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七章 醉酒的女人
“是啊，最近不是正值年關了嗎，所以就比較。”
寧染覺得自己說謊不打草稿，有些心虛地跟楚湛吐了吐舌頭。
這個點童瑤都還沒有回家，極有可能是因為沈家跟梁家聯姻的事情。
不過，她可沒有傻到如實跟她的母親說這件事情，畢竟童瑤已經夠痛苦了，就算告訴她的母親也於事無補。
“再怎麽樣也應該給我打一個電話吧，這丫頭這麽沒心沒肺的，也不想想我一個人呆在家裏等她回來。”
童母嘴裏嘟嘟囔囔地責怪童瑤，倒是並沒有懷疑寧染其實在跟她說謊。
“這麽晚打擾你，實在是不好意思，那你就好好休息吧。”
“阿姨，你也早點睡吧。估計要是等童瑤回來，都要淩晨了。”
寧染擔心童母會傻乎乎地坐在沙發上等童瑤的回家，立馬囑咐她，最好現在就去睡覺。
老人家的身體也不能熬夜，更何況童母的身體本來就不怎麽好。
“好，那晚安。”
童母自顧自地掛了電話，悠悠地鬆了口氣。
“看來她加班回來也不需要吃飯了。”
她瞥了一眼擺在桌上，早就涼透的飯菜，不得不暫時把這些都放到冰箱內冷藏。
“呼，多虧阿姨並沒有察覺到異樣，你瞧我的手心都出汗了呢。”寧染伸出自己攥著手機的手，暗自慶幸童母信任她。
不然，她還真不知道剛才該怎麽收場。
好說歹說總算是在童母這邊含糊過去了，出於擔心，寧染又撥了童瑤的手機號。
“怎麽了？”
楚湛從後麵環著她的腰，看她皺著眉頭放下了手機。
“沒人接。”
童瑤很少會不接她電話的，寧染仔細思量，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她伸手拉開楚湛，回頭看著他的眼睛，“阿湛，我實在不放心，想去她公司看看。”
如果是可以選擇的，楚湛肯定不同意讓她出去，可是耐不住寧染請求的目光，最後，他隻能歎了口氣，去給她拿了一件厚實的外套。
“外麵冷，我陪你一起去。”
寧染感激地抱住了他，甚至還朝他臉上親了一口。
深冬的夜裏，狂躁的風像刀子一樣吹的臉疼。
楚湛把外套給寧染穿上，臨走又加了一條羊絨的圍巾，把她嚴嚴實實的包了起來，以最快的速度護著她坐進車裏。
係好安全帶，寧染看了眼手機，既沒信息也沒電話，“先去她公司吧，按理說早下班了，不知道還在不在那。”
因為顧及寧染，車開的並不快。就像她說的那樣，童瑤公司的辦公樓已經黑的差不了，隻剩下幾處玻璃窗還能看見燈光。
“我去看吧。”寧染剛想開門下車，楚湛按住了她的手。
她剛想點頭，口袋裏的手機有了動靜。
“是童瑤！”
楚湛點點頭，鬆了手讓她接電話。
“喂？童瑤你在那呢？阿姨都快急死了。”
對麵沒回答，半晌一個男人的聲音傳來，“她喝醉了，在公司這邊的酒吧，你是她的朋友嗎？”
聽到陌生男人的聲音，寧染怔了怔，隨機應到，“是，你把位置發來吧，我去接她。”
顧川把具體的位置信息發過去，然後將童瑤的手機放回她旁邊。
童瑤喝的挺多，情緒不好的時候最容易醉，現在似乎已經神智不清了。索性她酒品還行，雖然酒吧裏很吵，她還能趴那睡著。
“倒是睡得挺快。”顧川忍不住感慨。
他不過是趁著今天沒加班，和幾個朋友約著來喝兩杯，沒想到這麽巧能碰見童瑤。一開始他也沒打算管的，實在是童瑤的樣子看起來太奇怪了。
一杯調製的高度混合酒咕咚咕咚兩三口就下去了，驚得他隔著五六米遠都差點掉了下巴。
或許是他的目光和反應太明顯了，一起來的朋友跟著看過去，“顧川，你喜歡這個類型的？”
“嗯……啊？”他半天沒反應過來。
“不是不是，隻是一個熟人，之前說過幾句話。”
他尷尬地解釋，慌亂的表情再次惹笑了朋友。
沒辦法，他不再看過去了。沒想到喝完要走的時候下意識看過去發現童瑤還在，支著腦袋，曲腿坐在高腳凳上，搖搖晃晃的。
在腦內掙紮了片刻，他拍了拍朋友的肩膀，“你們先回去吧，我有點事。”
“是不是那個女人？”一個朋友指著不遠處的童瑤，笑的不懷好意。
另一個也符合，“行了行了，去吧，哥倆先回了哈。”
把兩人的調笑拋到腦後，顧川幾步走到童瑤身邊，見她半睜著眼，一副醉醺醺的樣子。
手機竟然就這麽大大咧咧地放在吧台上，也不怕人偷。
出於同事的關懷，顧川覺得不能把一個女人丟在這裏。既然他看到了，就幫她一把。
於是他發現了寧染的電話，就給回了過去。
“好了，一會兒接你的人就要來了，好好在這呆著不要亂跑。”顧川衝著她的耳朵說，然後看了看腕上的手表。
都這個點了，趕緊回去吧。
他邁步要離開，袖子卻被人抓住了。
童瑤臉還泛著紅，明顯沒有醒酒，但手上攥的死死的。顧川無奈，伸手想撥開她。
“別走！別走……”
像是夢中的囈語，又像是低到穀底的哀求。破天荒的，他竟然往回退了兩步，重新靜靜地站在她身邊。
童瑤一隻手攥著他的袖子，頭還埋在另一隻胳膊上，肩膀似有若無的顫抖著。酒吧裏音樂放的聲音大，除了那兩個突如其來的別走，他就不大能聽見她說什麽了。
但是她好似痛苦而顫抖不已的肩膀讓顧川實在無法忽視。他俯下腰，替她撥開側麵擋著臉頰的頭發。
“你想說什麽？我聽不……”
一瞬間他像個石雕塑一樣，從頭到腳僵了起來。
她，在哭。
不是那種平靜的，無聲地流淚。而是哄著眼睛，五官都皺在了一起，痛苦至極的表情。
片刻，他動了動木然的手，輕輕地拍她的後背。像哄幾個月大的嬰兒那樣，他的表情帶著些道不明的疑惑。
為什麽會這麽做？
或許，那個工作時間認真幹練的童瑤，緊閉著雙眼，兩頰不自然地紅，淚水打濕了臉龐和發絲的樣子觸動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