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橡木牙
“橡木牙。”涅凡勉強的笑著,展開一條胳膊迎接大塊頭的擁抱。
他抱起涅凡,帶著哭腔哽咽說。“我聽說你回來了,我以為他們在騙我,我以為你已經……感謝老天……你還活著……”橡木牙嚎啕大哭,鼻涕眼淚全都蹭在涅凡的衣服上。
“橡木牙,放我下來,你的手臂太緊了。”涅凡掙脫出擁抱,眯著眼睛捂起肩膀。
“我去找長十子……”橡木牙淚眼自責的說。
涅凡擺了擺手。“就是被夜鬼獸抓了一下。”
橡木牙抹掉鼻涕,大手掏出一把小鑰匙。“蘭因說大導師的房間隻有你才能進去。”
“蘭因現在是鬥木的執行長嗎?”涅凡接過鑰匙問。
“她說過如果你回來,她會提出卸任……”
“不,蘭因她會比我更合適。”涅凡拒絕說。他緊緊攥著鑰匙,愁眉不展。“阿爾法沒有撒謊,大導師他……”
橡木牙咬緊牙點點頭,兩個人沉默了。一陣冷風吹過,玄塵尷尬的清了清嗓子。
“我忘了你。”涅凡回過神,把玄塵推向橡木牙。“替我照顧玄塵,我的情況不好出麵。她是結界外麵進來的凡人,給她找個單獨的房間。”
“你說她是……”橡木牙小淚眼立刻閃爍起來。“我的天哪,一個真真正正的凡人,我太榮幸了。”橡木牙友好的伸出手,咧開嘴,露出兩顆大板牙。
玄塵害羞的伸出手。
涅凡走後,橡木牙就迫不及待為玄塵帶路。他一直嘮叨個不停,講述了許多月塔趣聞。比如他最自豪的是拿到最佳勇士的頭銜。他還獨自一人在北林殺死一百頭夜鬼獸,為此,蘭因獎勵他一整袋的鹿肉幹。橡木牙吧唧著嘴,口水都流下來了。
就在橡木牙嘰裏呱啦的走進一條長廊,玄塵躊躇了。在她的記憶裏,非常害怕走到盡頭。因為那一年,死亡信徒就在那邊的大廳裏,殘忍的剝掉她的鱗。
“你怎麽不走了。”橡木牙催促著,硬生生的把她拽進大廳。
“不,橡木牙……”
當玄塵被拖拽進去,她吃驚的呆站在門口。心底的恐懼沉澱下去,那些可怕的記憶隨著滿眼溫暖的燭火煙消雲散。
圓形的穹頂蠟燭縈繞,交相輝映。大廳裏整齊的擺放著數張長桌子,月塔的戰士們正在閑談就餐。圍繞著四周,是火焰熊熊的黃銅火盆。大廳的兩側分別有兩座樓梯,通向四方塔樓。
在月塔,消息傳的飛快。
涅凡的歸來,很快傳遍每一個角落。玄塵跟著橡木牙走上露天長廊,她聽見有人在議論涅凡。但那些話很難聽,沒有人歡迎他回來。
“他失蹤以後有人潑了髒水,說他是鬥木軍團的叛徒。”橡木打抱不平的說。
“跟三千名騎兵有關嗎?”
“他在沒有得到文書的情況下,率領三千名騎兵去往北林。後來有人發現許多騎兵的屍體,全都死了。”
“那你相信他們的話嗎?”玄塵問。
“我用生命發誓,涅凡絕不是那種人。”橡木牙敲著胸膛說。“不要聽別人亂說,涅凡是最英明的執行長。”
橡木牙千挑萬選,最後在北塔裏為她找到一個小房間。玄武時代,這裏住的全是侍從。橡木牙推開門,興高采烈的介紹說。“前幾天剛死的小隊長,還沒有分配出去。”
就跟玄塵記憶裏的一樣,房間狹小而又昏暗。裘皮毯子團在小床上,對麵有個壁爐,窗戶下是張方桌子,上麵放著一個頭盔,下麵是一雙髒兮兮的男士皮靴。這間屋子,還保留著死者生前居住的模樣。
“看上去很溫馨吧。”橡木牙說。
“謝謝你,這裏棒極了。”玄塵失望的說。
橡木牙燃起爐火,拿走了舊毯子和馬靴。不久後,他夾著新毯子和衣服,一手端著鹿肉幹走進來。大臉紫紅,怒氣衝衝的說。“阿爾法讓你也加入鬥木軍團,我說你是個凡人女孩,你猜他是怎麽回答的?”
還沒等玄塵說話,橡木牙吼道。“他說月塔不養閑人。我現在去找蘭因,她會替你想辦法,阿爾法就是喜歡到處找鬥木的麻煩。”
“沒關係,橡木牙。我覺得進入軍團很棒,非常棒,我終於可以如願以償了。”玄塵撒謊說。
橡木牙滿心歡喜的被騙走後,玄塵捧著軍服欲哭無淚。當她抖開衣服,更加的鬱悶。這些衣服簡直醜爆了,還是件深藍色的男士軍服。
第二天清晨,她被橡木牙震耳欲聾的叫聲吵醒了。
“他們要見你,玄塵,你醒了嗎?”
咚咚咚……
“是我,橡木牙。”
咚咚咚……
“好了好了,我這就起了。”玄塵用被子捂著臉說。
天剛亮,她還做了整夜噩夢,一直被夜鬼獸追著跑。昨天,他們在北林搏鬥。一覺醒來是渾身發酸,屁股也疼。
玄塵扭扭捏捏的來到大廳,鬥木軍團的年輕人正在吃早餐。他們整齊的穿著深藍軍服,腰上別著鐵亮的佩劍。利索的短發,各個英氣十足。
玄塵揪著馬尾辮躲在橡木牙身後,她不喜歡穿男裝。身材單薄的她,跟魁梧的戰士比起來,好像是一個幹巴瘦弱的小跟班。
“我隆重的介紹一下……從結界外麵進來的……第一位凡人。”橡木牙把玄塵推到桌子前,大板牙笑的很燦爛。
玄塵滿臉通紅的假笑起來,整張桌子的眼睛都在看她。突然,一個瘦弱的小個子男人歡呼著跳起來。“我贏了,她是個女孩。”他尖聲說,拿起一個空盤子,伸向每一個人。“願賭服輸,把錢都交出來吧。”
一陣劈裏啪啦,大家沮喪的掏出錢幣。他滿眼放光,興奮的數著。“啊哈,我終於湊夠了。”
“黑老鼠,你的夢中情人不是喜歡馬鞍,她喜歡的是馬鞍上的……夜明珠。”一個眉眼俊秀的人諷刺說。
大家哄堂大笑。
“我真不明白,你嘴巴那麽臭,姑娘們都瞎了嗎?”黑老鼠把錢幣塞進口袋裏。
“我對女孩可不是這麽臭。”他說著將一雙碧波蕩漾的笑眼轉向玄塵,這是整張桌子裏最好看的男人,皮膚白的就像半神,黑色的頭發整齊而又光亮。
“我叫長十子。”他微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