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37章 問劍（一）

  火球在逼近第四重天之時轟然爆裂，頓時一聲驚天炸響。高空爆炸處宛如一朵桃花綻放，刺目紅艷的花瓣帶著恐怖的高溫四處飛散而落。 

  方才還整齊嚴明的天庭大軍立刻潰散，各自閃躲，逃散而去。 

  對於他們的舉動，我並沒有過多的注意。此刻只是在想，玉帝的實力究竟達到了何種不可思議的境界。竟能將那道駭人火球弄到高空時才引爆，而把東天庭的傷害降到最低。 

  而且距離火龍噴出火球到現在，已經過去了許久。在那段時間內，他竟能壓制火球那股驚人狂暴的能量。光光是那份操控能力就令得我自嘆不如。 

  就在這時，我突然間感覺到一絲異樣，但這股異樣剛剛升起，我就已聽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培元。」 

  這道語聲聽起來既不冷酷，也不陰森。只有平淡，平淡得讓人分不清是男是女，沒有絲毫起伏，更不帶任何情感。聲音里彷彿帶著一種漠視一切的淡然，隱隱間竟讓我有種熟悉的感覺。 

  短短兩個字，當聽到第一個字時彷彿距離我還很遙遠，但第二個字就已快貼近我的耳邊。 

  我瞬間有一種快要窒息的感覺，全身的每一塊肌肉無一不在緊繃，我已冒出了冷汗。 

  這一切來得並不是太突然，但這速度當真是比鬼魅還快，讓我連握劍的機會都沒有。 

  擁有這種速度的人絕不會多，我已看清來人的模樣。這人我認識，是個女人，一個連仙神都不敢靠近的女人。 

  她還是和千年前一樣，身穿淡藍粗布緊身衣，平凡的衣著依然襯托著她完美的身段。不該瘦的地方絕不瘦，不該胖的地方也絕不胖。 

  苗條纖細的腰肢不知會讓多少男人為之心動，但她一雙眼睛偏偏是空洞的。無論是人的眼睛，還是野獸的眼睛至少都是活的，但這雙眼睛卻是死的。目中彷彿空無一物，沒有任何光彩，更談不上情感。 

  她的掌中同樣有劍，如靈蛇般的雙短劍，她的名字就叫問劍。 

  劍者，唯快不破。誰能想到一個女子竟有如此快的速度，誰又能想到她就是天界的第一快劍。 

  當她的目光觸及到廣荒劍的時候，死氣沉沉的雙目中似乎又活了過來，但很快就又黯淡下去。 

  當一個孤高的劍客對上另一個旗鼓相當的劍客，總會生出一種莫名的感覺。那既不是情感，也不是惺惺相惜，或許只是一種求敗的心態。 

  「我們又見面了。」她每次說話，總是不帶任何語氣，彷彿這世間已沒有值得她去關心的東西。 

  她的一個「又」字將我拉入了回憶之中。 

  當年的她已是人人退避三舍的孤傲女劍客，她的雙眼還帶著冷漠，對任何人的冷漠，卻除了我。 

  當時似乎只有我的廣荒劍才能喚起她內心之中的狂熱，也只有與我交手時她的眼神中才有些許色彩。 

  所以她隔三差五就來找我比劍，我何嘗不是與她一樣的心態？在我眼中，我壓根就從未將她當作女人看待，因此與她比試時絲毫沒有留手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