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風雨前的寧靜
與此同時,於在衛生間裏悉心的整理著自己,好讓自己看起來能像個人。 她看著鏡子裏自己美麗的臉龐,突然想起現在散落在客廳裏的照片。於伸手撫摸著鏡子裏這張跟那些照片上的那個女人長的八分像的臉,視線慢慢變得模糊。 嘣 悶響的開門聲。 於赤著腳走到客廳,動作少有的輕巧緩慢。白皙的腳掌正邁著優雅的步子,如同一隻遊走在夜幕下的房頂上正在一步一步邁向一段觸摸不到的萬劫不複的過去的波斯貓。 客廳裏,一片狼藉,幾個酒瓶安靜的躺在地板上,地上隨處可見於發酒瘋是打翻的紅色的酒液。像金剛把貞子奸殺了之後又不斷鞭屍的犯罪現場。於沒有開燈,在黑暗中摸索著走到茶幾旁邊,不小心碰到一個酒瓶時,發出突兀的響聲,像是某種格鬥開始時的預備聲。走廊上的燈光追逐著於的腳步不遺餘力的努力照射一部分過來,一個杯子斜斜的壓在一摞照片上,透過杯子看得到照片上那個女人美麗的麵龐。杯子上少許的紅色酒漬流過女人的臉,橫橫的遮擋住女人鑽石一樣誘人的眼睛,看不太清她臉的輪廓。於緩緩的屈膝蹲下,端起茶幾上一個還殘留著些許酒漬的高腳酒杯,細細的端詳著,像在欣賞一場古老的默片。沐浴過後柔軟的咖色頭發淩亂的披散在肩上,隨意美好。 於用大拇指摩擦著手裏的酒杯,冰冷的觸感讓她指尖微微顫抖。月光照射下酒杯淺淺的倒影隨意的打在茶幾上的照片讓照片變得有些刻意的灰暗。 A市郊區,某高級別墅內。一個男人獨自坐在昏暗的泳池旁,黑暗中看不清他那張輪廓分明的臉,唯一能分辨的隻是高高屹立著的孤寂的鼻梁。身旁站著一個端著香檳的曼妙女子。 “讓你做的事情怎麽樣了。”男人渾厚的嗓音在泳池邊蕩漾。 “我親眼看著她已經收到了那疊照片,狼。”電話那頭傳來簡短的回答,溫潤如玉的聲音。泳池邊的男人迅速掛斷電話,伸手把旁邊的美人美酒一起收入懷中。電話那頭的男子看著手中的手機,屏幕上是一個身穿白色長裙眼角有疤的美麗女子,眼裏不知道是糾結還是掙紮。 蓮安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早上八點,蜷縮著躺在床上,懷裏擁著父親送的公主裙。蓮安看著手裏的小裙子,想自己到底有多長時間沒有睡得這麽安穩。把裙子放在床頭,她迅速起身。三分鍾後,蓮安已經換上了黑色的運動衫,束著高傲的馬尾走出房門,關門前回頭看了一眼安靜躺在自己床上的美麗的小裙子。 於已經把客廳打理好,正在廚房熱牛奶。餐桌上的煎雞蛋正在往上冒熱氣。 蓮安沒有跟於打招呼,坐在餐椅上,看著於的背影。若有所思。於回過頭來的時候正對上蓮安探究的眼神。她深呼吸,端著剛剛熱好的牛奶走到蓮安對麵坐下,抬起頭迎上蓮安的目光。 於重重的呼出一口氣,說,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我回來的時候它就在門口了。對,就是裝著那些照片的箱子。 這是我第一次見我媽。於轉頭,看向茶幾上擺放整齊的照片。 蓮安看著於,有些出神。於收回視線,低頭,把一杯溫熱的牛奶推到蓮安麵前。隨後又端起自己的那一杯牛奶,送至嘴邊後又猛地放下,杯子撞擊桌麵的響聲縈繞在安靜的廚房。 我不知道是誰送來這些照片,不知道對方有什麽意圖,可是,我想知道照片上那個女人到底是經曆了什麽。沒錯,我應該管她叫媽。於無奈的低下頭悶悶的說,左手蒙住她此刻盡顯迷茫的眼睛,語氣有些掩飾不住的歇斯底裏。這一切來的太突然,於有些難以消化。 蓮安抬起牛奶,一飲而盡,小巧的喉結劇烈的上下跳動。把杯子握在手裏,淡淡的說,你先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