對我，他日不要後悔。”
陸末離聞言，卻一點多餘的反應都沒有，竟是再次合起了雙眸，一臉祥和地靠坐在那裏。
冷蝶舞氣得胸膛不停地上下起伏，險些咬碎了口中的銀牙，但最終隻能一甩袖，憤恨的離去。
冷心穎的身子一天天的好了起來，日子雖然尚算是好過，但身子卻非常的不好。
太醫說，是因為小產的時候沒有處理好，落下了病根。
她聞言心頭一股難掩的刺痛頓時湧起，那個孩子何其的無辜，不該就這樣被犧牲。
隻是，諷刺的是，要犧牲他的人，卻是他的父母。
待身子已經沒有了什麽大礙後，她便開始期待著寒夜的歸來。
隻有他回來了，她才有望離宮，去幫軒轅煜找解藥。
可惜，一直到軒轅煜再次來了永華宮，寒夜也仍是沒有歸來。
她隻是淡淡地看了一眼走進來的他，便收回視線，繼續看起了手裏的書。
“冷輕舞，你沒看到朕嗎？為何不見禮。”他的聲音已是怒極，但似乎又隱忍著壓製住，不至於當場失了態。
“若是我給皇上見禮了，皇上就會放過我嗎？”冷心穎放下手裏的書，站起身，望著他，認真地說道。
“朕沒準會讓你少受點苦。”軒轅煜猛的一眯眸，用盯視著獵物的眼神，緊緊地盯著她。
“那民女見過皇上。”她一欠身，當真給他行了禮。
她可不想再遭那種慘無人道的罪，若是行個禮，就能讓他高抬貴手，她覺得這個禮行的很值得。
怎知，他卻是眸色一戾，有些咬牙切齒的咀嚼起她剛剛自稱的兩個字，“民女。”
隨即，他冷冷一笑，反問道：“愛妃這是想與朕劃清界限嗎？”
“不是我想與皇上劃清界限，而是我們之間的界限本就已經很清了，不是嗎？”冷心穎很是平靜的訴說著兩人之間的關係，麵上好似真的已經雲淡風輕了，但隻有她自己知道自己內心深處的不平靜。
她想，隻要眼前的人是他，她就注定不可能心如止水。
但，與其在一起，卻終究不會幸福，她情願盡自己最後的一絲力量，讓他幸福……
他心裏的一角，好似被她的話扯痛，竟是再也無法對她寒聲，戾色……
“冷輕舞，你若是願意交出解藥，說出關於歐陽景灝的事情，朕也許會念在多年的情份上放你出宮。”軒轅煜忍下心裏所有的不痛快，還是讓了步。
“我早說過，解藥我身上沒有，至於歐陽景灝的秘密，我更是一無所知，又該如何說起。”她有些無奈地回他，覺得依照他的性格應該不會這麽有耐心的還來問她。
“你該知道，你若是什麽都不肯說，朕決不能讓你好過。”軒轅煜猛的扯住她的衣領，猙獰的警告道。
他把她的衣領扯得太緊，讓她有些窒息，她便知道，這又是暴風雨的前奏了。
她既然沒有受虐的愛好，就得想法辦熄看她的火。
於是，她隻得開口對他道：“我想見寒夜，隻要見了他，我便說。”
與其等著寒夜來主動找她，她覺得自己倒不如主動出擊，將寒夜引來。
若是她像寒夜全盤托出實情，她相信他一定會信她，幫她的。
“為何要見寒夜？”軒轅煜的眸光更危險了幾分，甚至已經迸出了火光。
“我不想解釋，總之，你讓我見，我便說。你若是不讓我見，現在大可以動手折磨我。隻不過如果我死了，好像對你一點好處都沒有。”她還能鎮定的與他討價還價，也不過是看出了他對她還有著一絲的情誼在。
不，不是對她，應該是對冷輕舞吧！
他握著她衣領的手，越收越緊，在將她衣襟上的布錦盡數捏碎之時，大力推開了她，聲線陰霾的沉聲道：“好，朕立刻召寒夜入宮，到時候你若是再耍花樣，可別怪朕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