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我就是一條狗
雖然之前已經猜到有可能是沈斌，此時聽到沈斌的聲音，趙凡塵顯然更加鎮定了，他只是在默默的吸煙沒有說話論紅樓的倒掉。
「小凡，我知道你在聽我說話，我也知道你很驚訝，我為什麼會背叛雄爺，為什麼會派人去刺殺他。」後面遊艇上的沈斌的臉色有些嘲諷的苦笑了一下，隨即變的煥發出了異樣的身材，他給自己點燃了一支煙，然後狠狠的吸了一口，整個人似乎都變的有些不一樣了，他的臉色變的有些堅毅果決。
這邊的趙凡塵輕輕的嘆了一口氣，然後猛吸了一口煙，扯下自己襯衫上比較乾淨的一片布給羅賓把手上的胳膊簡單的包紮了一下，輕輕的搖了搖頭，把煙頭捏在手裡喊道：「沈斌，為什麼？」
「為什麼？」沈斌突然之間有些自嘲的一笑，他的眼神有些疲憊，站在遊艇上，眼神似乎是暗淡了一下，然後苦笑道：「你問我為什麼背叛雄爺？哼！小凡，你知道我跟了他多少年了嗎？」
「把遊艇劃過去！」趙凡塵也是淡淡的笑了一下，然後讓手底下的兄弟把遊艇開過去。
「小凡哥，沈斌是叛徒，他背叛了雄爺，你要是這麼過去的話，很危險的，我們絕對不能讓你冒這個險?」羅賓和手底下的一幫兄弟堅持。
其實在從美國碼頭上的修理廠里臨走的時候，雄爺找到了趙凡塵跟他說了一些話，雄爺似乎是已經知道沈斌背叛了他，所以他應該是早有防備的。
趙凡塵還記得臨走的時候，雄爺在碼頭上的辦公室里給他說的那些話：「我很清楚，有人想違背我的意思，幫會裡面的那些老臣子，現在已經有人按耐不住了，他們認為跟了我半輩子，是我雄武虧待了他們，認為我雄武今天的這個位子應該由他們來坐，哼！這些人，確實是跟了半輩子了啊？用半輩子的時間足夠看清楚一個人了，可是我還是沒能看清楚，他們也沒能夠看清楚，人就是這樣貪心不足蛇吞象，想要的東西總是會超出自己的**?」
這個時候雄爺在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神突然有些傷感的暗淡了下來，他輕輕的嘆息了一口氣，隨即眼神里就閃過一抹凌厲的殺機，看著趙凡塵沉聲道：「小凡，此行，你要幫我幹掉一個人，我一直懷疑我身邊有人背叛了我，可是他們這些人都是跟著我一步步起來的，我不嫌過去懷疑他們，更不想對他們動手，更不願意讓手底下的人心寒，他們都是當年就跟著我的那些老臣子啊，幾十年啊！小凡你這次除了要辦成這件事情之外，還有另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一個引蛇洞的機會，記住小心你身邊的人！如果你找到證據是他在搞鬼，那麼你就直接殺了他！明白么？」「這個時候我是我不能給你任何幫助的，我甚至不能給你任何公開的指示！有時候千萬不要太相信身邊的人，就算是跟了你幾十年的人，也有可能要殺你，這個世界就是這樣，人活著總是很矛盾的，有很多的決定要做，因為沈斌一直是我身邊的人，他是組織的老臣子，為組織賣命了半輩子，更是跟著我出生入死，還在好幾次曾經救過我的命，當年要不是沈斌的話，我這命老命恐怕就要交代在越南了，是他一路將我背了回來，可是他現在要殺我，他現在竟然背叛我，跟外人勾結，雖然我現在還不能完全確定，如果他是叛徒的話，這樣的消息傳出去會讓大家失望，會讓手底下的人心寒。」
頓了一下，雄爺的沉思了一下，他似乎是有些疲累的樣子，最後很沉重的看著趙凡塵：「而且，我不能在公開的場合殺他，因為他救過我的命，要是我在手底下人面前殺了他的話，兄弟們會說我雄武忘恩負義，豬狗不如，可是背叛我的人都要死，我不能在自己的身邊留下一個定時炸彈，那樣的話，會讓我們的內部不穩定，會讓記恨我們的人有機可趁，所以，這件事情我只能交給你來辦，小凡，你現在是我最信任的人，也是我唯一能依重的人，因為我已經不能相信沈斌了，這次之後，你一旦找到證據，就在越南殺了他，記著，不要讓他著回來！」
趙凡塵緩緩的閉著眼睛，腦子裡反覆回想著來之前的那天在雄爺的房間里，雄爺鄭重其事的對他說的那些話，然後趙凡塵語氣一重道：「把遊艇開過去，沒事兒的，他現在不會殺我的」
另一邊的沈斌也對著手底下的人沉聲道：「把遊艇開過去，我有話要跟他說??」
