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3章 言語
人，慣是喜歡欺軟怕硬。
當關老三擺出一副凶殘的模樣，立刻就把村裏湧過來衝著他們痛罵的老人們給嚇到了！
壞人，永遠比好人更讓人敬畏。
關老三在靈水村，一直都是屬於比較好說話的那一類人。這麽多年，關老三沒有跟任何人紅過臉，幹啥也都是中規中矩。
這也是這些人為什麽敢蹦出來指責關老三的原因。
但當關老三展現他凶殘的一麵出來，這些人就縮了回去。
不能說這些人不夠正義，隻能說，膽兒小。
但很多時候，正是膽兒小，導致了一係列的悲劇。
一看自己隻是簡單的一句恐嚇，就讓那些衝他叫罵的人閉了嘴，關老三感覺自己明白了點什麽。
“徐家嫂子，這些人是死是活，都在你的一念之間！”
關老三嚇退了族裏的老人，轉而望向徐老太太。他倒要看看，當他將屠刀指向關老七等人的時候，徐家的人會怎麽選？
“關老三，你個畜生！”
關老七的媳婦兒聽到關老三威脅徐老太太的言語，氣得直接罵出聲來。
“弟妹，我是畜生，那你家老七跟我可是同一個祖宗呢！”
關老三絲毫沒有被關老七的媳婦兒的怒罵給激怒，現在的他，感覺一切盡在掌握。
徐老太太歎了口氣，望向關老三，道：“關老三，其實你根本沒必要把事情弄這麽複雜。”
“想要我們一家子去京城，並不是什麽難事。”
“隻是，有個問題，你考慮過沒有？”
“你現在抓了我們，但是，我想不管是太後，還是聖上，都還指望我們家的男人們幫他們去打仗。”
“你說，在這樣的情況下，你最終能落到一個什麽下場呢？”
徐老太太淡淡地笑著，“按照我的猜想，聖上為了安撫我們，怕是會選擇用你的人頭來平息我們心中的怨氣。”
“你覺得我說的在理不？”
徐老太太這番話一說，關老三的臉色僵硬了。
在他旁邊的關老五等人，也都是變了臉色。
他們很想反駁一下徐老太太的這番言論，但是，如今的天下形勢，還真的是需要能領兵打仗的將領。
曾經，還有個燕王在皇帝身邊。
可現在呢，燕王被扣上了一個謀逆的罪名。換言之，燕王已經不可能幫皇帝去打仗了，那皇帝還能用誰？
別看關老三、關老五他們都是沒啥學問的莊戶人，但他們心裏其實很清楚，皇帝手上並沒有可用之人。
不然的話，禦駕親征的皇帝，帶著南北兩營的精銳，已經兵臨祁峰府靖邊城，早就已經出兵跟肆虐龍熙府的北蠻人交戰。
無人可用，那麽，皇帝定然會妥協。
甚至於為了撇清關係，直接對他們下毒手！
他們這樣的人，對皇帝而言，跟一隻螞蟻沒什麽區別的。
“三哥，咱們咋辦啊？”
關老五慌了神，急切地望向關老三。其他跟他們一起綁了關老七和嶽家眾人的關氏一族的族人，這會兒也都是望向關老三，等他說出個一二三四五。
關老三哪兒能說出什麽？
他隻能將目光瞄準前麵的楊嬤嬤。
他做這些事情，都是因為楊嬤嬤給了他承諾。而他也正是憑著楊嬤嬤的承諾，才把村裏人都給忽悠上了船。
可如今呢，他必須承認，徐老太太的分析很靠譜。
相比之下，楊嬤嬤給他畫的大餅就有些不那麽現實了。
可若是楊嬤嬤承諾的一切不能對象，甚至可能丟了性命，那麽他搞這一切到底是圖個啥？圖著早死早投胎麽？
“你看我做什麽？”
楊嬤嬤注意到關老三的目光，真的是氣不打一處來。她雖然早就想到關老三可能不靠譜，可他做夢也沒想到關老三的意誌這麽不堅定，隻是被徐老太太隨便說了一通，便動搖了。
當然，徐老太太說的可能，也的確是存在的。
她為什麽要找人合作，而不是調動夜鶯的人來辦這事兒，就是因為這件事情有太多的不確定性。
若是參與這件事情的夜鶯隻有她一個，那麽，太後為了安撫夜鶯的人心，也必然會保下她，甚至於重重的獎賞她。
這一切，都是遵循一個古理，千金買馬骨。
“楊嬤嬤，從一開始，你就知道，我可能不會有好下場，對吧？”
關老三既然有野心，那自然不是一個笨人。最開始的時候，他隻是被楊嬤嬤畫的大餅給迷了眼。
就是俗話說的，被豬油蒙了心。
但現在被徐老太太點破了其中的關鍵，關老三怎麽可能不明白，他在楊嬤嬤的心裏，應該就隻是一個隨時可以被舍棄的棋子。
真相是真的很殘酷！
“你是蠢貨嗎？”
“這分明就是她的離間計！”
哪怕這一切都是真的，但隻要沒有變成現實，楊嬤嬤就可以予以否認。
沒發生的事情，我不承認，你能奈我何？
“她說的隻是一種可能！”
“可能的事情，未必就是真的！”
“還有，武成侯徐懷義擁兵自重，這是事實。”
“不管是太後，還是聖上，都不可能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而我們，作為力挽狂瀾功臣，聖上和太後若是就這樣舍棄了我們，以後，怎麽可能還有人為朝廷為大唐盡忠？”
“所以，關老三，我覺得你純粹就是蠢！”
楊嬤嬤這麽一說，關老三又有些猶豫了了，不知道該怎麽取舍。
他想要飛黃騰達，想要陳為人上人。
可若是他賭錯了呢？
“關老三，你已經做到了這個份上，現在收手，你不覺得有些晚了嗎？”
“男子漢大丈夫，就該有一往無前的勇氣！”
“你若是這樣猶豫不決，我看你還是趕緊挖個坑把自己埋了吧！”
楊嬤嬤才是真正的不想半途而廢的人，眼見關老三可能臨陣倒戈，她必須想盡一切辦法挽回。
不然的話，失了先手的她，絕對是性命不保！
“老五，你覺得呢？”
關老三雖然被楊嬤嬤鄙視了，但並沒有因此就熱血上頭，而是看向關老五，詢問關老五對這事兒的看法。
“三哥，我，不知道啊！”
關老五腦袋搖成了撥浪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