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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二月二,龍抬頭

  梁曉樂用靈魂對接,讓宏遠娘對宏遠爹說了孩子們腿疼的原因是生長疼而不是病。在醫學知識極度貧乏的古代,雖然不知道生長疼是什麼,但是,這是宏遠娘夢中的「白鬍子」老頭告訴她的,又有菠菜畦兒里的青菜作證,宏遠爹確信這是「老天爺爺」在搭救自己的孩子們,更堅定了「走自己的路,讓別人說去」的信心。 

  對「老天爺爺」極度崇拜的宏遠娘,對「老天爺爺」的話百分之百信任。也就把心放了下來。每天用「老天爺爺」送的青菜,給孩子們增強營養。 

  梁曉樂更是高興,每天清晨,趁梁玉雲和小梁宏根還未醒的時候,從空間里取出幾樣青菜,放到菠菜畦兒里。 

  吃了幾天空間蔬菜,宏遠娘又刻意燉了排骨和老母雞湯調養,增強鈣質。梁曉樂他們果然在進入二月份以後,八條小腿兒全好了。 

  這天清晨,梁曉樂剛把十來個西紅柿、一小捆蒜苔、兩個大萵筍放進菠菜畦兒,躺回被窩,就聽到宏遠娘開門的聲音。 

  宏遠娘今天怎麼起這麼早?往常都是梁曉樂躺回被窩很久才起床,有時還能睡個回籠覺。 

  梁曉樂心裡疑惑,又悄悄閃進空間,跟隨在宏遠娘身後,想看個究竟。 

  只見宏遠娘梳洗打扮一番,然後走到菠菜畦兒那裡,掀起上面覆蓋的乾草看了看。見有鮮菜在裡面,馬上折了回來,在天地底下(注1)磕了三個響頭,口裡默默地嘟念著什麼。 

  禱告完以後,宏遠娘才從菠菜畦兒里拿出放進去的青菜。 

  梁曉樂不由心裡一震:難道宏遠娘每天清晨都是這樣拿青菜的?這樣的話,豈不是太折磨這具小身體的生身母親了?!看來,這個方法還得改。 

  拿著青菜以後。宏遠娘又從灶膛里掏出一簸箕草木灰,在庭院里圍了一個像盛糧食囤樣子的圖形,中間放上五穀雜糧,用磚壓好。然後把簸箕里剩的草木灰撒在牆根,一邊撒一邊念叨「一把灰,兩把灰,蠍子蚰蜒死到堆。」 

  做完這些,宏遠娘又往鍋里倒了一些前兩天從西河裡背回來的白色的細沙。然後點燃了柴禾。待鍋里的細沙熱了以後。把一瓢黃豆倒進去,進行翻炒。 

  「炒料豆!」梁曉樂意識到。 

  今天是什麼日子?難道是二月初二? 

  梁曉樂搜索前世記憶,猛然想起農村確有過二月二的習慣。只是自己後來久居城市,把這個民俗給淡忘了。 

  二月二這天,在農家人的眼裡,也是一個值得慶典的日子。因為農曆二月已進入仲春季節。這時陽氣上升,大地復甦、草木萌動,農民們就要春耕、播種了。 

  為了祈盼今年有個好收成。這天天明后,太陽未出前,習慣用草木灰圍囤。預示今年糧食大豐收,盼望有一個好的收成。 

  又因為二月初處於驚蟄前後,蟄伏一冬的各種動物又恢復了活力,該有所活動了。人們一邊念咒一邊往牆根撒草木灰,傳說這樣小孩子在牆根玩耍。就是有這些害蟲,也不會傷著孩子。 

  二月二又有青龍節、龍抬頭日之稱。按著民俗,這一天應該吃帶餡兒的飯食。而且,普遍把食品名稱加上「龍」的頭銜,如吃水餃叫吃「龍耳」;吃烙盒子叫吃「龍鱗」;吃餛飩叫吃「龍眼」…… 

