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私生子
不知道自己的腳是怎麽邁動的，他走到葉皓麵前坐下。
“楚總找我來隻是幹坐著嗎？”
楚遠誠聞言一驚，再次看向葉皓。若不是這幅長相太過熟悉，他簡直就要懷疑眼前的人真的隻是不認識的客戶，而不是他的親生兒子。
見楚遠誠不說話，葉皓有些不耐煩了：“楚總若是有事情就直說，我之後還有事情。”
楚遠誠這才回過神來，看著麵前自己思念多年的臉，有些口不擇言：“啊，啊啊，好，好。葉總，是這樣，我們楚氏有意向與你們葉氏合作。不知您意向如何？”一向能言善辯的楚遠誠此時卻是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麽。
葉皓看著麵前那張與自己有幾分相似的臉，隻覺得心煩意亂。隻要一想起當年母親的慘死，自己寄人籬下的悲慘生活，就對眼前的男人充滿了恨意。
“都是做生意的，我講究的也就是利潤。我也不提別的，楚總不如直接說一說這次合作對我們葉氏有什麽好處吧。”葉皓做出一副有些興趣的樣子，盡力掩飾住了自己對麵前的親生父親的滔天厭惡。葉皓若有所思地看著楚遠誠，眼裏滿是冷意。
“呃，我們楚氏以及葉氏都是現今最大的集團公司，若是合作，想必自此之後，同行裏無人可比。”楚遠誠趕緊回話，有些期待地看著葉皓。這樣的條件，對於雙方來說都沒有什麽損失，反而可以共同發展。楚遠誠覺得這樣的合作，葉皓沒有理由拒絕。
但同時，他的心裏也酸酸的。如今自己在楚氏並沒有什麽地位，隻是頂著楚老爺子兒子的名頭撐著罷了。楚老爺子也並不很信任他，反而事事都交給了孫子楚湛去做。
楚遠誠一想到這裏，心裏便是憋屈。自己這個楚老爺子的兒子幾乎從未坐上當家人的位置一天，便直接被自己的兒子搶去了。如今更是憋屈到竟要靠著巴結自己流落在外的兒子來與自己合作，從而來掙取自己在楚氏的地位！
“就這些？”葉皓冷笑，“看來楚氏並沒有什麽誠意啊。”他對於與楚氏合作能得到多少好處並不感興趣。和這個拋妻棄子的男人合作，葉皓隻覺得惡心。
“葉總！”楚遠誠急了，慌忙叫到。
“楚總不如想好了再來找我。我還有事，先告辭了。”說著，葉皓便起身了。他冷冷地看了楚遠誠一眼，盡是冷意，不含一絲溫情。
“葉皓！”看著葉皓冷漠的眼神，頭也不回地就要走出門了，楚遠誠心裏一疼。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急急地叫住了他。
葉皓停下了腳步，轉過頭，一臉不耐煩。
看著這樣的兒子，楚遠誠突然不知道要說什麽了。他漲紅了臉，隻是支支吾吾的，好不容易才憋出了一句：“你……這些年，過的好嗎？”
說完這句話，楚遠誠隻感覺心裏突然一鬆，仿佛能夠喘過氣了。這句話壓在他的心頭很多年了。每一次漂洋過海去看望葉皓，楚遠誠都隻能遠遠地望著，絲毫不敢靠近。對於葉皓母子的愧疚就像一個夢魘，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地折磨著他。
“楚總還是好好關心關心您自己吧。”葉皓的眼裏盡是嘲諷與恨意，轉過身離開了。
沒有絲毫留戀。
葉皓的這句話就像一把利刃，狠狠地插在了楚遠誠的心頭。楚遠誠突然覺得剛剛才緩過來的心髒又開始抽搐著疼的厲害。
楚遠誠很討厭楚湛，很討厭很討厭。他的這個兒子仿佛就是為了印證他的失敗而出生的。楚湛的出生無時不刻在提醒著楚遠誠，他拋棄了自己愛了那麽多年的女人。他拋棄了那個身懷六甲的女人。他拋棄了那個脆弱又堅強的女人。
楚遠誠抱著頭，趴在桌上，隻覺得心裏仿佛火燒一般得疼。那個折磨了他半輩子的夢魘似乎又回來了。
楚遠誠與楚湛的母親是商業聯姻，沒有絲毫的感情基礎。當年楚氏經曆危機，他的父親，楚湛的爺爺為了能夠順利度過難關，便逼迫他與楚湛的母親結婚，以獲得資金度過難關。
可是他的心裏卻早已有了別的女人的影子。而這個女人就是葉皓的母親。
楚老爺子大怒：“你若是不和那個女人斷了關係，這個楚氏，你半分也別想占到！”
和利益相比，楚遠誠決心放棄那個自己深愛著的女人。他永遠也忘不了當他告訴葉皓的母親他要與其他女人結婚時，她絕望的眼神。
“楚遠誠！我恨你！所有人都在阻止我們，可我從來沒有放棄過！你這個軟弱的廢物！”那是一個下雪天，從公寓樓上急急地下來葉皓的母親穿著單薄。她嘶吼著，眼裏充滿了不可置信。
“我能有什麽辦法？我若是和你在一起，我半分楚氏也占不著！”楚遠誠不甘示弱，也隨之大吼著。他絲毫不覺得自己有什麽錯誤。
那天之後，葉皓的母親便消失在了他的眼前，就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
後來，楚遠誠找遍了整個四九城，卻沒有找到那個女人的半根頭發絲。
葉皓的母親在楚遠誠決定結婚的那一刻，便對他死了心。那一天，她懷著滿心期待，原本想告訴自己心愛的男人自己有了身孕。可聽到耳中的，隻是自己的男人要結婚了。
新娘，不是自己。
由愛轉恨，葉皓的母親懷著葉皓去了一個小城市，隻想從此遠離楚遠誠。她在一日複一日的仇恨以及愛而不得的折磨下，很快便患上了抑鬱症。
小小的葉皓很懂事，他看著母親終日地受著苦難卻無能為力。葉皓的母親身體很快就垮掉了，終於，在葉皓五歲生日時，在夜幕裏從高樓上一躍而下。
葉皓看著早晨還對自己笑著說生日快樂的母親，如今卻血肉模糊地躺在血泊中。他看著母親被抬上了擔架，又看著她被蓋上了白布。
葉皓知道，一切的悲劇都是自己那從未謀麵的父親造成的。小小的葉皓心裏已然充滿了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