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章 怎麽受得了
梁默訕訕地摸了摸鼻梁，小心翼翼地瞥了眼那道淩厲的視線，總算是乖乖地坐在沙發上，目送楚湛的身影消失在門口。
“平常就這麽凶神惡煞，也不知道寧染是怎麽受的了這種脾氣。”
他嘴裏小聲嘀咕，眼神還有意無意地往門口瞄。
“酒醒了？”
梁默聞聲扭過頭，正好看到寧染從樓上走下來。
一聽她這麽說，梁默頓時感覺頭疼欲裂，抬手捂著額頭，一時沒回應。
“別裝了，剛才我在樓上都聽到你跟楚湛說話了。”
寧染眉眼微挑，似乎早就看穿他的套路。
“好吧，謝謝你昨晚的照顧。”
昨晚的他肯定醜態百出，光想想他都覺得丟臉不已。
梁默訕訕地收回視線，實在不想提起昨晚的事情。
“好了，時間不早，我也要出門了。”
因為梁默的事情，昨晚沒去成醫院，再怎麽樣今天也要去一趟才對。
“我能跟你一起去嗎？”
梁默一個腳步攔住她的去路，眼眸中盡然是堅定的眼神。
寧染下意識挪開視線，沒有立馬做出回應。
梁默很清楚寧染這麽急匆匆地出去，一定是到醫院看望童瑤。
之前雖然遭受打擊，但並不代表他就這樣徹底放棄童瑤。
“你，餓不餓？”
寧染遲疑了幾秒，眼神往餐廳的方向望去。
本以為阿姨應該跟以往一樣早早準備好早餐，但她看著餐桌上空無一物，猛然想起今天阿姨正巧不在，頓時有些尷尬地收回視線。
梁默舔了舔幹澀的唇瓣，本不想勞煩她，可話還未從口中說出，就聽到自己的肚子先搖旗呐喊，麵色微微一僵。
“你跟我客氣什麽？”
寧染看出些許端倪，直徑往廚房走去。
“今天阿姨剛好不在，我隻能隨意給你煮點東西，至於你嫌不嫌棄我就不知道了。”
寧染邊說邊將圍裙係在自己的腰間，抬手打開櫃子拿出相應的材料。
“本來這種事，我也不應該麻煩你才對。”
梁默撓了撓後腦勺，很想站在一邊給他打下手，卻也不知道該從哪裏做起。
“反正我也是煮麵給自己吃，你的份也是順便罷了。”
寧染不以為意地聳了聳肩，熟練地拿起勺子開始煮麵。
“需要我幫你洗菜嗎？”
梁默緩緩伸出手，指尖還未碰到那些菜，就遭到寧染的阻止。
“你的任務，就是出去坐那裏等著。”
寧染一看梁默就是沒下過廚房的男人，為了避免手忙腳亂的情況發生，她果斷把給趕了出去。
見自己沒有幫上忙，梁默站在門口，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做什麽好，索性坐在客廳看電視。
前後也不過是十分鍾的時間，梁默就聞到空氣中誘人的味道。
他眼眸微微一亮。下意識往廚房的方向望去。
“過來，吃飯吧。”寧染瞥了眼梁默剛睡醒的臉龐，宿醉後的雙眼還有些浮腫。
雖然她不知道梁默到底是因為什麽事情，喝成那副德行，但她能隱約猜到或許跟童瑤有關。
卻不敢當麵詢問。
畢竟，這種隱私的事情，她覺得梁默也不好回答。
“沒想到你的廚藝比我想象中的還好。”
梁默揉了揉饑腸轆轆的肚子，直徑在餐廳坐下。
“雖然平常沒有怎麽煮，但並不代表我什麽都不會吧。”
寧染無奈地搖了搖頭，將手中的筷子遞給他。
兩人陷入了短暫沉默，梁默心事重重地盯著碗中的麵條，再三猶豫，還是跟她主動提起童瑤。
“我愛她，至始至終，都深愛著她。”
寧染右手微微一頓，神情複雜地瞥了他一眼。
“我想你應該清楚我之前的處境，但我心裏愛的人隻有她一個。”
望著他堅定的眼神，寧染訕訕地放下手中的筷子，右手托著下巴望著他。
“真的想要跟她重新在一起？”
梁默一看事情有了轉機，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你知道嗎？到現在我才發現自己竟然如此愚蠢。如果當初能不顧一切的選擇瑤瑤，或許現在就不會陷入這樣的境地了。”
到底還是他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現在所承擔的一切，都是他的苦果罷了。
“我知道你是一個很有擔當的男人，也明白你當初的選擇是因為什麽。隻不過現在瑤瑤被傷得遍體鱗傷，根本不可能在短時間內重新接受你。”
更何況現在梁默跟沈嫣存在夫妻之實，這道門檻是童瑤跨不過去的坎。
“對不起，一直以來辜負你們的期望。”
梁默愧疚地低垂著眼，泛紅的眼眶盯著手中的筷子五味雜陳。
“如果能重新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會不顧一切重新找回她。”
他將放在桌上的手緊緊握成拳，在這一刻暗自下定決心，一定要讓童瑤重新回到他的身邊。
“等會我要去醫院看她，你也跟著一起來吧。畢竟我隻是旁觀者，你們之間的事情最好能自己解決。”
寧染很清楚，解鈴還需係鈴人，就算她在旁邊一個勁地勸告童瑤凡是不要這麽軸，但她身為旁觀者，很難設身處地的站在她的角度，去揣摩她現在的心理活動。
“好，謝謝。”
梁默激動地望著她，打從心裏感謝他們兩夫妻，始終如一地選擇相信他。
“你現在最好不要太過焦慮，畢竟這件事情急不得，都說水到自然渠成，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吧。”
梁默頷首點了點頭，大塊雲朵地把碗中的麵吃完。
恰巧躲過早高峰，梁默默不作聲地跟寧染來到了醫院。
懷揣著忐忑不安的心情，他瞥了眼寧染伸手開門就走進去，原本想鼓起勇氣跟在她後頭，然而右腳剛往前邁進一步，他說再也無法邁出第二步。
就在這短短幾秒鍾的時間，腦海裏重新浮現之前童瑤對他的種種排斥，還有那些令人傷心欲絕的語言。
“你不進來嗎？”
寧染感覺到後麵的腳步聲戛然而止，疑惑地側過頭，發覺他呆在原地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麽。
“我怕，她不想見我。”
他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意，緩緩把往前邁出的腳又收了回來。
一大清早，他可不想讓童瑤見到自己後，流露出她厭惡自己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