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第152章 再回烏瀾--掃蕩披霞殿7

  記憶中的鳳月汐不曾享受過任何的天倫之樂，有的只是無窮無盡的孤獨，她總是一個人抱著膝蓋縮在床頭，一坐便是整夜整夜，沒人問她冷不冷，送進來的飯菜原封不動的拿了又撤，總是很準時，也從不曾有一個人問她餓不餓，為什麼不吃。 

  鳳月汐的童年，黑暗的沒有一絲亮光，無盡的陰霾吞噬著本應天真無邪的少女的身心。 

  對她而言，那關在某處的鳳陽便是她人生里唯一一點螢火之光，但卻被這位面無表情的安婆婆狠狠扼殺。 

  於是那最後的希望墜入深淵，鳳月汐的精神因為長期的壓抑逐漸奔潰，才有了她之後的抑鬱。 

  望著眼前的安婆婆，鳳月汐即使在笑眼底卻是冰冷一片。 

  「安婆婆，本郡主知道你是鳳陽公主的乳母，跟著她嫁進了顧家，一直以來對她或者是後來的鳳月舞都是一樣的盡心儘力，所以顧家的人哪怕鳳陽如今已經過世，還是同樣尊敬你，當然，本郡主也一樣，可是，本郡主並不希望這份尊敬變成你仗勢而驕，倚老賣老的『手段，再不濟，我還是郡主，尊卑有序的道理你作為太后當年身邊的人應該比誰都清楚！「鳳月汐字字珠璣，神色微冷，這一刻的鳳月汐威嚴的不容任何人看低。 

  看著陡然換了個人似的鳳月汐，安婆婆猙獰著臉，一雙眼似要噴出火。 

  這麼多年，顧家的人敬著，她確實有些忘了自己的身份，是，她是個下人最多也就是個有些體面，旁人敬著幾分的下人，但被這樣一個毛都沒長齊的黃毛丫頭拿話堵她，她就有些氣不過了。 

  「多謝郡主提醒，老身自知身份低賤不能左右你的決議，二老爺信得過，才閣樓的事物交給老身打理，可雖然老矣總算還知道盡忠職守四字，今日郡主將所拿物品還回去也就罷了，倘若不還，那麼老身就算拼掉一聲老骨頭，也不會讓你離開！」安婆婆手中棍子往下方奮力一放，頗有股魚死網破的狠勁。 

  好！果然姜還是老的辣！ 

  「行！既然安婆婆不依不饒，那麼本郡主也就奉陪到底，今日這閣樓的東西本郡主是拿定了。你要是有意見，大可以去找你的主子！不過，安婆婆，你當真還記得自己的主子是誰么？」 

  安婆婆一聽，面色不由變了變，抬頭看向鳳月汐，道：「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只是聽說當年你還是太後身邊的人，後來又被太後派給了我娘，可如今聽你一口一個二老爺，所以對你口中所說的盡忠職守的對象有些疑問而已！」鳳月汐攤手，確保自己真的只是好奇。 

  都說做賊心虛，或者說的正是眼前的這位安婆婆。 

  看著眼前狡黠的鳳月汐，安婆婆一臉審視，她是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一個人前後差別可以這麼大。 

  還是那張臉，給人感覺卻是截然相反。 

  現在的鳳月汐，無論是說話還是動作，總給人一種違和感，這種感覺說不上來，隱藏在對方的言行舉止之間，但就是這份寡淡令人無端生出忌憚。 

  是的，忌憚！ 

  安婆婆不由想到今日這番話，鳳月汐若是帶到太後身邊去說會產生怎樣的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