  「哎呀,壞了!」梁曉樂在空間里暗叫一聲:「今天應該從空間里往外拿些做餡兒的青菜呀!」 

  梁曉樂趕緊運用異能,割來一捆韭菜和一捆茴香,悄悄放在菠菜畦兒里。 

  可是,宏遠娘已經把放在那裡的菜拿走了,按照每天的習慣,她不可再到菠菜畦兒里看去了。 

  梁曉樂一邊懊惱著,一邊看宏遠娘炒料豆。準備瞅個機會再巧妙地告訴她。 

  料豆很快炒好了。 

  宏遠娘的手藝確實不錯,把個黃豆炒的不糊不嫩,亮晶晶、黃燦燦,一看就很有食慾。趁宏遠娘轉身的時候,梁曉樂從空間里伸出手,悄悄抓了一把。放進嘴裡一個,一嚼,嘿!外香里脆,脆生生、甜津津,滿嘴生香。 

  梁曉樂又把手裡的料豆放進一個盤子里,心裡默念著「一個變倆倆變仨,十倍百倍往上加」,盤子里的一小捏料豆,立時變成滿滿一大盤子。 

  這讓梁曉樂很高興,沒想到自己在煮餃子時,一時興起想起來的一句咒語,竟然在別的地方也能應用。 

  「從此,空間里就有了吃不完的料豆了。」梁曉樂美美地想著,心裡惦記著放在菠菜畦兒里的韭菜茴香,又把視線移向宏遠娘。 

  只見宏遠娘左手端著半瓢料豆,右手拿著一個笤帚疙瘩,在屋裡到處走動,到處敲擊。每敲擊一處,嘴裡都念念有詞: 

  「二月二,敲炕沿,蠍子蚰蜒不見面。」 

  「二月二,敲窗檯,蠍子蚰蜒不出來。」 

  ………… 

  宏遠娘敲完東裡間屋裡,又往西裡間屋裡走。 

  梁曉樂見狀,趕緊搶在她前頭飄飛過去,急忙忙躺進被窩裝睡。 

  宏遠娘走到糧食囤前,敲著糧食囤念叨:「二月二,龍抬頭,大倉滿,小倉流。」 

  又拿著一個空簸箕走到梁曉樂身邊,用笤帚疙瘩輕輕敲著,念叨:「二月二,敲簸箕,跳蚤、壁虱不敢上炕哩」。 

  「娘,你幹什麼呢?」梁曉樂裝作被驚醒的樣子,迷迷瞪瞪爬起來。 

  「噓,小聲點兒,別吵醒姐姐和弟弟。」宏遠娘用拿笤帚疙瘩的右手食指壓著嘴唇,小聲說:「今天二月二,娘端著料豆到處敲敲,不讓蟲蟲們出來咬你們。樂樂乖,天還早著呢,再睡一會兒吧。」 

  「娘,我剛才聽見窗戶外頭有人咳嗽,好像是個老爺爺,還『嘩啦嘩啦』地掀咱菠菜畦兒上的乾草來著。」梁曉樂認真地說。 

  「是嗎?」宏遠娘笑眯眯地說:「你是不是做夢啊?我進來的時候。你還睡著呢。」 

  「不是,」梁曉樂一副不被信任受委屈的樣子:「人家就是聽見了嘛!不是做夢。」 

  「好,娘去看看。你趕緊躺下吧,要不凍著了。」 

  宏遠娘又敲擊著出去了。 

  想起女兒樂樂說的「嘩啦嘩啦」掀乾草的聲音。宏遠娘還是禁不住好奇,到那裡看了看。 

  自是發現了梁曉樂放在裡面的韭菜和茴香。 

  ……………… 

  早飯吃的麵條(二月二叫「龍鬚面)。飯桌上,宏遠娘對宏遠爹說了韭菜茴香的事。宏遠爹說:「都說不過三生日的孩子耳朵、眼睛都尖(靈),能聽見成年人聽不見的聲音,看見成年人看不見的東西。」 

