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
原來,心會這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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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遲寒風站在墨園裡,狹長的眸子微微的輕闔,紫藤花瓣飛落在他的肩頭,他緊緊的皺著眉頭,好似在隱忍著什麼……
「不,我一點兒也不好奇……」
「尉遲寒風,你的愛我要不起……」
「你是做給誰看……」
他的腦子裡充斥著這些深深刺入他心扉的話語,蘇墨和慕芸眸底的冷漠和嘲諷刺痛了他的心……
突然,尉遲寒風猛的睜開了眼睛,冷漠的俊顏上籠罩了驚嚇,他來不及多想,一甩袍服,足下輕點的飛身出了墨園,急匆匆的向蠡樓行去。
沿途,巡夜的侍衛紛紛避讓,一臉的狐疑!
蕭隸看著尉遲寒風急匆匆而行的方向,不免輕嘆一聲,暗暗自討:王爺如今對著那個長的像王妃的慕芸如此,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想著,又是一聲沉嘆,無奈的搖了搖頭。
尉遲寒風到了蠡樓,來不及讓人來將門打開,竟是用內力一掌震開了院門……
他看著裡面的相擁的二人,眸低噙了絲隱忍的沉痛,菲薄的唇角撇了下,緩緩說道:「看來……本王的擔憂還是多了……」
說著,眸光掃過院內那些已死的蟲蟻,臉上已然恢復了淡漠。
西門雪一拖蘇墨的腰身,將她的身子扶了起來,邪魅的看著尉遲寒風,冷嘲的說道:「不好意思,毀了黎王的蠡樓,還望黎王海涵了……」
尉遲寒風嘴角勾了下,冷淡的說道:「本王前來……也就是為了將這裡廢去,有勞西門公子費心了!」
「哦?客氣,客氣……」西門雪似笑非笑的說著,眸子卻變的深邃!
蘇墨暗暗蹙眉,嘴角卻掛著淡淡的笑意,她不著痕迹的掙脫開了西門雪的「鉗制」,緩步走向尉遲寒風,悠悠的說道:「不管犯了再大的錯,也不過一死……王爺何必將人那樣折磨?還是……王爺就喜歡看別人被折磨致死的過程?那樣的過程……王爺想必很享受吧!」
說道最後,蘇墨的話語變的冰冷,當初,紫菱要被仗斃,而方才那個女子,卻要經受蟲蟻長期侵蝕的痛苦,到底是犯了什麼天大的錯,要將人如此折磨!
「她犯了王府的禁忌!」尉遲寒風平靜的說道。
「禁忌?」蘇墨冷哼的輕咦一聲,淡漠的說道:「王爺的禁忌和您的愛一樣……都不敢讓人苟同!」
說完,蘇墨淡漠的拉回眸光向側後方輕倪,緩緩說道:「雪,我累了!」
西門雪薄唇微揚,緩緩上前,說道:「我送你回思暖閣!」
剛剛走了數步,西門雪突然在尉遲寒風的身側停下,緩緩說道:「我不管你是為了什麼原因將芸兒送到這裡,但是……我不希望有下一次!不要讓我更恨你……」
說完,他抬起步子,大步流星的追了蘇墨而去,獨留下滿園的蟲蟻屍體和尉遲寒風那月下孤傲的身影!
不要讓我更恨你……
尉遲寒風沉痛的閉上了眼睛,他的心急劇的收縮著,痛的他忘記了呼吸!
「什麼?真的……」
蘭花園內,柳翩然聽完紙鳶的話,不免大驚,疑惑的再次確認著。
紙鳶點了頭,道:「是真的,主子!聽說……是芳華苑裡的姑娘犯了王府的禁忌,那個慕芸說要代替受罰,然後……就被關到蠡樓去了!」
柳翩然有些慌亂的低垂了下眸子,腦子中一時半會兒的無法消化這個事情,稍過了一會兒后,方才嘴角噙著笑,陰狠的說道:「哼,她果然不是蘇墨那個賤人!」
蘇墨冷漠的像塊冰,從來不會管身外事,慕芸的舉動……蘇墨是肯定不會去做的!
「只要慕芸在蠡樓一晚上,就再也不會有什麼威脅!」柳翩然狠狠的說道。
雖然,王爺說不會寵幸與她,可是,難保會有變數,如今可好……不用她想辦法動手,她就自己往火坑裡跳了。
「主子,主子……」
適時,由遠而近的跑來一個小丫頭,喘著氣兒喊著。
「什麼事情,慌慌張張的,大晚上的叫什麼?」紙鳶擰眉的訓斥了聲,沒好氣的問道:「什麼事?」
小丫頭嚇的香咽了下,喏喏的說道:「那個……慕姑娘從蠡樓里出來了……」
「什麼?」柳翩然厲聲疑問道。
小丫頭嚇得「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身子瑟瑟發抖了起來,支支吾吾的說道:「奴……奴婢剛剛去廚……廚房給主子端……端糕點……就看見……看見西門公子……和……和慕姑娘向……向思暖閣行……行去了……」
「西門雪?」柳翩然疑問。
「嗯!」小丫頭急忙點著頭,又說道:「不過……不過……王爺不久……也就跟著……跟著後面了……」
小丫頭說道最後,聲音小的幾乎不可聞,她偷偷的抬起眼眸瞄著柳翩然,生怕遭了罰!
