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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章:男人也有人

  胡明知如是說道,他以為上官燭現在的神情就是男人該有的通病,所以見鳳西言眼睛裏帶著懷疑,生怕他們之間因為這等小事發生什麽不愉快,於是總是在上官燭前頭搶先幫著他說話。


  對此,鳳西言也隻是笑了笑,知道胡明知也是為了他們好才費盡心思幫上官燭說話的,即便她並沒有對上官燭異常的神情有不滿之意。


  但胡明知的好意,她不想拂去,所以附和著笑道:“原來是這個意思啊,沒想到你們男人對當父親這回事還有這種心理,我以為隻有女人才會有這種心理。”


  “因為在世人眼中,我們男人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流血不流淚,女人哭哭啼啼很正常,可是對於世人來說,男人哭哭啼啼的話,就會被瞧不起,就會被人罵成娘們唧唧的。”


  “所以,即便在遇到很多痛苦之事時,我們都隻能隱在心裏,什麽都不能說,所有傷痕都隻能自己舔舐,也不能訴苦,其實不是這樣的。”


  “在我們心裏,很多時候,都是極為脆弱的,隻是因為是男兒身,不能隨意的發泄出來,隻能將其藏在心裏,很多時候,我們極度渴望有人安慰的,包括孩子,比起你們女人,我們男人其實也是很惶恐的。”


  看著胡明知頭頭是道的介紹男人和女人對待心裏傷口和孩子的區別,眉眼間不在是之前一團化不開的憂鬱,鳳西言心裏一陣陣安慰。


  看來,胡明知是真的徹底走出來了,剛才見他時,還以為他是裝出來的,以為在人後,他過得極為痛苦,但時到至今來看,他真的徹底放下了,也徹底釋懷了。


  因為眉眼間的開朗是任何時候都不可以比擬的,也是任何時刻都不曾有的。


  “我還記得剛來到榮安堂時,見胡堂主一板一眼,動作言行規規矩矩,一點都不像是風趣健談之人,想著一定是刻板迂腐難相處之人。”


  “事到如今回過頭來看,卻發現自己之前真是眼拙了,刻板是有,但不迂腐,真正的內核才是風趣見識淵博,說起對人生的見解頭頭是道,又沒給人刻意炫耀一般,看來,等有機會,是要重新認識一下胡堂主了。”


  “哪裏,哪裏,夫人才是真正風趣幽默之人,真正智慧無窮之人,知世故而不世故,善惡分明,重情重義,鈴鐺的事我已經聽下人說了,還請夫人放心,胡某一定會照顧好鈴鐺的。”


  聞於此,鳳西言眉間露出止也止不住的欣喜來,本來她鋪墊這麽多,目的也就是為了讓胡明知好好照顧鈴鐺,沒想到胡明知如此知情識趣,不用她提起,自己就主動提出,真可謂是眼力見十足。


  雖然鈴鐺沒跟她多長時間,但在鳳西言心裏,早就把她當成自己的朋友,不管她做出什麽樣的選擇,她都尊重她的一切決定,並且,對鈴鐺的朋友之誼從未改變。


  “鈴鐺是個忠心的好丫頭,本來我以為可以憑著這些日子的相處帶她一起離開的,沒想到,她對薑姑娘一片赤誠,不管她在世與否,這輩子都隻有薑姑娘一個小姐。”


  “為了成全她的忠義之心,也為了成全我自己,所以,她就拜托給胡堂主了,別讓人欺負她。”


  “夫人言重了,先不論夫人和她的關係,光是我和她之間和蓉兒的關係,我也不可能怠慢她,也不可能不負她一世周全,所以,夫人就放心吧,我會照顧好她的。”


  鳳西言和胡明知的對話,上官燭一句話也沒聽進去,雖說是一副傾聽的模樣,但恍惚的神情還是出賣他此刻的心不在焉。


  “如此,就多謝胡堂主了。”


  “夫人客氣了。”


  所有事情有自己歸屬之後,鳳西言心裏的石頭也徹底放下,和胡明知也在無話可說,於是準備最後的告別。


  隻是話題結束之後,上官燭依舊沒有任何的表示,對此,鳳西言眨巴眨巴著一雙大眼睛轉身看向上官燭,不解的問道。


  “如此,相公你還有什麽話想要對胡堂主說的嗎?如果沒有的話,我們就準備啟辰吧?”


  話題轉移到自己身上,上官燭攏著的眉頭瞬間鬆開,快速恢複一派輕鬆的模樣。


  “該說的,昨日已和胡兄說清楚了,感謝胡兄特地來為我們夫妻踐行,送君千裏終須一別,就請胡兄送到這裏,有機會在繼續把酒言歡。”


  上官燭雙手一交握,一邊說著離別之語,一邊對著胡明知抱拳躬了躬身子。


  見此,胡明知趕緊躬身回以一禮,回道:“如此,胡某就送到這裏,千言萬語隻化作一句一路保重,以後,有緣再會。”


  “有緣再會!”


  鳳西言學著上官燭的樣子對胡明知抱拳一禮。


  徹底拜別胡明知,重新上了馬車,鳳西言掀開窗簾,萬般不舍的趴在馬車窗口對著站在原地目送她們離開的胡明知揮手道別。


  馬車搖搖晃晃漸行漸遠,胡明知的身影慢慢化做一個小人,直到再也看不見之後,鳳西言才有些不舍的收回身子,轉身躺回馬車裏來。


  正欲向上官燭分享心中的不舍和遺憾,隻是剛一抬眼就看到滿臉心事的上官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雙眼迷離,眉頭緊蹙,對她的一舉一動絲毫未有察覺。


  想著從剛才起,上官燭就一直不對勁,鳳西言心裏陡然升起懷疑來。


  不是她大驚小怪,而是她本就是敏感之人,尤其是在身和心都交給上官燭的情況下,任何不對勁之處,都會引得她浮想聯翩,然後將一切往最壞的結果去想。


  而現在,上官燭從剛才的種種行為已經讓她浮想聯翩了,為了不讓自己陷入這種僵局,讓兩人本就不算堅固的感情在飽經風霜,她站在要做的就是坦誠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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