  梁曉樂美滋滋地只想笑。趕緊低下頭。吃起碗里的「龍鬚面」來。 

  因為梁宏遠和馮良存是在辛慶同那裡睡,早飯也是在那裡吃的。過來時,三個男孩子(包括辛洛)每人裝了一衣兜料豆,一邊走,一邊吃。梁宏遠還時不時地張大了口,捏起一粒料豆。遠遠地扔到嘴裡,或拋到空中,用嘴「叭」地一聲接住。「咯嘣」一聲咬碎。做個怪樣:「好脆、好香!」逗得所有人都笑了。 

  一上午,梁曉樂就在和孩子們的吃料豆、互相贈料豆中度過的。有的孩子還學著大人的樣子,用筷子或小木棒。敲擊著炕沿、門框、簸箕、凳子等所有夠得著敲擊的東西,嘴裡念念有詞。玩耍中增添了節日大的氣氛,比往日更加熱鬧幾分。 

  梁曉樂卻多了一份心事:二月二,龍抬頭,意味著春回大地、農事就要開始了。怎麼還聽不到宏遠爹對於修房蓋屋和置買農田的動靜呢? 

  中午吃的韭菜盒子。趁飯後小憩的功夫,梁曉樂扎進宏遠娘懷裡,摸著耳垂對接上靈魂。 

  宏遠娘(梁曉樂):「過了二月二,就到了是農活的時候了,咱什麼時候動工蓋房子呢?」 

  「我也正想和你說呢,」宏遠爹捏起盤子里的一個料豆,放進嘴裡「咯嘣咯嘣」嚼著,「上午在門市上,和爹念叨了念叨。今年閏七月,不能蓋北房。先把咱這個院兒里的東西廂房、大門蓋起來,把院牆壘好,再把碾子磨穩上。一個二月里,這些能完成,誤不了大田播種。」 

  宏遠娘(梁曉樂):「我有個想法:把辛慶同他們前面的空宅壘起院牆,蓋上東西廂房,碾子磨就穩在東西廂房裡。以後有了買賣,就雇梅銀花在那裡。這樣,既給她找了份工做,離著她家還近,一早一晚看著方便。」 

  宏遠爹想了想,「嗯,不錯。反正她也是在家裡閑著,咱給她工錢,還能貼補家用。我給爹說一聲,就穩在那裡。不過,蓋房壘院牆得等一些時日。」 

  宏遠娘(梁曉樂):「先蓋那邊的。家裡的又不是急著用。」 

  宏遠爹笑笑,一副茅塞頓開的樣子:「還是你考慮的周全。行,就這樣了。」 

  宏遠娘(梁曉樂):「孩子爺爺說的那二十多畝地,不知能不能定下來?」 

  「我問爹了,爹說人家等著咱的話兒呢。我對爹說了,只要人家賣,咱就買,價錢上好說。」宏遠爹說著,擓了一下後腦勺:「也是這些日子孩子們腿疼,門市上又忙點兒,我把這個事給撂下了。」 

  正說著,梁德貴風風火火進了門:「二哥二嫂,爹讓你們帶著銀子去族長家,把那二十多畝地辦一下交接手續。」 

  梁曉樂一聽地買成了,心裡高興。決心跟著去看看手續怎麼個交接法,便賴在宏遠娘懷裡不下來。宏遠娘只好抱著她一同前往。 

  族長家已經有五、六個人等在那裡了。正像梁龍勤說的那樣,二十多畝地都是村邊的零散地,最大的五畝,最小的才幾分。由於都是賣家一口價,都是上趕著賣給宏遠爹的。 

  族長按照規矩,幫他們做了交接手續。不消一頓飯的功夫,田契便到了宏遠爹的手中。 

  梁曉樂很是高興,似乎看到了她事業的第一步,至於以後怎樣,她要慢慢的籌劃。 

  (注1:俗稱。位置在北房門外面東側,從北房門到東裡間屋窗戶的中間。是供奉天地爺爺的地方,故稱天地底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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