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7章 痛到極致會哭嗎
寧染眉目間有些猶豫，她當然想知道葉皓到底接近她有什麽目的，可是她能相信葉皓嗎？
她猶豫了片刻，最終決定聽聽葉皓要說的話。
葉皓帶著她來到附近那個荒無人煙的遊樂場，此時一個人都沒有，童瑤本是要跟來的，但是被葉皓拒絕了。
“我隻想告訴你一個人。”
他是這麽說的，沒辦法，寧染隻能點點頭讓童瑤先回去。
葉皓仍舊是西裝筆挺的樣子，寧染卻莫名覺得他的步子有些沉重。
遊樂場很破，很多器材都已經被鏽蝕的不成樣子，外麵的彩色油漆掉的亂七八糟，露出底下的鐵片。
葉皓從口袋裏拿出一張紙巾把唯一一個還算完整結實的長凳擦了擦，示意寧染坐下。
為什麽選這個地方，隨便找一家餐廳咖啡廳什麽的不好嗎，寧染環顧四周，這裏連偶爾來往的人都很少。
等她坐下了，葉皓才笑了笑，“你別緊張，隻是這段往事我不想讓別人知道而已。”
寧染尷尬的抿了抿嘴。
“你其實應該也猜到了我當初接近你不是像我說的那樣是巧合，畢竟你那麽聰明。確實不是巧合，早在國外的時候我就已經有一些計劃了，不過不是針對你，而是針對楚湛。”
聽到楚湛的名字，葉皓注意到寧染的表情變了變，似乎很是落寞的樣子。
“看來楚湛對你並不好不是嗎？”
寧染不語，他不是很在意，“如果仔細算起來，這個計劃應該是從我記事開始就一直存在在我心中，像點燃的導火索一樣不斷催促著我。”
他的嚴重有著很複雜的感情，寧染看不明白。她抬頭看著，等待他的下文。
“楚遠誠，是我血緣上的父親。”
寧染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怎麽可能！”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楚湛和他不就是兄弟嗎。
“我也不願意承認，但是事實就是事實。當初楚遠誠和我的母親非常恩愛，如果不是為了娶楚湛的媽媽，我們就不會被逼著躲到國外去。”
葉皓慢慢的逼近，寧染從他的眼睛裏看到了恨意。
“你知道一個女人要帶著孩子在國外生活，語言不通，沒人照顧有多麽難嗎？這一切都是楚遠誠，都是楚家的錯，我一輩子都無法原諒。”
寧染偏過頭不敢再看他，他的恨意幾乎要將她灼傷。
他聽見葉皓在她耳邊輕笑，隨即伸手撫上了她的臉頰。
“我沒想到會遇見你，一開始知道你和楚湛的關係，我才慢慢接近你，想趁機報複楚湛。”
寧染不理解，“這和楚湛沒有什麽關係。”
楚湛那時也不過是個小孩，怎麽可能左右大人的決定。言下之意就是葉皓想報複也不該扯上楚湛。
“恨意這種事哪會分的那麽清楚，楚湛的母親，楚家老爺子，他們犯下的錯。而楚湛是楚氏最重要的繼承人，他，就等同於楚氏。”
寧染不知道該如何辯解，她還是覺得不應該這樣算，但是自己也沒有立場去評判什麽。
“你，還喜歡楚湛嗎？”
很突兀的一句話，寧染聽的心一驚。若是以前，她一定脫口而出，可是想起最近的種種，她竟什麽都說不出口了。
她的沉默讓葉皓下意識的心情好了許多，他捧起寧染的臉，深情地說：“我現在要說的無關其他，隻是我自己的感受——我愛你。”
他墨黑的瞳孔倒影出寧染的臉龐，寧染突然想起了兩個人初次相遇的時候，她為了逃跑，跑進了葉皓的房間。
那時她有什麽感覺來著，她覺得這個人身上有一種熟悉的氣息。
她才注意到，這種氣息，同楚湛一樣。
楚湛和寧染的婚禮如期舉行，又引發了一場不小的轟動。
大家都以為楚湛和蘇鈺的事件一出，兩個人一定會不歡而散，可是偏偏又要結婚了。
化妝間裏，童瑤麵色沉重的看著寧染，“你真的決定好了？”
如果寧染不願意，她就是拚了命也不能讓她結這個婚。楚湛到底是什麽意思，要這樣欺負阿染嗎。
寧染沒有回答，隻是對著鏡子裏的自己笑了笑。
她能有選擇嗎？
那時葉皓望著她，跟她說他愛著她，說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就稀裏糊塗陷進去了。
他說了很多很多，多到寧染從來不知道葉皓心裏還藏著那樣深沉的感情。
為什麽？她們之間並沒有很深的交集。
“我已經表明了我的態度，不管你現在還願不願意相信，但這就是我最真實的想法，那麽，你的回答呢？”
他說隻要寧染願意，他就有辦法帶著寧染離開四九城，遠離楚湛。
寧染拒絕了。
離開又怎樣，一開始她以為自己是害怕楚湛對童瑤不利才留在這裏，可是真的是這樣嗎。
去一個沒有楚湛的地方，她就能把一切都釋懷嗎？她就能安心的開始另一段新的生活嗎？
答案是不會。
她一輩子也忘不了自己沒出生的孩子，忘不了和楚湛之間的種種。那樣深刻的記憶，她想逃，也逃不脫。
臨走的時候她看見葉皓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破敗的遊樂場裏，身形還是那麽的筆直，卻多了一層落寞。
她與他，相遇的太晚了，寧染的這輩子都賠給了一個叫做楚湛的男人。
妝畫得十分精致，臉上的憔悴被遮蓋的一幹二淨，和他們的感情一樣。
她既然已經決意如此，童瑤也不再勸了。她替她帶上頭紗，挽著她的胳膊走向教堂。
這一次，沒有突如其來的意外，沒有旁人的幹預，是真正的婚禮，她期盼已久的和楚湛的婚禮。
隻是原本應該有三個人的。
寧染摸了摸肚子，那裏已經平坦的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禮樂聲響起，她抬起頭，在眾人的注視下走上了紅毯。
她看到了許多熟悉的麵孔，麗娜，梁子沛，小米還有葉皓。
哪怕自己已經拒絕了葉皓，他還是來了。肅立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目光還是那樣灼烈。
楚湛還沒來，寧染就站在那裏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