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第一個活著回來的人
剛才馬路上的一幕街上的很多人都看到了,交通頓時被堵塞了,很多車輛都滯留在了路邊,有人群漸漸的圍觀了上去,馬路上那輛車的車頭被撞的縮了回去,歪斜著,冒著黑煙,路上有好幾灘血漬,一個人嘴裡冒著鮮血,還沒有死,腦袋上滿是鮮血的往車跟前爬去,另一個人的身子直接被車輪胎碾壓了過去,他痛苦的哀嚎著。
他低頭一看自己的身下,頓時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聲,雙手抱著自己的大腿在不停的哀嚎著,周圍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指指點點。
趙凡塵坐了起來,雙手按著方向盤,把油門踩到底,飛快的開著車,這輛車被子彈打的滿身都是彈孔,車上的玻璃全都碎掉了,擋風玻璃全碎掉了,趙凡塵的肩膀上被風一刮,有些生疼,是剛才蜷縮在這裡的時候被子彈擦傷的,扭頭看了一眼歪斜在座位下面的這個人,趙凡塵心裡的怒火和辛酸一起涌了出來,他的心似乎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給撕扯的扭曲變形碎掉了一樣。
那種壓抑在心底的竭斯底里的的痛苦,快要將的身體撕扯的支離破碎,腳下就是那兩個小紙桶里撒出來的餛飩,沾染著他的鮮血,趙凡塵甚至是不知道這個人的名字,以前僅僅是見過幾面,甚至是連話都沒說過,可是他剛才就死在了趙凡塵的面前,就為了吃一碗餛飩,這他媽的到底是什麼世道啊!
趙凡塵被心底的那股怒火沖的感覺自己的身體快要炸掉了,他拚命的踩油門,拚命的抓著方向盤,也許在他的心底里,只要能夠早點兒回去,這個人還是有救的。
此時趙凡塵開著的這輛車的油箱已經開始漏油了,冒出了刺鼻的黑煙,這個時候就能在馬路上看到這樣一幕奇景,只見一輛沒有車門和玻璃,全身都是彈孔的車,屁股後面冒著一股黑煙,飛快的在馬路上飛奔著,發出一陣刺耳的轟鳴聲,時而在路上左右搖晃著,堪堪的跟逆行的車輛避開了。
終於也不知道開了多久,這條路終於是到了海邊的一個小碼頭上,這種小碼頭是私人的小碼頭,停靠著兩個小遊艇,守衛一看到是這輛車,飛快的拉開了鐵門,趙凡塵開著車衝進去之後,從車門裡撞了出來就大聲吼道:「有人中槍了,快點兒救人
那幾個人一看車變成了這個樣子,滿身都是彈孔,自然是明白了,立刻有兩個人把已經死掉的那個人從車裡面拖了出來,抬到小遊艇上面去了。
看著他們把那個已經沒有生機的人抬上了遊艇,趙凡塵一轉頭就看到車的駕駛位置上留下的鮮血和那沾染著鮮血的餛飩,他突然感覺到一種反胃。
忽然之間,趙凡塵覺得自己一陣陣的噁心,就好像是胃被人掐住了一樣痛苦,一看到車裡的血污他就想到剛才那個手裡端著兩碗餛飩再往回走的時候,臉上那種洋溢著只有看到自己親人的時候,臉上才會有的那種溫馨的神色,他就忍不住想要吐,忍不住噁心,然後他彎著腰,雙手捂著自己的脖子,飛快的衝到小碼頭上守衛門房後面一旁的洗手間小門裡面,一頭撞進了一個小的馬桶隔間里,立刻蹲了下來,趴著,哇的一聲
喉嚨里一塞,幾乎是雙手抱著馬桶就狂吐了出來!
趙凡塵一直不停在狂吐,他覺得自己胃部在痙攣,在抽搐,在收縮,似乎胃裡的東西隨時都會壓在嗓子眼上,他趴在馬桶的坐便器之上,幾乎是把今天吃的所有東西,幾乎是全部吐了出來了,胃裡吐空了,還是抱著馬桶,在勾著身子使勁的乾嘔,幾乎要把自己的膽汁都要吐出來了!
