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 他走了
生離死別的事情,蘇瀾早已經經曆過太多次。
可肚裏的孩子就這麽沒了,她發現自己還是難以承受。
至少眼下,她實在無心再多任何話。
誰知,賈浪根本沒聽她的,依舊站在病床邊上,看了她一會兒,緩緩道,“老板,孩子好好的呢,你別哭啊,你哭了我可不會哄你的。”
話音一落地,蘇瀾就睜開眼睛。
剛才那股令人窒息的悲傷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她看著賈浪,跟他求證,“你的是真的?”
“當然,我怎麽會拿這種事開玩笑?!你都不知道那人剛才在急救室發了多大的火,嚇得整個婦產科的醫生都上陣救人,好不容易才保住孩子。”
賈浪聳聳肩,又幫她打開餐盒的蓋子,“先吃點東西吧?醫生孩子有點兒。”
聽孩子安然無恙,蘇瀾也像是重新活過來似的。
自己撐著身體坐起來,想到容臻在急救室發脾氣的樣子,她往四周看了一圈,問道,“他人呢?”
“誰啊?”賈浪幫她盛了一碗清粥,又故意裝糊塗,“你那個隻知道動手打架的家夥嗎?他也受傷了,這會兒在隔壁病房躺著呢。”
蘇瀾神色一僵,別扭地報出個名字。
“我是問容臻。”
賈浪輕描淡寫地了句,“走了。”
已經走了?
送她到醫院等著她被搶救,卻不等她醒過來就走了?
看她怔怔出神,賈浪又補充了一句,“對了,他是接到了一個女孩的電話才走的,老板,那女孩是誰你應該知道吧?”
“席佳倩?”
蘇瀾下意識脫口而出。
賈浪揚揚眉,對此不置可否。
蘇瀾眼神暗淡了幾分,努力做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指揮賈浪,“幫我把粥拿過來。”
賈浪知道她在逞強,定定地看了她一會兒,最後還是實話道,“好啦,我騙你的。那個人不是去見席佳倩了,醫生你沒事以後,他就帶人去查那輛車是怎麽爆炸的了,特別交代我,讓我按照你的喜好準備了吃的。”
聽到這番話,蘇瀾湧上心頭的酸澀很快變淡了,但她沒有表現出來,隻是淡淡地道,“我剛才隻是隨便問問,你不用特意跟我明。”
賈浪給她盛了一碗粥,遞到她手裏,老氣橫秋地道,“你啊,就嘴硬吧,心裏明明就還在乎人家,幹嘛非得裝出一副跟人家不熟的樣子?別人是無所謂啦,難受的還不是你們兩個?這麽互相折磨有意思嗎?非得弄一出虐戀才顯得情深是不是?”
他站在旁邊叨咕,蘇瀾就捧著碗,自顧自地吃粥。
也不知道她有沒有聽進去,賈浪自己累了,見她半沒反應,索性也就不了。
等她吃完飯,他就收拾好東西離開了病房。
房間裏一下子安靜下來,蘇瀾自己躺在病床上,腦子裏不由自主地回放著賈浪剛才的那些話。
雖然知道賈浪那麽,不過是因為好不容逮著機會能她兩句。
可那些話……似乎不無道理。
來到南城以後,不斷地給自己洗腦,一遍遍地告訴自己要跟他徹底了斷,再也不要有任何來往。
但夜深人靜午夜夢回的時候,自己又想起他多少次?
當她得知因為容臻送她來醫院送的及時才保住了肚裏的孩子,那一瞬間,她不是沒想過放下以前的恩怨,重新跟容臻在一起。
可轉念一想,當初狠話都放出去了,就這麽灰溜溜地認輸未免也太丟臉了。
而且,到現在也不打電話問問她醒了沒有,自己還在這裏默默原諒他了,這也太便宜他了。
最重要的是,那個席佳倩到底怎麽回事?
叩叩~
敲門聲打斷了蘇瀾的思緒。
護士推門進來,看她醒著,客客氣氣地道,“時間很晚了,您現在的情況需要好好休息,趕快再睡一會兒吧。”
“好。”
蘇瀾朝護士點點頭。
得到應允以後,護士徑直走到挨著門的地方,伸手將病房裏的頂燈關了。
本以為睡了這麽久,應該不會再睡著了,誰知,護士走了不一會兒,蘇瀾就眼皮沉沉地睜不開眼睛了。
***
南城城中村的某個地下室。
彭衛看了眼破舊木門旁邊的門牌號,跟自己掌握的信息核對了一遍,低聲道,“容少,就是這裏。”
容臻臉色陰沉,微微點頭。
聽到房間裏的窸窣聲,彭衛往後退了一步,抬腿照著門板踹了上去。
裏麵的人似乎嚇了一跳,滿臉驚恐地看過來。
容臻走進去的時候,那人已經隨手摸到了一根鐵棍,舉在身前,戒備地問道,“你們、你們是什麽人?!”
“你叫馬暢?”
容臻眸光冰冷,居高臨下的姿態十分懾人。
那人嘴唇哆哆嗦嗦的,半才冒出一句,“你們找錯人了,我不是,我……”
話沒完,彭衛已經摘了他牆上掛著的證書。
上麵清清楚楚地寫著“馬暢”兩個字。
容臻掃了一眼,看向他,開門見山地問道,“為什麽要在那輛車上放炸藥?”
馬暢劈手搶下證書,聲音顫抖地否認道,“不是我,我沒迎…”
容臻靜靜地看著他。
馬暢被他盯得心虛,大腦飛速運轉,想找個理由脫身。
不料,還沒等他想到辦法,彭衛又從他身後的桌子下麵出來一個麻袋。
解開綁在上麵的繩子,有好幾捆百元大鈔直接從裏麵滑落出來。
見狀,馬暢丟下鐵棍,徑直平麻袋上麵,死死地護著那些錢,目光凶狠地嚷道,“這些都是我的,我的!”
容臻看起來沒有太大反應,信步走到他麵前,緩緩蹲下身來。
“隻要你出錢是誰給你的,這些錢就是你的。”
馬暢現在滿腦子都是身後這堆錢,這可是自己豁出命去掙回來的。
聽到容臻這麽,猶豫了幾秒,正要開口的時候,房間裏突然響起“嘀嗒,嘀嗒”的響聲。
容臻神經一緊,揪住馬暢的衣領,想要將他拽出房間,不料,馬暢像是走火入魔似的,硬是抱住那隻裝滿錢的麻袋不肯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