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伍姨娘根本不配
花槿露在外麵說話的聲音正好被在屋裏的思竹聽見了,知道是花槿露過來了,就立馬走了出來,掀開了簾子迎了出來,恭敬地說道:“大小姐過來了啊?”
“是啊,正好用過了午膳,沒什麽事情,就過來這裏看看寶琴怎麽樣了。”花槿露對思竹點了點頭,然後一邊說著,一邊趁著思竹挑開了簾子走了進去。
一走進屋子裏麵,一眼就看到了寶琴臉色蒼白的正靠在床頭上,一雙眼睛完全失去了神色,簡直是黯淡無光。看到是花槿露的身影,似乎反應了過來,立馬雙手撐著床邊努力地想從床上爬起來,想要下床給花槿露行禮,一邊身子向前傾斜著,一邊說道:“大小姐,奴婢見過大小姐。”
花槿露看到寶琴的動作,頓時皺了皺眉頭,雖然她覺得寶琴這樣這是自作自受,但是看到她這副樣子,自己還是不免的心中一陣難過,畢竟是這麽小的年紀,就要遭受這麽的罪過,確實是看著人揪心的,於是急忙阻止地說道:“快別動,快別動,你這還沒有完全好全的,就不要行此大禮了,我也不是在乎這些虛禮的人,還是好好躺著吧。”說話間花槿露已經走到了床邊上。
“多日來勞累大小姐一心記掛奴婢了,都是奴婢的罪過,讓大小姐如此的費神。”寶琴在花槿露的攙扶下又重新地坐穩了身子,臉色微微有些漲紅,顯然是剛才用了大力氣,才會如此的。
“昨日來的時候我就已經說過了,之所以把你從伍姨娘的手中救下並不是想要在事後聽你說幾句可套之話的,我這個人向來都是明人不說暗話的,既然你明白我想要什麽,那你自然知道該如何的去做,寶琴,你是個聰明人,這樣的話,我不想多說了。”花槿露擺了擺手,示意寶琴不必再說下去了,對於這樣的客套話,她花槿露想聽自然有大把的人會說給她聽,既然出手就了寶琴,自然是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其他的多說也就無意了。
“大小姐說的是,奴婢不過就是賤命一條,自然是不值得大小姐與伍姨娘翻臉的,所以奴婢也不是不知恩圖報的人,既然大小姐救下了奴婢,奴婢定然不會讓大小姐憑白的為了奴婢冒風險的。”聽到了花槿露的話之後,寶琴的臉色頓時由漲紅見見地變白,黯然的眼神之中全是無奈與傷痛,再一次提起伍姨娘的時候,寶琴再也沒有喊出二夫人這三個字,或許在伍姨娘動手要置他於死地的時候,寶琴對於伍姨娘最後的一點忠心也被消磨殆盡了,所以對於心如死灰的人來說,伍姨娘根本就不配再讓她喊出一聲“二夫人”了,自此以後,自己也不會在做那樣的傻事,為了伍姨娘白白犧牲了自己的性命。
“我就知道寶琴你是一個聰慧的丫頭,知道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果然沒有枉費我把你給救下來。”花槿露看著寶琴竟然如此的上道,頓時心裏一片高興,也沒有其他的廢話,直接讚許的點了點頭。
“大小姐,奴婢估摸著外麵的湯藥應該要熬好了,倘若沒有什麽吩咐的話,那奴婢就出去看看吧。”為花槿露搬來了一張椅子過來,又掏出了手帕將椅子仔細地擦拭了一邊,知道花槿露和寶琴單獨有話要說,自己也不方便在場,所以聰慧如思竹立馬就找了借口要出去。
“好,那你出去看看湯藥吧。“知道思竹是想要把時間單獨留給自己和寶琴,花槿露笑著點了點頭,思竹隨即就恭恭敬敬地垂著頭退出了屋裏向外麵走去,出門的時候又細心地隨手將房門給關上。
“你的心思思竹都已經和我說過了,而現在房間裏就隻有我們兩個人,大家明人不說暗話,有什麽話不妨敞開了說吧。”花槿露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神情淡然地看著寶琴。
聽到花槿露將話都說得這麽明白了,原本就哭得眼睛有些紅腫的寶琴又是留下了一串串的眼淚。看到寶琴這副模樣,花槿露實在心有不忍,雖說自己也是想要寶琴投誠,對於寶琴當初依仗著花梅青的勢利曾欺負過自己,心裏雖然有氣,但是現在看到她這副樣子,依然還是有些不忍,重重地歎了一口氣,從身上拿出了繡帕遞給了寶琴,然後勸慰道:“你這又是何必呢,事情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你再哭也是無益的,難道還想要挽回點什麽嘛,眼下你本身就有傷在身,若是心情鬱結,對你的傷口恢複也是不利的,你小小年紀又何必要累的自己一身的毛病呢,這豈不是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嗎?”