那種在一瞬間快要被窒息,然後心裡一陣陣噁心反胃的強烈刺激,是那種身體在被某種巨大的力量壓的喘不過氣來的時候才會有的。
抬起頭來的時候,趙凡塵的臉上滿是鼻涕眼淚,還在不停的乾嘔著,儘管他已經把胃裡能吐出來的東西都吐出來,只剩下膽汁還沒有被吐出來,還有他嘴角的那些污穢的殘留物,而此時的他樣子狼狽不堪,趴在那裡不停的喘著粗氣,覺得自己整個人就好像一下被完全徹底的給掏空了,就像是那水裡的死魚一樣,在身子被掏空了之後,就緩緩的漂浮在了水面上,他感覺自己整個人的身子飄飄的,軟錦錦的……全身上下似乎都像是被電擊中了一樣,沒有一絲力氣。
從馬桶上爬起來,趙凡塵摸了一把嘴角的污穢,他定了定神,然後緩緩的走出來,擰開了水池的龍頭,喝了一口漱了漱嘴巴,然後把水池裡的水放滿,把自己渾渾噩噩的腦袋再次埋進了水裡他不敢把腦袋從水裡面拔出來,也不想拔出來,就這麼整個腦袋都淹沒在了水池裡,趙凡塵感覺自己自己快要窒息了,飛快要被憋炸了,就在肺部快要被憋炸的時候,他的背後猛的被人用力拍了一下,嘩啦一聲,趙凡塵一下子把腦袋從水池裡拔了出來,帶起了一片水花。
雙手支撐在水池的邊沿上,趙凡塵滿臉的水,然後趴在那裡艱難的喘息著,臉色有些蒼白,他抬起頭就看到鏡子里背後站著一個人,這個人他認識是把也身邊那個一直伺候八爺的人,他走過來再次輕輕的拍了拍趙凡塵的肩膀,笑道:「沒事兒吧?第一次都是這樣的,很多年前,我第一次動手殺人的時候比你現在嚴重多了,最起碼你第一次出手,就做到了,我想做而沒做成的事情,這個不算什麼,你以後要承受的東西會比這個更艱難,走吧!雄爺等著見呢!」
摸了一把臉上的水,趙凡塵終於慢慢的冷靜了下來,從小洗手間里出來的時候,剛才那輛車已經不見了,跟著這個人坐進了另一輛車裡,然後他開著車沿著海邊碼頭上的那條路,一直往裡面走,這裡全都是一排私人的小碼頭,停靠著小遊艇,偶爾會有一兩個超級豪華的大遊艇,上面燈火輝煌,放著勁爆的音樂,很多人在開狂歡派對。
這輛車在開出去能夠一公里左右,就停在了一個私人的小碼頭上,這裡也有守衛,還停靠著幾艘出海時候的那種漁船。
這艘遊艇不大,上面有幾間低矮的小房子,趙凡塵看到遊艇上面的扶梯口上都站著兩個黑色t恤的壯漢,背負著手,黑著臉站在那裡。
跟著前面的人上了遊艇,轉身進了那兩間小房子里,雄爺正靠在躺椅上,閉目養神著,手裡夾著一支雪茄,偶爾抽一口,眉頭緊鎖著,似乎是在思索著什麼難題,他的那條假腿和躺椅輕輕的敲擊著,發出一陣緩慢的,很有節奏的聲音,趙凡塵突然覺著這種時而緩慢,時而慷慨激昂的節奏,他在哪裡聽過,終於他想起來了,是在國內,而且還是國歌。
這個人進屋之後,並沒有往前走,而是站在那裡,很恭敬的低頭喊道:「雄爺,他回來了
這時,靠在躺椅上閉目養神的雄爺終於睜開了眼睛,他看了一眼趙凡塵,做起來,揉著有些發疼的額頭,淡淡的一笑:「哎,人老了,就是這樣,想要把一些事情想清楚,可是畢竟身體吃不消了,有些力不從心了,不像以前嘍,這幾年越來越扛不住了,以後社團的發展還要靠你們這些年輕人啊!」
那個把趙凡塵引進來的人,沒有說話,只是沖著雄爺輕輕的點了一下頭,就轉身出去了,這時雄爺笑了笑:「坐吧,小凡!你做很不錯,讓我都有些吃驚!」
趙凡塵面無表情的坐了下來,沒有說話,他緩和了一下情緒道:「雄爺,接我的那個人死了!」
對面的雄爺也沒有說話,臉上也沒有流露出任何的神色,此時的趙凡塵突然在雄爺的眼裡看到了一種冷漠,一種讓人心寒的冷漠,他的眼神很陰冷,陰冷的讓人有些不寒而立,似乎是對那個人的死活一點兒都不關心,甚至都沒有開口過問一下,又或者是這其中有什麼別的原因。
雄爺自始至終都沒有提那個人的死,他扔給趙凡塵幾張照片,上面是喬振海漂浮在自己別墅的泳池裡的死相,看到這疊照片的趙凡塵心裡突突跳了一下,不過他的臉上沒有流露出任何錶情,隨手就把手裡的照片原扔在了桌子上,靠在了椅子上,就聽見雄爺緩緩的道:「小凡,你這次做的很好,不僅殺了這個老狐狸,還做成了意外的結果,很好,你把當時的情況在給我說一遍。」
趙凡塵很坦然的端起了桌子上的一杯茶水,喝了一口,臉上看不出任何錶情的將自己是如何殺死喬振海,如何做成意外,如何逃脫的事情,都說了一遍,雄爺聽完之後沉思了一下,點了點頭,並沒有表露出什麼,然後他從面前的抽屜里,拿出一沓很厚的文件,還有兩個很大的信封,一個裡面裝著一張銀行卡,另一個裡面是一把房子的鑰匙。
「這些是你身份的手續資料,在唐人街有一套房子,鑰匙在信封里,這張卡里有很多錢,足夠你買車和房子,或者是你可以寄回國內,總之這些東西都是你的了,你願意怎麼花都隨意,不過接下來可能會有一場腥風血雨,既然你已經辦成了這件事情,那麼你就是自己人了,是自己人我都會罩著的。」雄爺看著趙凡塵,這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