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久病纏身
“可不是,我也記得以前在學裏的時候李翰林對你就不一樣。仔細想想,似乎李翰林就是在你來了學裏上學之後才開始上學的,他該不會是為了你吧?”
萬紫嫣和李蘭芝就這樣你一句我一句的說了起來,花槿露開始還有些害羞,可是聽兩位好友說了半天之後便也收了羞澀之意,大大方方的任由她們說笑。
房間之中氣氛熱烈,歡聲笑語片刻不停,倒比用來正式招待女賓的花廳裏一派隆重卻各懷目的的湊趣說笑要融洽自然了許多。
隨著花梅青正式成為花府嫡二小姐的儀式完成之後,花府中便一直喜氣洋洋,忙碌不斷。靖王送來信報快馬進京,言稱久病纏身,擬定嫡子蕭衍之為靖王世子,繼承日後靖王爵位。雖然聖上對於胞弟身體極為牽掛,可是對於靖王呈送上來的折子卻是禦筆朱批允準其求。這也就是說蕭衍之已經正式成為靖王世子,未來的新一任靖王,而花府中的三小姐花玫月也就理所當然的從一個小小妾室晉升成了未來的靖王側妃。
蕭衍之入宮謝恩之後,便遣人將納取花玫月為側妃的吉日帖子送到了花府上。而宮裏也隨即頒下了花府嫡出小姐花梅青即將入宮為妃的聖旨,緊跟著便是花槿露將要嫁入李家的日子也被定了下來。
花府上一共出了四位小姐,如今三位小姐皆已定下親事,唯一剩下的四小姐雖然待字閨中,卻因為花府中其他三位小姐皆是大好歸宿而使得花棠玉成為京城之中適齡男子娶妻的上佳人選之一,赫然躋身上流。
花府的滿門榮耀,儼然成為京城之中的新貴。而京城平民百姓家也因為看到了花府的滿門富貴而一改往昔重男輕女的習俗,變成了不重生男重生女。
花老爺花成儒在朝堂上日益得到皇帝重用,也就越發的想要擁有能夠繼承自己未來的血脈,對於花昭日的尋找也就越發的如火如荼。可是任憑花老爺幾乎將整個景傾朝翻了個底朝天,花府唯一的子嗣血脈花昭日卻依舊杳無音訊,一個大活人就像是無緣無故的在間蒸發了一樣。縱然花老爺無比懊惱,卻也隻能無可奈何。
花老爺為了尋找花昭日發動無數人力物力,任何有關花昭日下落的消息都被重金懸賞。花老爺的急切,花槿露清清楚楚的全都看在眼中,卻十分默契的和花夫人一直守口如瓶,絲毫不曾提起當日法華寺後山上曾經發生的事情,更加不會提起花昭日的下落和蕭衍之有關。
對於花槿露和花夫人來說,花昭日這麽長時間都不曾露麵,想必已經凶多吉少。可是無論花昭日究竟是死是活,他都是和花槿露母女站在對立麵上的敵人,雖然如今沒有了花二夫人在背後撐腰,可花槿露卻不想故作姿態的放過對手。
畢竟打蛇不死反受其害的事情也曾屢屢發生。可是花梅青卻也絲毫不曾吐露有關花昭日當日暗算花夫人母女的計劃,就讓花槿露有點小小的疑心。
花梅青是真的不知道當日花昭日的暗算計劃,還是有意在花老爺麵前隱瞞意圖後策?如果是真的不知道當日內情,那麽花梅青便不足為患。可是如果花梅青明知道花昭日當初是在設計花夫人母女之後失了蹤卻不肯對花老爺提供此一線索的話,那麽花梅青的危險程度就必須要引起重視。畢竟花梅青今時已經不同往日。
“你說她對當日內情究竟知道多少?”提起花昭日的事情,花夫人便也露出緊張之色,惴惴的問著花槿露。
“母親放心,依我之見,想必當日之事隻是花昭日一人所為,花梅青應該並不知情。”花槿露心裏明明對花梅青有所疑惑,卻在臉上露出一副輕鬆神色,實在是不想讓花夫人太過擔心。
“會是這樣嗎?”見花槿露說的肯定,花夫人雖然嘴上還在反問,可是心裏卻已經信了大半。
“肯定是這樣。”花槿露重重點頭,伸手拉住花夫人的手指柔聲說道,“母親你想想看,他們姐弟向來感情深厚,如果花梅青知道當日之事,怎麽可能眼睜睜的看著花昭日失蹤這麽長時間都不置一詞?雖然當初花昭日暗算我們母女犯上在先,可是畢竟花昭日乃是爹爹唯一子嗣血脈,真要叫起真來,咱們母女也未必在爹爹心目中的分量就能重過花昭日。所以花梅青這麽長時間一直沒有出聲,應該就是因為她並對當日之事並不知情。”
“說的也是。”聽了花槿露的分析之後,花夫人連連點頭,心裏僅剩的一點疑惑也盡數散去。
“母親你就放心吧。”花槿露捏了一下花夫人的手指,清楚的看到花夫人在自己的勸慰之下鬆開眉頭,真正的放鬆下來。
“嗯。接下來我可要好好的打理你的嫁妝了。”花夫人先是點了點頭,緊跟著便笑盈盈的說道。
“我的嫁妝自有花老夫人打理,母親便安安心心的享受清閑便是,何必攬事上身?”花槿露笑道。
