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第69章 終章 最後一次回眸

  我怒視著鴻鈞，「你口口聲聲說不插手七界的紛亂，但現在為什麼眼看著君如麻殺死我的朋友，你卻要阻止我？為什麼！」 

  鴻鈞沉默不語，元始天尊那蒼老的聲音再度響起，」培元，不可無禮。若不是師父壓制住你體內的混沌之力，你的身體根本不可能承受得住！」 

  「七界的命運如何我沒那麼大能耐去決定，但自己的命運你總該讓我做主！」我奮力在頑抗，任何人都休想主宰我的命運。 

  就在這時，我分明看到玉帝的兩條真龍已纏住君如麻，玉帝為何出手？難道他對屬下的感情就這麼深厚？ 

  「培元，你可別讓朕的女兒白死。所以……」玉帝的聲音此刻聽來是那麼的沙啞「所以，你絕對不能死，你明白朕的話嗎？」 

  現在的我根本聽不進玉帝的話，我一心一意只想為問劍報仇！ 

  冥冥之中我聽到了一道嘆息之聲，彷彿將滄海桑田吐進。 

  「奉鴻鈞老祖之命，特來保護混沌盞。」 

  話音剛落，八道身影錯落而至，正是消失已久的八仙們，說話之人正是八仙之首呂洞賓。 

  呂洞賓一身白衣如雪，手持純陽之劍，一臉剛毅的看著我，「培元，記住我所說的話，你千萬不能死！」 

  其餘眾仙異口同聲的說：「君如麻就交給我們。」 

  呂洞賓手記結一複雜的印，然後伸手向我輕輕一推。 

  我只感覺到之劍的身體在這一刻突然變輕了，飄在蒼蒼風雨中，雨打在我的臉上，打濕我的眼，冷透我的心。 

  雨變大了，我該怎麼辦？我到底要怎麼做？ 

  清瑤的願望要實現，但問劍的仇也一定要報！ 

  這一刻，仇恨似乎已充斥著我的全身，我再次無法控制自己。 

  然而就在下一刻，我彷彿遭遇了一記悶棍。「悶棍」不偏不移的砸在我的後腦勺。 

  我的眼前瞬間變得一片漆黑…… 

  …… 

  當我醒來得時候，第一眼便看到清瑤那雙焦急而又帶著幾分自責的眼，然後還有季無夜那張菱角分明的臉龐。 

  「我們這是在哪裡？」我坐起身，摸著還有些發痛的腦袋。我已隱隱猜到那記「悶棍」是誰的傑作，但沒必要下那麼重的手吧？ 

  「培元，你怎麼樣？」清瑤伸手過來攙扶我，我卻自己站了起來。 

  「我沒事，倒是你無夜，你不會是想弄死我吧？下手那麼重，我現在還疼著呢？」我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學著他拍了拍他的肩膀。 

  「這裡是我藉助七靈盞的靈力開闢的空間，但也不能維持很久。所以，我們必須儘快想出對付君如麻的辦法。」季無夜緊緊抓住我放在他肩頭的手，似乎還在擔心我。 

  「這麼說來，你們是答應幫我替問劍報仇了？」不知道為什麼，現在的我突然有點激動。可能是因為他們始終還是把我當朋友看待的。 

  他們皆是笑著點點頭，只是笑得有點勉強。 

  季無夜忽然閉上雙眸，然後猛然張開雙眼，笑著道：「八仙合體，再加上呂洞賓的純陽之劍，果然是不可小覷啊！」 

  看著季無夜目中的笑容，不禁挑眉，「你是說……？」 

  季無夜笑著點點頭。 

  問劍的仇終於得報，雖然不能親手殺了君如麻，但他始終還是得到了應有的報應。如果還有機會的話，我真當得感謝下八仙才行。 

  了卻了問劍的恩怨，接下來該是清瑤了。 

  我默默的看著他們，嘴角泛起一抹毅然決然的笑意。 

  清瑤似乎是看出了我的不對勁，急忙拉住我的手，聲音略有急促，「培元，你幹什麼？我決不許你這麼做！」 

  我緩緩鬆開她的手，忽然用一種凌厲的目光看向季無夜，「無夜，我們是不是朋友？」 

  季無夜似乎對我這突如其來的眼神嚇了一跳，然後笑得有點牽強，「是，我們是朋友。」 

  「那你答應我一件事。」我的笑容已消失，認真的看著季無夜臉上表情的變化。 

  他只是怔了怔，臉色變得有些不自然，最後長嘆一聲，「說吧，只要我能做到，一定竭盡全力。」 

  我的目光轉向清瑤，不知道什麼時候她那張絕色的容顏已變得慘白，痴痴的看著我，她發獃已有好一陣子了。 

  「替我照顧好她。」 

  當我說完這句話，清瑤竟像發了瘋似的抓起我的雙手。她用盡了全力，指甲已鑲進我的肉里。她的聲音已變得無比尖銳，「培元，不可以！我絕對不允許你這樣做！」 

  她的雙眼又開始變得迷茫，放開我的手，獨自吶吶道：「可是……可是……」 

  她的眼中裝滿了糾結，心裡似乎充滿了掙扎。 

  「清瑤，你記住。這不是讓你在我和季無夜之間做出選擇。因為，你心裡的歸宿一直是季無夜。」我的手背已流出了艷紅的血，我的雙眼似乎進了沙子，我觸摸到了她的手。她冰冷的手卻給我帶來無比的溫暖，「其實我有一句話一直沒敢跟你說，如果現在再不說，恐怕就沒機會了。」 

  「其實我……我一直都……」 

  「不行！絕對不行！」季無夜似乎也已瘋了，瘋狂的對著我大吼，「培元，我一直瞞著你的身世。是我的錯，但我卻是為了你好，你知道了自己的身份那是對你百害而無一利！」 

  他一巴掌甩在我的臉上，「你可知道，若是你犧牲自己，那可是要生生挖出你那顆血淋淋的心啊！」 

  季無夜眼中含著淚，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的淚。 

  這，是為我而流的么？ 

  「無夜，你快阻止他，別讓他做傻事！」清瑤似乎在用一種懇求的目光看著季無夜，眼中的悲苦讓我看著都心碎。 

  我知道，她心中的悲痛不僅僅是為了我。如果我不獻身給季無夜融合，那麼他們註定一輩子不得安寧。我們將永遠活在廝殺中，各界的人是不會放過他們的。 

  想要我的心么？ 

  為什麼不可以？ 

  我的心早就給了清瑤，能將我的心交給她保管，我豈不是一直活在她的身邊？ 

  我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即使季無夜已死死抓住我的手，但他能阻止一顆決定赴死的心么？ 

  他不能！ 

  「清瑤，無夜，請你們記住，我沒有死。我會一直活在你們的身邊……」 

  最後的回眸一笑，不忍再看清瑤那張凄苦蒼白的臉。 

  茫茫渺渺中，忽然有溫暖的涼風拂面。 

  這，是春風么…… 

  …… 

  「一盞孤燈三千情，驚現混沌笑意凝。縱使七靈皆俱在，一曲離愁猶未停。」 

  這充滿悲嘆與惋惜的詩又是誰人所吟……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