在來之前對於雄爺的話，趙凡塵一直都持懷疑的態度，即使是在雄爺被人刺殺之後的消息傳來的時候，趙凡塵也沒有懷疑恰好在這個時候失蹤的沈斌天空魔法師。
記得趙凡塵在來美國第一次殺人的時候見到沈斌，他的眼神有一種淡然的欣賞和冷漠，還有一種長輩看待晚輩的眼神，似乎有欣賞，不過沈斌那個冷漠的眼神在當時的趙凡塵看來，是那麼的可愛和善意，對當時在碼頭上的趙凡塵來說，沈斌給他的眼神帶著沉穩堅毅。
沒想到再次見到沈斌的時候，竟然會是在這種時候，兩個人已經走上了兩種完全不同的路，這一切似乎都來的太突然了，突然的有些讓人難以接受。
可以說沈斌教給了趙凡塵很多東西，而在後來的時候雄爺懷疑沈斌背叛了他，讓趙凡塵在這次的行動之後殺掉沈斌。
這個世界有時候就是這樣，在雄爺被刺殺之後的一系列事情之後，趙凡塵終於知道雄爺說的是對的，沈斌確實背叛了雄爺，儘管趙凡塵不願意相信，但是這就是事實。
沈斌是一個精明的人，他能在雄爺的身邊這麼多年，不是沒有道理的，可是現在就連他都背叛了雄爺。
趙凡塵坐著的遊艇和沈斌坐著的遊艇都滑到了中間的海面上，兩艘遊艇靠在了一起，趙凡塵終於再次見到了沈斌，他還是那樣，不過顯得有些疲憊，他看見趙凡塵的時候笑了一下，隨即就收斂起了笑容，隔空拋給趙凡塵一支煙，然後在遊艇上坐下來，有些自嘲的一笑：「小凡，沒想到我們再次見面不是在給你的慶功宴上，而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你沒想到吧?其實，說實話，我也沒想到，我沒想到我們會在這樣的時候見面，更沒想到我們會在這樣的情況下見面，我知道在你臨走的時候，雄爺找過你，他說的沒錯，是我背叛了他，現在的事情你應該都已經知道了吧，他是不是讓你在辦完這裡的事情之後殺了我？他是不是說他不想讓手底下的人心寒，他是不是說他不能當著所有人的面公開殺掉我，他是不是說我曾經救過他？而且還不止一次，他是不是告訴你，你現在就是他最信任的人，他是不是告訴你他已經不能信任我了，這些同樣的話，當年他也對我說過??」
沈斌笑的很苦，很傷感，他突然搖了搖頭很認真的看著趙凡塵，然後猛吸了一口煙，反問道：「小凡，你知道我跟著雄爺多少年了？」
「不知道！」趙凡塵就坐在他的對面，此時的趙凡塵在看到沈斌的時候，反而是放鬆了下來，就像是遇到了老朋友一樣。
「哼，我跟著他二十年了，二十年啊，整整的二十年，當年也就是在這樣的一個晚上，我在越南的戰場上救了他，是我把他背了回去，要是沒有我，他早就死了，可是他現在是什麼?他現在是美國地下世界華人幫派的老大，我沈斌呢，我算個什麼？」沈斌的眼神里有精光在暴動：「我在他的身邊什麼都不是，一個人的這一輩子能有幾個二十年？這二十年是我最黃金的年華，我把自己的命賣給了雄爺，我為他做了多少事情，你跟本就不知道，這些年我們當年一起出來的人，今天還剩下幾個，有幾個是善終的，大半都是死在了雄武的手裡，可是我們這些組織裡面的老臣子，我們這些元老給他買了一輩子的命，到頭來，我們得到了什麼?除了落下一身的傷，不是傷了就是殘了，我們還落下什麼了？最危險的事情我去做，出頭的事情我去做，我們拚命廝殺，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給他賣命，這些年，他的風光都是我們用命給他拼出來的！二十年了，我他媽的得到了什麼？」
他語氣裡帶著嘲弄：「說起來我就是一個煞筆，給他賣了二十年命，到頭來我什麼都沒有得到，在外人看來，我沈斌是什麼?我他媽的就是雄爺身邊的一條狗，雖然我現在幫派裡面的地位很高，可以說是混到了跟班裡面地位最高的一個，但跟班畢竟只是跟班！而且只能是跟班，原本我以為，等著雄爺老了，那些當年闖蕩的老臣子里就只有我才是他最適合的接班人，因為不僅救過他雄武的命，而且還任勞任怨的給他賣命二十年，就是他媽的輪都該輪到我做老大了，可是呢，我錯了，我在他的眼裡什麼都不是，我在他的眼裡就是他雄武身邊一條只會咬人的狗，一個只會替他賣命殺人的工具而已，這就是我用二十年拚命換來的東西，我花了二十年最輝煌的年齡把自己弄成了他雄武的一條狗，換成是你，你能甘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