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第72章 入贅

  丁小聰已經跟著章飛白開蒙了。 

  說是開蒙,倒是經常被章飛白訓得體無完膚。 

  大字寫了一篇又一篇,丁當看得那個肉疼。 

  著實思索了一番,是不是應該學學蔡倫,把紙造出來。 

  倒是沒有打那沙盤的主意。 

  毛筆的用力和運腕方法跟別的是不一樣的。 

  若是為了省錢讓丁小聰用了沙盤卻不是丁當想要的。 

  還沒等丁當糾結完畢,丁老太太便哭著上門了。 

  「我這是造的什麼孽啊!」 

  老太太一把鼻涕一把淚沖著丁氏哭了起來。 

  丁蓮兒還未成親,經不住事兒。 

  加上丁老太太如今跟丁氏關係越發親厚,反倒像是母女了。 

  受了委屈反倒想跟丁氏說說,再者這麼大的事,早晚都會知道的。 

  丁氏頭回見老太太哭得這麼上氣兒不接下氣兒。 

  也被嚇壞了,還沒出月子便想下地來勸。 

  丁老太太雖然哭得厲害但理智尚存。 

  死死拽住丁氏的衣裳,不讓她下床。 

  哭了許久,丁老太太這才緩了口氣。 

  「那個孽子,他,他要去給吳家入贅!」 

  一聲哀嚎,丁老太太差點兒厥過去。 

  這事兒卻是誰都勸不了了。 

  老太太忙活了這大半輩子,連累得連閨女都沒能早早嫁出去。 

  丁蓮都十六了還沒個合適的婆家。 

  好不容易有了點兒指望,這兒子卻又要成了別人家的了。 

  情何以堪! 

  丁當想得便利,這樣也好。 

  自家不會沾上丁建鄴的光,這下丁建鄴也無法再攀扯自家。 

  以他這樣亂來的性子,說不定以後要出什麼事。 

  只是苦了丁老太太了。 

  「既然叔叔如此無情無義,那就這樣吧!」 

  丁當眼裡透著果決,勢必不想再認這個叔叔了。 

  「丁當啊,話可不是這麼說的!你叔叔也是沒有辦法啊!」 

  見丁當說起這樣絕情的話,丁老太太卻又捨不得丁建鄴了。 

  一邊扭頭一邊跟丁當解釋。 

  「你叔叔是被人算計了!咱們老丁家是招誰惹誰了啊!」 

  丁老太太這會兒情緒激動,但到底是自己養了這麼些年的兒子。 

  哪能說放就放呢! 

  「怎麼個算計法?若真是這樣,說不得要替叔叔出了這口惡氣,若不是,奶奶還是早作打算的好。」 

  丁當這話說得實在,丁當明白老太太不願接受現實,卻對丁建鄴不看好。 

  一個巴掌拍不響,那丁建鄴一門兒心思朝那裡邊兒鑽,哪裡就知道他是咋想的。 

  丁老太太一見丁當問起,哪裡憋得住,炒料豆兒般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說了一遍。 

  原是那吳嘉琪不知怎的趁著丁建鄴喝了酒,就跟他睡做一頭兒去了。 

  可不是天大的醜聞嗎?又嫌丁家窮,不肯嫁過來。 

  倒是弄了一出倒插門兒的戲碼來。 

  那吳家是個有兒有女的,肯讓丁建鄴倒插門兒倒是個奇葩。 

  實則丁當不知那吳嘉傑並非二房親子的緣故了,如何也猜不透吳家這葫蘆里到底是賣得什麼葯。 

  想來想去也想不出個門道兒來,還是決定去找丁建鄴聊聊。 

  「我去問問叔叔吧。」 

  丁老太太霎時投來希冀的目光,看得丁當頭皮都麻了。 

  對於丁建鄴能不能回頭的事,丁當真的沒有十足的把握。 

  丁當出了門忍不住嘆了口氣。 

  「這大清早兒的,小孩子家家的總是皺著個臉跟小老太婆似的!」 

  「你是小老頭兒!」 

  不用看丁當也知道是章飛白,自從來了丁家,章飛白便總愛逗她。 

  「哈哈,我也知道我是小老頭兒,倒是你小小年紀便像個小老太婆卻是太奇怪了。」 

  章飛白見丁當是真的不高興,倒是用了幾分心思。 

  「快跟我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丁當將事情掰開來說了幾分,當然瞞下了丁建鄴要報仇的事情云云。 

  只見章飛白撫掌大笑。 

  「枉你是個聰明的,你叔叔一個大男人能被怎麼算計?」 

  雖然章飛白說得玩笑,但話里卻是大有深意。 

  丁當並不輕視,聽他這樣一說,丁當回過神來。 

  單憑丁老太太的一面之辭,丁當能想到的實在有限。 

  見丁當開了竅,章飛白又道。 

  「若真是你家叔叔被算計了倒是好事,不知道這是哪個腦袋塞驢毛的想得損招兒。你叔叔一沒權二沒勢的,倒是惹得人下得了這麼大本錢,莫不是你叔叔是個小白臉兒?」 

  說著章飛白作思考狀,似乎只有丁建鄴是個小白臉兒才說得過去一般。 

  「說什麼呢?叔叔長得好看不假,那學識也是很了不得的。那崧翰書院的夫子可是重視得很哩!」 

  丁當自是有些不服氣。 

  「哈?崧翰書院?不過得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書院的夫子的推崇,便讓這些人蠢蠢欲動了,嘖嘖,果然是夠蠢的。」 

  章飛白更像是聽了什麼了不得的笑話一般。 

  「每年參加科舉的人數何止十萬,這種讀書人比比皆是,再者聽你說了這麼多,你這叔叔的心性也不是上佳,怎的就能篤定他必能蟾宮折桂一般?依我看,你也甭指望他了,等你家小聰再長几年,希望倒還大些。若你這叔叔非要入贅,於他於你都不見得是個壞事。」 

  這話倒是提醒丁當了,是了,這麼久以來,都以為丁建鄴中狀元便如探囊取物一般,如今看來,不確定性卻是太多了。 

  這番話聽下來,丁當心裡便輕鬆了許多。 

  尤其是之前為丁建鄴費了不少心思,本還覺得若是變成這般模樣真是可惜。 

  聽他要入贅,微微還有兩分不痛快。 

  這會兒雖不說是幸災樂禍,卻是想通了。 

  當真是各有各的緣法,羨慕不得誰,也怨不得誰。 

  終歸是各有各的路,各自努力也便罷了。 

  不知不覺間,丁當的心胸卻是更加開闊了。 

  隨著她這樣一想,眉心見的蘿蔔印也是滾燙起來。 

  章飛白腦中一個念頭閃過,卻如何也抓不住。 

  不過片刻,那蘿蔔印便恢復常態了。 

  想通了原委,丁當也有心情開兩句玩笑了。 

  「喔?等小聰幾年?那章先生這算是打包票嗎?」 

  說完便咯咯笑著跑開了。 

  章飛白這才一拍額頭,一不小心大意了,反叫這丫頭鑽了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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