“不不不。”看到花槿露將她的一塊繡著淡粉色的木槿花繡帕遞到了自己麵前,當下便知這繡帕絕非一般,而且自己不過就是個奴婢的身份,怎麽好用主子的東西呢,於是匆匆忙忙地推開了,同時用手用力地擰了擰鼻子,抬手就在自己的衣袖上隨意地擦了兩下,看著寶琴停止了哭聲,卻也沒有再開口,花槿露也不做聲,坐在一旁慢慢地等著寶琴開口說話,反正她也不是很著急,對於寶琴來說,她應該不是傻子,該如何選擇心裏應該是有數的,如果真的依然還是要做那忠仆之事,花槿露倒也不會攔著,畢竟人各有誌的事情,隻是,她的事情,自此她花槿露再也不會插手了。
寶琴坐在病床上,雖然嘴上並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但是心裏卻是不再地翻騰著,想著她當初在錦繡閣的時候,那是何等的風光無限啊,花梅青的器重,事事都和自己商量,儼然是把自己當成了好姐妹一般,就因為這樣自己在錦繡閣所有其他丫頭麵前也算是最有臉麵的丫鬟了,可是現如今呢,自己卻是連最低等的丫頭也不如了,就因為那日花槿露闖入了比武場上,破壞了花梅青和伍姨娘事先安排好的計劃,所以伍姨娘就認定了自己是出賣了她們,說自己是吃裏扒外的東西,還真真是可笑至極啊,就自己當初那樣得到了花梅青的重用,自己何來要去投靠一個還不知道未來是好是壞的大小姐,這能給自己帶來什麽好處呢,可是伍姨娘竟然不聽自己任何的辯解,一心就要家法處置了自己,還要仗著一百下,一百下啊,對於自己一個柔柔弱弱的女孩子來說,不要說是一百下了,就是五十下也是承受不了的,可見伍姨娘是非要把她置於死地不可,當她哀求昔日的主子,花梅青救救自己的時候,哪怕是她說一句相信自己的話也好,伍姨娘或許都不會如此,可是她呢,竟然不顧念多年的主仆之情,狠心地把頭偏向一邊,看也不看自己一眼,這是何等的無情啊。
原本寶琴她的心裏對花槿露是存有一絲絲地恨意的,要不是她突然出現在比武場上攪黃了伍姨娘和花梅青的好事,那麽她寶琴現如今還是二小姐身邊最受信任,最得力的丫鬟,又怎麽會落到如此的境地呢,可是,就是那當日,伍姨娘竟然要活活打死自己,而平日裏最寵愛她的二小姐花梅青竟然無動於衷,連一句求情的話都沒有,而這個向來被自己看不起的花槿露,卻不顧和伍姨娘翻臉將她給送出了府外去醫治,之後又把她給接回府裏養傷,還處處地提防著伍姨娘隨時可能來暗害自己,就那樣,伍姨娘卻依然不放過自己,還想著要在自己平日喝的藥裏麵下毒,而那隻兔子竟然做了自己的替罪羊。
雖說自己當初是恨死了花槿露的,可是就在她接二連三的出手相救之後,就算是再鐵石心腸的人也會為之動容的,更何況,伍姨娘和花梅青根本就從來沒有顧念到當初的主仆之情,看到自己沒有死,竟然還想著要第二次,甚至有可能第三次的下毒手,當真以為她寶琴什麽都不知道她,伍姨娘她們不過就是害怕自己會投誠於花槿露,把錦繡閣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告訴了花槿露而已,所以才想著一定要把自己置於死地的,既然這樣,她們能做到這麽無情,那麽她寶琴何不為自己做打算,還要那忠仆的名號做什麽,不如把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告訴了花槿露,既算是報了恩,也算是自保了。
滿室的默然,想明白了,就不難做了,寶琴緊緊地咬著下嘴唇,猛然間抬起了頭望著花槿露,紅腫著雙眼,聲音沙啞地說道:“大小姐想知道什麽,盡管問好了,奴婢一定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隻求大小姐憐憫,賞奴婢一條活路吧。”看到寶琴忍耐著身上的傷痛勉勉強強的半跪在床榻上,蒼白的臉龐上儼然一副破釜沉舟的決然之色,花槿露輕輕一笑,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一步步地朝著寶琴走了過,一切都和她預想的一樣,沒有半分的錯漏,花槿露的心裏甚為高興。
晚上用晚膳的時候,花老爺沒有再留在榮壽堂,而是剛來了月槿齋,進了門人還沒有坐到椅子上,就聽到了花老爺嗬嗬地笑聲,問著花槿露:“這頓飯爹爹過來可是要槿露兌現昨日的承諾的啊,若是等會兒那烤魚和魚湯不如你說的那般美味的話,那爹爹可是要重重地懲罰槿露的哦?”花老爺顯然心情非常的不錯,竟然和開起了玩笑。
“老爺在朝堂上麵對聖君的時候,都能淡然自若,一定時候賞罰分明的,又豈會在槿露一個小丫頭的麵前失了分寸呢?”每次花老爺來到月槿齋的時候,花夫人都是站在一旁默默不語的靜靜地聽著花槿露和花老爺在一旁逗趣說笑的,可是這一次,竟然輕鬆地開口說話了,語氣還是那麽地熟稔,仿佛從來就沒有和花老爺又過隔閡一樣,花槿露頓時大吃了一驚,母親何時轉變的,怎麽自己竟然就不知道呢,難道是母親已經想通了嘛,不知道母親到底是怎麽了,花槿露下意識地轉過頭去看了看花夫人,卻見到花夫人一臉柔和微笑地看著自己,眼神裏竟是一片的平靜,花槿露頓時有些摸不著頭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