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4.第244章 以身試藥
「康芳，你不要再說了。」唐越安慰道。
「如果我死了，請把我的骨灰直接埋葬在這個村的山崗里，我怕你和父親會是每天去懷念我太傷心！」康芳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唐越是徹底忍不住，雙眼滾熱的淚水汩汩地流下來。
康芳那冷冰冰的外貌，感情是很含蓄，不太會向人表達。
現在她同樣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熬到明天，或者更長的時間。迫不得已，算是將她心裡話，和唐越最後交待清楚。
因為她害怕，雖然這會兒自己清醒，但是隨後一旦昏睡過去，怕再難以醒來。
康芳幾乎是用盡了自己全身力氣說完那些話。
唐越已經淚流滿面，苦澀的淚水掉下，滴滴掉在她臉上，她不知不覺再次昏睡過去。
唐越將輪椅推了回去，又將康芳抱回了床上。做這一切的時候，唐越心中一片溫情。
看到這兩人回來的時候，眾醫生髮現唐越的雙眼紅紅的，雖然極力忍耐，但也難掩心中的難過。
現在唐越看到他們，默默無語，只是將昏睡過去的康芳輕輕地放在床上，給她仔細地蓋上被子。
「唐越，康小姐什麼情況，有沒有辦法救下來？」聶老把唐越叫到一邊，小聲問道。
唐越沒有答話。雖然心中原諒了聶老，可不代表他心中沒有介蒂。如果不是因為他，唐越就可以第一時間知道康芳的情況，或許情況就不會像現在這般嚴重了。當然，唐越也知道自己將責任全部怪在聶老身上同樣是不公平的。
瞥了眼聶老，唐越繼續做著手頭上的事情，卻是默默地將聶老晾在一邊。
看到他那個樣子，聶老有些尷尬。其實，他現在身居高位，即使曾經有學過中西醫，但是，他的方向完全偏向於管理和官位上，至於醫生對患者那種關心，甚至對於親人對朋友那種關心，他已經沒有以前那麼敏感了。
相反，他最敏感的，還是自己那頂官帽，到底能不能繼續戴下去，能不能戴得更好？所以，即使是昨天有些慚愧，現在那些已經過去了。
自從知道康芳的癥狀很危險，唐越都把重心放在這裡，一心要突破這個難關。這是人之常情。他們卻是希望唐越更多去注意其他患者的情況。
在知道唐越只是陪著康芳在河邊那裡坐著的時候，康勇沒有去打擾，但是，他總是感覺很不好。
唐越再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康芳，對康老和聶老說道：「我不能再等了！」語氣堅定，隱隱中有一股決絕的態度，讓人不由驚心。
「你在等什麼？」聶老問道。
「康芳的情況，越來越嚴重，怕是到下午，她身上那些紅腫的地方就會出現流膿，再下去，神仙都救不了。所以，我現在想出一個辦法，盡我最大的力氣，將她的命用藥維持下來，然後我要最快的時間內找出通用治療的藥方。」唐越看向這三人說道。
「我準備用我自己做試驗！」唐越毅然地說道。
他所想的這種治療方法極為兇險，所以他才一直沒有給康芳使用。而且在此之前唐越從來沒有用過，所以他才決定先用自己來試驗，這樣的話可以最大程度地保證康芳的完全。
康老和聶老兩名中醫大家，聽到唐越的話，幾乎是同時一愣：以身試藥？
在古代的時候，不少名醫就是通過以身試藥，最後救治了不少患者，甚至編出不少實用書籍。
可以說，李時珍《本草綱目》裡面的內容，除了一部分是通過採集到前人的藥方外，那裡面的那些中藥以及妙方，很多都是他自己以身試出那些中藥的效果，仔細斟酌，反覆研究，然後再記錄下來的。
現在瘟疫區這裡爆發的瘟疫，情況要嚴重得多了。眾醫生都根本不知道藥方會是如何？更不用說到底要如何試藥了？
但是，聽到唐越要以身試藥的時候，眾醫生的神色都變了，特別是康勇，緊緊地抓住他的手說道：「唐越，你還年輕，試藥的事太危險了，這種事你不能做，要試也是我來試。」
現代社會，那些試藥的人，其實除了剛開始先用小白鼠試過後，大概知道一些藥物的副作用。但是，小白鼠畢竟只是普通動物，人和它們不同。
在那樣的情況下，那些專家只是知道小白鼠猴子等試藥動物的一些副作用和一些數據外，帶給人體的副作用，還不是很清楚。
所以，要輪到人進行試藥的時候，怕是那些研究藥物的研究者，自己都不敢試，而是通過尋找一批志願者來試。
當然，試藥最多的人，其實正是普通人，並不是說他們膽子大，勇敢，有大無畏的精神，而是他們那樣試藥同樣是被迫的。因為試藥收入比較高，錢來得快，至於副作用那些，他們不會多想，多想同樣毫無用處。
「康老，只有我自己試，我才知道那藥效到底如何。現在，雲霧溝的這些患者的情況，都不能拖延下去。還有，我不是單單要試藥方那麼簡單，我還要自己先感染了瘟疫，在瘟疫病症發作的情況下，我再進行試藥！」
