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解立君「授課」
盧金平被摔得迷迷糊糊,頭昏腦脹,哪裡還顧得上看周圍的環境?!順著梁曉樂給她開闢出來的「小路」走了下去。直到走到小路的盡頭,她也不知道自己是繞彎兒過來的。
小樹林中的梁艷秋、解立君,自是不知道這回事。雖然只是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無關的話題,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卻融洽了不少。
「天不早了,我們該回去吃飯去了。」解立君說著站起身,拍了拍褲子後面沾上的泥土。
梁艷秋也隨之站了起來。一低頭,發現自己原來坐著解立君的書本,不由臉一紅:「解老師,真對不起。」說著彎腰撿起來,遞給解立君。
「沒什麼。」解立君說著接過書,大步走了起來。
兩個人一前一後離開了小樹林。面部表情都舒展了很多。
「有進步!加油!」梁曉樂在「氣泡」中吶喊。
可惜人家聽不見!
……………………
第二天,解立君果然給了梁艷秋一本低年級的課本。
梁艷秋如獲至寶,回去以後,便認真地看起來。不認識的字,就按著解立君的吩咐,用筆畫個圈兒,第二天再向解立君請教。
於是,小樹林成了他們教(學)的課堂。
讓梁曉樂高興的是,解立君的知識十分淵博。每教一個新字,都要從字形字義上去解釋。有時候,還能引申出一個動人的小故事、一套發人深思的人生哲理,而且出口成章。本是「保駕護航」的她,卻成了一個旁聽生,跟著一塊兒學習起來(當然緊要關頭她是會躲避的,只可惜一直捕捉不到這樣的機會)。
一天,兩個人教(學)完生字以後,閑聊了起來。梁艷秋一邊聽解立君說話(大多數時候都是解立君說,梁艷秋聽)。一邊用小木棍兒在地上划拉,反反覆複寫著一個「人」字。
梁曉樂覺得自己應該離開了。剛要驅動「氣泡」,忽然聽解立君說:
「『人』字雖然只有一撇一捺這兩筆,卻不好寫。」
「不好寫?」梁艷秋不解。反問了一句:「除了一、二兩個字以外,我覺得人字最好寫了。」
「從書法角度講,字的筆畫越少,越不容易寫好;從社會學角度講,『人』字這兩筆,內涵豐富,哲理深邃。想寫好更難。這兩筆有一筆寫不好,便不能稱之為真正意義上完整的人生。」解立君侃侃而言。
梁曉樂一看又要發表「演講「了,立馬打消了離開的念頭。停在他們對面聽起來。
果然,解立君沒等梁艷秋再說什麼,也拿起一截小木棍兒,在地上寫了一個大大的「人」字:
「人字這兩筆,你可以看成一筆是快樂,一筆是煩惱。快樂和煩惱是人生騰飛的兩翼。相伴而生,形影相隨。快樂和煩惱、幸福與痛苦、高興與憂傷,都是相比較而存在。相激勵而前進的。經過煩惱、痛苦和憂傷的洗禮,才感到人生的快樂和幸福;快樂和煩惱是奔向人生目標的一對車輪。」
梁艷秋靜靜地聽著,似懂非懂。
解立君又在地上寫了一個大大的「人「字,繼續說:
「你還可以看成一筆是順境,一筆是逆境。人生有順境,也有逆境,甚至逆境多於順境。面對困難和挫折,不能只是一味地抱怨、沉淪和絕望,逆境雖然能影響你的命運,但不會控制。只有你自己應對生存和生活的態度及表現。才能決定你的成功和失敗。
「面對困難和挫折,更不能立刻想到逃跑,而是要勇敢地迎上去,直面險惡,或許就是一條生路。
「這就像草原上發生火災、順火而逃易被燒死,因為人跑得再快也沒有風和火的速度快;逆火而上。衝過火區,到燒過的地方則能有生的希望。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就看你如何面對了。」
「你說的很好,也很透徹。」梁艷秋終於聽懂了,卻搖了搖頭:「只可惜人的命運掌握在上帝的手裡,要你怎樣你就得怎樣,是改變不了的。」
「其實,上帝只掌握了一半。」解立君望了望梁艷秋,眼珠轉了一下,繼續說道:
「自從人生下來的那一剎那起,就註定要回去。這中間的曲折磨難、順暢歡樂,便是你的命運。命運總是與你一同存在的,每時每刻都是如此。
「但是,上帝只給了你一半的命運。另一半卻掌握在他的手裡。為的就是在你徹底絕望的時候,別忘了自己只是擁有一半的命運;在你得意忘形的時候,別忘了上帝手裡還有你一半的命運。
