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9章 曾外公
“你給我閉嘴！”
聽到趙二老爺的咕噥，趙秉鈞回頭就是一個瞪眼。
被自家大哥淩厲一瞪眼，趙二老爺秒慫。
長兄如父！
這話可真的不是白說，趙秉鈞的年齡比趙二老爺大了十多歲，他小時候，基本都是在自家大哥和大姐身邊待著的。
趙家巨富，但要維持這巨富的家業並不容易。
他們的父親每日勞心勞力，他們的娘親也忙得很，需要跟許多的夫人打交道。雖然家裏有奶媽子，有各種的仆人，但那畢竟不是血脈相連的親人。
“大舅公，你先等等！”
走到半路，福寶忽然響起，她爹還讓她給她小舅公帶了一封信來著。
福寶飛快從身上摸出依舊用火漆封好的那封信，遞給自家小舅公。
“小舅公，這是我爹讓我給你的，說是祖母大人留給你的！”
聽到福寶如此說，趙二老爺快如閃電地從福寶的手裏搶過了信封。
“大哥，你帶福寶去見咱爹，我等會兒就到！”
相比親爹，趙秉炤明顯更在意自家大姐留下的這封信。
倒是趙秉鈞，隻是淡淡地瞄了趙二老爺一眼，便繼續抱著福寶往後麵的院落走去。
“大舅公，你說，祖母在給小舅公的信裏說了啥啊？”
福寶也是好奇得緊。
來的路上，她著實是廢了一番力氣，才讓自己沒有打開那封信。但她的內心深處，那濃濃的好奇心，真的是長了草的。
“小福寶覺得呢？”
趙秉鈞慈和地望向福寶。
福寶猛搖頭，她對她家祖母大人的了解也隻限於那些日記。雖然通過日記，她知道了很多的事情，但日記記載的都是秘密。秘密之外，她家祖母大人的為人處事，福寶了解不多。
“我猜啊，你小舅公這會兒，正抹鼻子呢！”
趙秉鈞嗬嗬一笑。
他雖然不知道他小妹會在信裏寫些什麽，但是呢，大概還是猜得出來的。無非就是教訓一下某個狂妄的家夥，讓他不要沒事兒就折騰。
這些年，趙秉炤做的那些事情，趙秉鈞怎麽可能不知道？
但他並沒有阻止他，相反，必要的時候，他還會給自己這弟弟提供一點兒便利。
這個朝廷，趙秉鈞也是沒好感的。這種沒好感，不單單是因為他小妹的悲劇落幕，更是因為朝廷上上下下的貪婪無度。
趙家巨富，而打趙家巨富主意的人，更是多如牛毛。
這些年，尤其是在接管了趙家的所有生意和產業後，趙秉鈞更是發現了朝廷上上下下的和貪婪。
為了填飽那許多的貪婪的嘴，趙秉鈞是真的很累。
一如趙秉鈞猜測，看了自家大姐留下的書信的趙二老爺，真的在哭鼻子，抹眼淚。他的大姐並沒說什麽，隻是讓他別記恨，別衝動，讓他心懷希望，還說或許有再見之日。
再見！
多簡單的一個詞，但在很多時候，卻又像是一座無法跨越的天塹鴻溝。
如果在找到這一座趙府之前，趙秉炤會覺得他大姐的這封信就是單純地在安慰他，但是現在，趙秉炤感覺，他或許真的可能再見到自家大姐。
想想也是，他大姐可是能未卜先知的。又怎麽會無緣無故地讓自己嫁給徐碩那種人渣，最終還丟了性命？
“嘿嘿，真好！”
“不過，這狗朝廷，還有徐家的那些個畜生，還是得死！”
“大姐，若是咱們真的還能再見，你就等著看我給你出氣吧！”
趙秉炤將信紙裝回信封，然後直接用火折子將信封點燃，徹底將這一封信燒成了灰燼，隨風散去。
福寶並不知道她這小舅公這會兒的心情是多麽的激蕩，她被趙秉鈞這個大舅公抱著，看到了她的曾外公。
看到老人的瞬間，沒等福寶上前行禮，這滿頭白發的老人家居然健步如飛，幾步就到了福寶的近前。
“囡囡，爹的寶貝閨女，你可算是回來看爹了！”
老人家抱住福寶，激動得直落淚。
福寶則是一臉懵逼地望著旁邊站著的自家大舅公。
趙秉鈞麵露苦澀，輕聲道：“你曾外公的精神有些不好。從你曾外祖母離世，他的精神就不好了！”
先是閨女承受了莫大的痛苦離開人世，而自己無能為力，然後是妻子在痛苦中離去，他依舊是無能為力。
福寶也有些心傷了。
她能想象老人家承受了怎樣的痛苦。
明知道仇人是誰，卻無能為力。
這種痛，比死了都煎熬。
人說千古艱難惟一死，可事實上呢，活著很多時候，比死要難得多。
“順著你曾外公的話說吧！”
沒等福寶回應老爺子的話，趙秉鈞就又開口了。
“……？！”
這一下，福寶才是真正的傻眼了。
這豈不是說，她需要喊自家曾外公“爹”？
好吧，這是善意的謊言。
可問題是，這樣一來，這輩分怎一個混亂？等她爹和她娘知道老爺子在這裏，那會兒，又該怎麽辦呢？
“囡囡，你怎麽不說話？”
“你是不是還在生爹的氣？”
“爹錯了，爹真的知道錯了！爹不該不管囡囡！”
“爹發誓，以後一定會護著囡囡，就算是皇帝要欺負囡囡，爹爺跟他拚了！”
“囡囡，原諒爹好不好？”
“你娘也不肯原諒爹，她都很長很長時間不見爹了！”
“爹錯了，爹錯了！”
老爺子抱著福寶，哭得稀裏嘩啦。
福寶繼續沉默著。
她很想應下老爺子的話，可在開口的瞬間，聽到老爺子後麵的話，她就沉默了。老爺子這分明就是老年癡呆症啊！
老年癡呆症這種病，是一種上了年齡的人，基本都會犯的。
這種病症咋說呢，看似沒治，但有些時候，老人家受到某種刺激，還真的可能恢複正常。
福寶真怕老爺子被她一聲“爹”給弄清醒了，到那時候，才是真正的悲劇，甚至可能讓老爺子從此沒有了執念，對這時間再無一絲的眷戀。
“大舅公，不行的！”
福寶連忙給自家大舅共使眼色。
趙秉鈞看到福寶的眼神，雖然心裏疑惑納悶，但還是先上前，想要把老爺子給勸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