柳翩然身子無力的向後退了兩步,跌坐在軟榻上,嘴裡嗤笑著,眸光卻變的狠戾。
這個慕芸……給了她曾經蘇墨那樣的感覺,這個人,留不得!
想著,柳翩然的眸光變的狠戾,杏眸緩緩的眯縫了起來,一側的紙鳶不免腳底生寒,可是……臉上卻未曾表現什麼。
西門雪送了蘇墨回思暖閣,正欲離去,卻被蘇墨叫住,他倚靠在門框上,邪魅一笑,玩味的說道:「怎麼,捨不得我走?」
蘇墨擰眉,對於他的戲謔有些無奈。
「小婉,去讓莫離將我那裡的酒拿來,我要和你家小姐喝兩杯!」西門雪突然說著,人卻往院子內走去,雖然他不拘小節,可是,夜晚,孤男寡女的在房間里總是不合適!
蘇墨到沒有想到那麼多,雖然已經在古代生活多年,可是,依舊沒有讓她形成這種男女之間應該有距離的觀念。
沒多會兒功夫,小婉就將酒拿來,她心知二人有話說,找了個借口回了房。
「去那邊坐!」蘇墨微揚了下臉,示意去院子內的小涼亭坐。
西門雪搖搖頭,一手捏著酒壺和酒杯,跨步上前,在蘇墨還來不及反應下,長臂環住了她的腰,足下輕點,擁著她飛身上了院中的大樹……
蘇墨有些驚魂不定的看著他,緊皺了眉頭。
西門雪邪佞的一笑,悠哉的坐在了樹榦上,笑著說道:「剛剛在蠡樓里,突然發現,坐在樹上賞月挺不錯,這會兒有美酒……加之佳人相伴,人生樂事不過如此!」
說著話,他為二人斟滿了酒,斜睨了眼蘇墨,緩緩說道:「有什麼就問吧,知無不言!」
蘇墨討厭極了這個感覺,她就好像是透明的,在西門雪的面前總是如此的赤/裸.裸!
「你知道我的目的,你的身份……好似我們已經不合適相交了!」蘇墨冷漠的說道。
「哦!」西門雪不在意的應了聲,仰頭一口飲盡了杯中酒,讚歎一聲,「好酒!」
蘇墨冷漠的看著他自斟自飲,就知道完全沒有將她的話聽進去,不免冷冷說道:「尉遲寒雪,你的目的是什麼?」
西門雪終於停止了動作,邪笑的看向蘇墨,身子輕輕向前傾去,在她的耳邊低聲問道:「我還是喜歡聽你叫我……雪!」
清香的酒氣隨著他說話,在蘇墨的周遭瀰漫,醉人的酒香伴著他那低沉的聲音讓人有些暈眩。
「你的目的,就是我的目的……」西門雪依舊在蘇墨的耳邊說著。
蘇墨一把推開了他,冷嗤一聲,緩緩說道:「你是他的弟弟……不是嗎?」
「那又如何?!」西門雪的話說的很平淡,可是,眸低卻隱藏了無法揮去的沉痛,他緩緩說道:「芸兒,我會幫你……你只要知道這點就可以!」
蘇墨審視的看著西門雪,腦海里不僅想起當初寒月和她說的話,「你為什麼恨他?」
「因為他欠我的!」
蘇墨擰眉,當初他們都還小,又怎麼能說誰欠誰的?!
「我知道了你的身份……你就對我不好奇?」蘇墨突然問道。
西門雪倪了她一眼,頓時收住了臉上的邪笑,冷漠的說道:「我為什麼要好奇!」
「你難道不想知道我的身份?不想知道我為什麼恨他……」
西門雪一聽,陰冷的說道:「我不想知道!」
說完,他飄然下了大樹,回頭倪了眼,冷漠的離去……
他後悔了知道她的身份!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知道,至少……不要從她的嘴裡知道!
蘇墨看著西門雪的身影消失,冷漠的臉上露出一絲疑惑,不明白為什麼剛剛還好好的,突然就變了臉!
可是,她沒有心思想這個,她現在要想的是,如何去履行曾經對自己許下的承諾!
蘇墨看了眼手中的酒,仰頭飲盡,清香的酒氣在嘴間蔓延,順著喉嚨滑入腹中,香進去的不是酒,而成了一把讓自己狠心的利劍!
夜,因為晚上的變故好似變的有些凝重。
尉遲寒風獨自一人在寒風閣那片茶花圃內飲著酒,他就坐在亭子的石階上,身邊東倒西歪了好幾個酒罈子……
他想醉,卻怎麼也醉不了!
月色迷人,再也沒有人可以陪他共賞,只有美酒相伴……
「哈哈——」他大笑幾聲,卻是那樣的無力。
他倚靠在亭柱上,狹長的眸子無力的眨了幾下,天上的月色在眼前變的虛幻起來,鼻間傳來的都是酒香,已經沒過了茶香的氣息!
「墨兒,你知道……我的心在痛嗎……」
尉遲寒風自喃的說著,緩緩的闔起了眼瞼,淚水,就這樣不經意的從眼縫中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