「你一生的全部就在於:運用你手裡所擁有的,去獲取上帝所掌握的。也就是說:用你自己的一半去獲取上帝手中的另一半。
「你的努力越超常,你手裡掌握的那一半就越龐大,你獲得的就越豐碩。
「這就是人一生的命運。怎麼能說不能改變呢?」
「氣泡」中的梁曉樂聽到這裡不由一驚:他說的這些,怎麼和奇典大神說的差不多呢?看來,命運對每一個人都是一樣的。只不過我是穿越過來的,比他們看的透一些,擁有的多一些而已。
梁曉樂正想著,只見「氣泡」外的梁艷秋搖了搖頭:「人的命運如果不好,怎麼努力也是白搭。除非像我二嫂那樣,吃盡所有的苦,忍辱負重多少年,才被老天爺爺看見了,扭轉了她的命運。」
「你二嫂是個個例。」解立君又說:「扭轉命運不見得非得等多長時間,有時候,只在一瞬間。我給你講個驢子的故事,你看我說的對不對?!」
梁艷秋點點頭。
「氣泡」中的梁曉樂也趕緊聚精會神地聽起來。
解立君清了清嗓子,慢慢講起來:
「一頭驢子掉到了一個枯井裡。
「可憐的驢子在井裡『咴咴兒」地叫了好幾個鐘頭,它的主人和聽到叫聲趕來的鄰居們,在井口急得團團轉,就是沒辦法把它救起來。
「有人提議說,在枯井旁挖一條通道,讓驢子順著通道自己走出來。
「驢子的主人想了想,說:驢子已經老了,這口枯井也該填起來了,不值得花費這麼大的精力去救驢子了。
「於是,驢子的主人讓圍觀的鄰居幫著填枯井。
「大家抓起鐵鍬,開始往井裡填土。
「驢子很快就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起初,它在井裡恐慌地大聲叫。不一會兒,它居然安靜下來了。
「大家都感到奇怪,朝井下望了望,裡面的情景讓他們都很吃驚:驢子把人們砸到它背上的土,迅速地抖落下來,然後狠狠地用腳踩實。
「人們恍然大悟,又繼續往枯井裡填起來。
「就這樣,沒過多久,驢子竟把自己升到了井口。它縱身跳了出來,快步跑開了。」
「這頭驢真聰明。」梁艷秋一聽玩故事,便由衷地稱讚道。
「對於驢子來說,它的命運掌握在主人的手裡。它的主人就是它的上帝,想把它怎麼樣就怎樣。驢子如果一味地沉淪,一味地悲哀,一味地任那土埋沒自己,相信用不了多久,它就會葬身在枯井裡。
「其實,生活也是如此。各種各樣的苦難和不幸,會如塵土一般落到我們的頭上,要想從這苦難的枯井裡脫身逃出來,辦法只有一個,那就是:珍稀自己,然後把塵土統統都抖落在地,重重地踩在腳下,讓它們成為我們人生歷程中的一塊墊腳石。」
梁艷秋似乎有所悟,慢慢地低下了頭。
……………………
過了幾天,在梁艷秋畫給解立君的生字里,有一個緣和一個猿。
這又讓解立君逮住了一次發表「演講」的機會。而且連感悟帶故事,洋洋洒洒,就連「氣泡」中的梁曉樂,都聽的如醉如痴。
「這兩個字念一個音,都念yuan 。這個『猿』是一種動物,比猴子大,種類很多。有的形狀跟人類很相似。生活在森林裡。據說是人類的祖先。」
解立君很「博學」的樣子,聲音有些像在講台上講課:
「這個『緣』,是緣故,緣分的緣。所謂緣分,是指人與人之間由命中注定的遇合的機會。比如,人是隨緣來到世上的,從你誕生的那一天起,誰是你的父母,誰是你的兄弟,這種親緣,是先天註定的,也是無法選擇的。至於後來,你的老師和同學,你的鄰居和同事,走馬燈一樣地在你眼前流動,那也是緣。你可以選擇,但十之八九也是隨緣而聚,隨緣而散。有的你把握了,成了你的好朋友或情人,但更多的卻只能與你擦肩而過,很快就走出了你的視野,成為路人。」
「人們說『緣分天註定』,你相信嗎?」梁艷秋問道。
「其實緣分有著兩個定義,如果你覺得緣分是天註定的,那麼你的一生只是命運的安排!
「另一種緣分就是你自己的安排了。只要自己喜歡,就去追。如果只等著緣分的到來而不去追求,是永遠也不可能得到的。所以緣分要靠自己獲得。比如,如果把一個人的緣分分成三份的話,一份是天註定,兩份是自己追求得來的!」
梁艷秋苦笑了一下:「這個……自己如何追求得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