這三人剛才還想不明白，唐越到底要如何試藥，以為只是那樣自己開藥喝下去。現在聽到唐越那樣說，無論是康勇，還是聶老都顯得有些動容。
試藥的事，有人敢做。但是，如果試病，自古到今，可能沒有幾個醫生敢做。
現在，危難關頭，他們是親耳聽到唐越說出來的。
以身試藥，並且要主動去感染！這得需要多麼大的勇氣！
那兩位女護士，同樣是擔心地看著唐越，覺得唐越現在的情況還是挺好的，如果自己試藥，甚至自己親自感染瘟疫，到時可能會變成康芳和其他患者那樣，能不能活下去，就要看運氣了。
「唐越，這種事，太危險，你絕對不能做！」康勇看向他說道。
剛才試藥的時候，他都覺得很危險，現在唐越居然還要親自試病，那就更不能讓他那樣了。
他很清楚，自己這一試病，確實是很危險，甚至是他從醫以來，最危險的一件事。但是，這種情況下，他沒有其他任何辦法。
「唐越，要不你再等一等，這種冒險的事，不能由你一個年輕人來承擔！」聶老同樣是那樣看向他說道。
原以為第一眼看到唐越，只是個會醫術的年輕人。
沒想到，他的胸襟那麼寬廣，比那些軍人的胸襟還要寬廣。
「這藥方上面的藥材，都是珍貴藥材為主，還有解毒的中草藥。」唐越寫完一個藥方后，交給一旁那位女護士說道：「這是給康芳用來救命的藥方，只要還有一口氣，任何人喝下去，在藥效的作用下，都可以將生命延長一周左右。」
當然，這只是拖延的辦法，唐越知道這次疫情的複雜性遠遠超過了以前，他自身抵抗力遠非普通人可比的，如果說試藥，也只有自己才是最適合的。
無論是康勇，還是聶老，還是第一次聽說過這樣的說法。但是，中醫之所以深奧，之所以流傳至今，自然有它存在的道理。
「你，你為什麼一定要這樣做？」康勇問道。
「康老，患者的情況，不能再拖延了。如果我成功了，我會救了康芳和其他百名患者；假如失敗了，我無怨無悔！」
以自身澎湃的靈氣來抵抗瘟疫！這是唐越早就想好的，雖然兇險無比，卻並不是沒有勝算的。
其中，他體內那股靈氣，正是他最大的免疫保障。
只是，為了試驗，要讓體內那股流動的靈氣，暫時停止運轉下來。這樣他體內那股靈氣不能流動，自然不能形成一個循環，沒有循環的情況下，相當於就是自廢了，沒有那股靈氣的保護，唐越的自身最多就相當於只有三道免疫防線而已。
唐越常年修鍊，所以他本人體質體魄，都要比普通人強很多。所以，如果按照正常人那種感染方式，可能還要一段時間才能感染髮作。唐越卻是不敢再等下去，看著康老說道：「康老，康芳是什麼血型？」
「你想幹什麼？」康勇又問道。
「我想將她體內小部分的血，直接輸入到我體內，我知道這是最快感染到瘟疫病症的辦法。血輸入到我體內，最容易感染。」唐越說道。
通過了解，兩人血型相符。
「現在立刻去找個護士過來，直接幫我輸血！」唐越說道。
「唐醫生，真的要這樣做嗎？」那位女護士問道。
「我們已經沒有猶豫的時間了。」唐越堅定地說道。
那位女護士拿起輸血工具，先從昏睡中的康芳那裡抽出小袋的血液，再通過輸血工具輸入到唐越的血管內。
唐越重重點頭，義無反顧！
現在唐越自己單獨住進一個專門的試驗區，把門關上后，他就靜靜地坐在裡面，等待裡面那些帶著病菌病毒的血液，在他體內開始大量繁殖。
上午十二點的時候，唐越開始感覺自身有些不舒服，先是感覺到體內發熱，惡寒，這是長這麼大以來，第一次真正感受到這種情況。
沒想到，現在唐越感覺到那種身體發熱，惡寒的感覺，原來是那樣，真的是很難受。
下午一點多的時候，唐越開始感覺到自己體內的高熱，至於惡寒，流汗，頭痛的感覺更加明顯。
唐越知道自己，真的感染上了瘟疫，甚至是最嚴重的那種綜合征。但是，這只是瘟疫感染者，剛剛開始感染出現病症，還是屬於瘟疫初期癥狀，並不嚴重。
唐越深呼吸一口氣，將自身現在的癥狀，一點點記錄下來。
唐越把自己的癥狀寫完，寫出他的第一張藥方，從裡面直接丟掉窗口外，門口外一直在徘徊的康勇看到，將那張紙撿起來，看到上面的寫的字，同樣覺得很難受。
「護士，快點拿過去煎藥，然後將葯湯送過來！」康勇將那張藥方記錄完后，交給一位女護士說道。
這是唐越以身試病最初開的藥方！
眾人期望它的效果要比原來開的那些藥方靈驗。
但是，這只是剛剛開始，效果能夠達到什麼程度，暫時還不清楚。
那位女護士將葯湯送過來，唐越在小窗口接到后，慢慢喝下去，自己體驗那藥效的程度，再在一張紙上寫下來。
唐越試完自己開的第一劑藥方下去后，效果是有的。但是，還不太明顯。
他坐在裡面繼續服藥，繼續試驗，繼續等待！
漫長的等待煎熬，唐越把自己的身體當作了試驗場！澎湃的靈氣四處串涌。這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場，卻是兇險異常！
不過，唐越義無反顧，無怨無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