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哥哥痛苦悲慘的生活曆程4

  時間已經到了一九七九年，隨著形式的發展，打破了鐵飯碗，告別了大鍋飯，分田到戶了，社員們都很高興，可是有些社員反對，因為他們一時還不能接受新政策。


  解散集體主義製度，這是深得民心的好事，大快人心，生產隊把車，馬，土地都分到各家各戶。分的很不平均，凡是生產隊的一些土官們都分到了車、馬、土地，其次的混子、溜須拍馬的分到了地、還有物質。老實人就分到了自己應該得到的那份土地，所以何新屬於後者老實人之分了三畝田地。


  有了自己的土地，他幹活幹的更有勁了，一年後買頭毛驢。母親老了幫不上他了，父親去世了，歲月的艱辛和磨難，使他變得很急躁，但是他的善良應沒改變，他可憐來家討飯的人，同情弱智的孩子們，就連他那頭毛驢，他都心疼，寧可自己多幹活，也不讓毛驢下地累著。他熱愛生活，愛護母親侍養的豬、雞、鴨等。


  早上母親起來對何新說：“咱家的老黃雞丟了，一天都沒回來了。”何新聽了很著急，他出外麵到處去找，隔牆探頭看書記董守和家的院裏有沒有自家的雞，這一看不要緊可也麻煩了，董守和的兒媳婦正蹲在那小便呢，她看見何新便抬起頭來，不分青紅照白的破口大罵起來，說：“你他媽的耍流氓，看我撒尿”。何新氣憤的說：“你真不要臉，我是找我們家雞的”。你他媽大光棍子，沒人給媳婦，是來偷看我撒尿的。


  何新氣的臉煞白，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母親過來說：“我們是找雞的，你也太邪行了吧，瞅你啥了，我們長眼睛哪不能瞅。”前來看熱鬧的人也都說：“是呀，人長眼睛哪兒不能瞅，她也太不講理了。”何新氣憤急了，蒙昭侮辱，心情沉重，晚上他睡不著覺了，失眠了，心裏痛苦極了。


  第二天早上起床何新對母親說：“一宿沒睡，渾身沒勁。”母親說：“今天別下地了。”何新心想不行啊！苦也得忍，辱也得受，活也得幹，日子總得一天一天的過呀，年邁的母親怎麽能理解他的心呀啊！

  他有苦、有氣、有淚往自己的肚子裏咽，無力的拿起鋤頭，下地裏幹活去了。


  母親很愁，何新都四十來歲的人了，還沒成上家呢。就這樣年複一年，日複一日的苦日子沒個奔頭。母親那顆顆蒼老的心已經操碎了，她經常說的一句話就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啊！”


  漸漸的何新對母親有了看法，認為父母對他不負責任，寒心了，何新開始跟母親生悶氣了。


  母親一個字不識，再加上人老年邁，她不知道何新的苦處，幹了一天活他很累，想歇歇她也不讓，不是這活沒幹就是那活沒幹的，整天嘮叨個沒完，何新聽了心裏很煩，任憑母親怎麽說，他也不去，母親也真是老糊了，也罵上他了什麽打光棍子，向你這樣懶不怪沒人給你媳婦。


  聽了這話何新的肺都氣炸了，他火冒三丈，跟母親憋著勁就是不動彈。


  其實何新是很孝順的，每年農閑的時候，他都趕著毛驢車，不管天多冷，哪怕是下著大雪，頂著寒風，也去吆喝破爛換錢，換點錢，還給母親買火爐子，因為莊戶人家的冬天啊！屋裏很冷，六十多歲的老人在屋裏凍的縮成一團，等著何新回來。


  九八年的春天，何新把驢賣了買個馬，新買的馬毛毛愣愣，套車不好使，亂跑亂撞，每次下地幹活回來都牽著走，他又非常心疼這個馬，下地寧可自己走，也不做車，擔心怕馬累著，也許這四十來年他過的是牛馬不如的生活，給她的體驗吧，凡是動物他都心疼，性格內向的他不愛說話，可現在他的話變的多了起來，逢人就講，“動物也是代氣的啊！它們雖然不會說話，也要善待呀。


  他經常講他當年上學的時候，連個螞蟻都不敢踩死，從來不幹缺德事，自己品德好，學習好，歌唱的也好，有才華。就是沒遇見好社會、好家庭、把自己毀了。


  是啊！他認為是社會和家庭把他坑了荒廢了，對誰都說。對誰都講，說著說著就哭了，自言自語到，這輩子算完了沒攤上好老人那，啥也不用說了。”


  你還不下地走？老母親也不管他的死活，又來吹他下地幹活，何新皺鄒眉看了母親一眼，心想母親可真夠心狠啊！然後拖著疲倦身體幹活走了。


  他的命真是苦到家了，童年時的他忍饑挨餓，青年時的他挨打受罵，三十多歲當牛做馬，到了現在四十來歲的年齡了，老母親還得要管製他，天天嘮嘮叨叨說個沒完，累了一天的他聽著母親的絮叨心裏很煩。


  不管活有多累，現在他吃不多少飯了，沒活的時候他回到西屋躺在冰涼的土炕上，眼睛發呆的在想，想一會，唱一會，藍藍的天上白雲飄，白雲下麵馬兒跑。他苦悶的心情已經達到了頂點，咳聲歎氣的自然自語道：“這輩子算完了。”他逐漸的消瘦了，非常憔悴，臉色蒼白似乎精疲力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