“花老夫人自會按照應當的禮數為你準備,可是母親這裏卻也少不了應該給你的那一份。”見花槿露對於嫁妝一事似乎不以為意,花夫人皺了皺眉,又細細說道,“你還小,不明白這嫁妝之事實在是可大可小。更何況那李家豈是尋常普通人家可比?如今你嫁過去可是做正妻的,咱們已是在名分上矮了李公子些許,嫁妝上自然不能再引人非議。不過這些事情想必花老夫人也會考慮在內,應是不會讓你丟臉。至於母親給你備下的那些東西,雖然不便堂而皇之的露於人前,可是能夠充作你的體己私房以防萬一也是好的。”
“母親你放心,槿露一定會幸福的。”聽到花夫人羅裏吧嗦的說了一大堆,追根究底逃不過愛之深三個字,花槿露動容一笑,緊緊握著花夫人的手指沉聲說道。
“娘的小女兒這是思嫁了嗎,嗯,一定會!”聽了花槿露的話,花夫人笑著抬眼,看到花槿露眼中認真的神色,花夫人嘴裏打趣逗笑的話語隻說了一句便咽了回去,改而重重點頭。
在月槿齋裏陪著花夫人一起吃了晚飯又在花夫人和老嬤嬤的看管說教之下細細繡了一會兒花樣,花槿露才被放回自己房中。
讓丫鬟服侍著洗漱幹淨,換了小衣上床,靜靜的躺了一會兒便想起花梅青來。之前在花夫人麵前花槿露口口聲聲說是花梅青必然不知當日內情,可是心裏卻仍對花梅青暗存戒備。雖說對花梅青心存戒備,可花槿露也隻是稍微想了一會兒就合上了眼,之後不過片刻便真的沉入夢鄉甜甜睡去。畢竟花梅青的性格心計擺在那裏,就算如今將要入宮,身份顯赫不同往日,就算她早知花昭日的失蹤和花夫人母女以及蕭衍之有關又如何?那金碧輝煌的宮廷是什麽地方?那可是高處不勝寒的權利之巔,那可是沒有刀光劍影的戰場。
就算花梅青有本事過五關斬六將的爬上龍床得了聖寵,又豈容花梅青身在深宮的同時還能輕輕鬆鬆的將手伸出宮外?
所以說,如今滿心擔憂的人應該是花梅青,而並非她花槿露。畢竟宮中那些個美人後妃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想要豔冠群芳獨占鼇頭,隻怕花梅青還有很是漫長的一萬路要走。甚至在得寵之前是否能一路走好毫發無損都尚未可知,既然如此,花槿露又何必在如今杞人憂天?
入宮為妃的聖旨已下便沒有了更改的道理,花槿露本以為花梅青手裏握著這麽一份聖旨必定會在入宮前的這萬日子裏拿著雞毛當令箭,卻不料花梅青竟是一直安安靜靜的留在榮壽堂裏,上午跟著宮裏派來的教養嬤嬤學些規矩,下午則是認真繡花縫紉,儼然一副規規矩矩待嫁的模樣。
看的花槿露暗生意外的同時卻也覺得隱隱舒心。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到了吉日。花梅青和花玫月先後出嫁離了花府,整個花府接連忙碌了兩件喜事之後緊跟著便又開始著手安排花槿露出嫁事宜。
自從李翰林夜探花府告訴花槿露會盡快提親之後,兩人就一直沒有再見過麵。隨著花梅青和花玫月的先後出嫁,冬日轉眼即逝,春暖花開的舒服日子幾乎沒有過上幾天,天氣便隱隱發熱起來。
一進四月,眼看著就要到了花槿露出嫁的日子。四月三十,李府派人正式登門過大禮。大紅妝箱裝著的迎娶聘禮幾乎從花府的大門口一直排到長街盡頭,整座花府都籠罩在喜氣洋洋的氣氛之中。按照規矩,花府出嫁女的嫁妝要在收了聘禮的第二日提前送至夫家。
一大早,便有鑼鼓手吹吹打打的前行開道,花老夫人精心安排的一百二十抬嫁妝箱子披覆著大紅色的錦繡鬥篷被二百四十個健壯抬夫一頂頂扛著列隊而行。鑼鼓喧天之中,喜娘一路唱著吉祥如意的喜歌,隨意拋灑著早已備好的吉利撒,漫天大紅色吉祥花紙當中夾雜著棗子,花生,桂圓,蓮子四樣吉祥幹果,伴隨著一大把一大把的同伴叮叮當當的灑落滿地,引得當街人頭攢動圍觀爭搶。
如此大手筆的排場在京城婚娶之中絕對稱得上是數一數二的浩大,一時間令得無數待嫁女子皆對花府的大小姐豔羨不已。雖說花府中三位小姐皆是定下了上佳的婚事,可是真要論起來的話,最為風光的無疑便是如今這位花大小姐。
花三小姐容色傾城嫁入靖王世子府,卻畢竟隻是側妃,縱然身份貴重卻隻是納妾之禮由偏門而入。花二小姐雖被認作嫡女入宮為妃,看上去似是身份高出花三小姐不少,可是當日進宮之時也隻是欽封了貴人身份,一頂軟轎抬著便進了宮。天子帝王家自然不比民間百姓,妃嬪入宮並沒有民間所謂的聘禮嫁妝一說,隻是賜了四季的衣裳首飾,各色器物規格高過民間幾個等級而已,更何況當日花二小姐進宮還隻是貴人身份,所有儀式自然不可能越過前麵高階的妃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