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桃的眸光依然盯著自己前面小矮桌上的茶點。
剛才那幾碟是放在太後面前的。
她不能伸手拿來吃。
這邊的幾碟總該可以吃了吧。
太后似乎看出了燕桃眼眸中對小甜點的熱切,感覺手背的青筋跳了跳,沉聲道:「燕側妃,你究竟有沒有在聽哀家說話?」
「有,有。」
燕桃趕緊抬起頭來,同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起一塊小糕點,藏在袖子里。
太后嘴角一抽。
她是年紀大了,但還不至於老眼昏花到那種地步。
「太子的喜好還真是特別到了令人驚奇的地步。」太后話裡有話的譏諷道,「合著是他自己太精明了,所以才喜歡愚笨一點的女人?」
這話燕桃聽了就不樂意了。
她想也沒想就反駁道:「臣妾不笨,納蘭太醫還誇過臣妾有天賦的。」
太后冷笑:「你是太子的女人,他是太子的臣屬,當著面他自然要說你的好話,若你心裡連這點數都沒有,那還是別覬覦太子妃的位置了,你沒有那個本事去母儀天下。」
燕桃有點懵。
說好的太後為人很和善呢。
她也沒做什麼壞事,就被這老太太劈頭蓋臉一頓教訓諷刺。
燕桃不喜歡和別人抬杠,但她也不喜歡挨罵,就說:「除了納蘭太醫,還有別人誇過臣妾的啊……就那個老頭子,他還教了臣妾星算之術。」
「星算?」
太后嘴角的笑意更冷了。
她知道,當今世上的確有一種秘術,被譽為第一奇術,那就是通過星象來推演過去未來。
但是這種術法只存在於傳說當中,連當朝國師都沒有那個機緣去學,據說它需要極高的天賦和非常縝密的運算能力,古往今來懂得此術的人寥寥無幾。
這個傻傻的小側妃,哪裡來的勇氣敢說自己懂得星算之術。
「看來太子也不過如此。」太后一臉散漫,端起茶杯,「你僅憑這些胡言亂語,竟然就能騙得他的寵愛,實屬可笑。」
燕桃見太后還是不信,便說道:「昨天臣妾聽說太后召見,晚上就試著用星算術推演了一下太后的命運,結果發現您最近有血光之災,需要盡量遠離高溫之物。」
太后聞言,勃然大怒,將茶杯重重拍在桌面上,「大膽!」
『嘩啦』……
茶杯里的熱水盡數灑在了太后的膝蓋上。
她驚叫一聲,整個人差點被燙得跳起來。
燕桃搖頭,「沒想到臣妾的預言應驗得這麼快,太後娘娘,這下您應該相信了吧。」
太后氣得老臉漲紅,火冒三丈。
要不是當著佛祖塑像的面,她簡直想對燕桃破口大罵了。
「滾,你給哀家滾得遠遠的!」太后指著門,手指顫抖。
燕桃只好站起來,「那臣妾告退了。」
本來她還想問需不需要幫忙叫太醫,但是看見太后那氣到發抖的樣子,還是作罷。
反正有那個王公公在,應該也輪不到她來操心。
燕桃走出慈寧宮。
拿出一直握在手裡的糕點,塞進嘴巴里。
「……真難吃。」
燕桃默默決定,以後沒事還是不要來慈寧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