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路遇
黃州府的郊外正上演著奇特的一幕。
一名渾身上下隻有條短褲的男子在平原上飛奔,他懷裏抱著一個可愛的小姑娘,小姑娘懷裏抱著一柄青藍色的寶劍。
他們身後是一群窮追不舍的白蓮教徒,他們邊追邊罵,並不斷投擲飛刀、飛石等投擲物,試圖截住男子。
細密的汗珠從朱厚煜額頭滲了出來,他現在極不願意與那群人交手,雖然自己的傷勢已經完全恢複、對付這群雜魚不成問題,但自己的懷裏還抱著龍葵這個小丫頭。
萬一那幫人急眼了、直接對龍葵出手,自己又沒能及時救援的話,他會為今天的事後悔一輩子,現在說什麽都不能回頭交戰。
朱厚煜身後的白蓮教徒,是清兒專門訓練、收編的武林高手,負責針對俠客、和執行潛伏暗殺等隱秘的工作,這幫人的武功或許不高、但輕功普遍合格,他們一直吊在朱厚煜背後窮追不舍,雙方已經你追我趕了一盞茶的功夫。
“哥哥、不如我們回頭吧,龍葵也練過武的。”
“屁話!除非我快死了,否則說什麽也不讓你出手!”
練過武和殺過人完全是兩個概念,天知道龍葵的武力究竟如何,不是每一個可愛的小姑娘、都有清兒那種詭異的武學天賦的。
不知過了多久,朱厚煜已經漸漸地跑不動了,這副身體的輕功相當差勁,似乎從沒有經過係統的訓練,之前全靠雄渾的內力支撐罷了。
朱厚煜眼前突然出現了一支十餘人的馬隊,他們似乎沒有攜帶任何貨物、人人攜帶刀劍,應該是特意巡邏在這裏的。
朱厚煜大喜過望、連連出聲呼救,別誤會、他沒指望過這些人能幫自己,這年頭江湖和人心都險惡地緊,他不可能把龍葵和自己的安危寄托在他人的道德上。
隻要能放鬆他們的警惕,他就會在近身時暴起發難、一掌劈飛馬上的騎士,奪了馬匹帶著龍葵跑路,四條腿跑路總歸是要比兩條腿方便的。
就在他目露凶光、手掌暗自蓄力時,那支馬隊似乎聽到了他的求救,他們互相對視一眼、立刻縱馬向自己奔來。
嗯?這麽主動?這幫人不會是來截胡的吧?朱厚煜心中警鈴大作、暗自做好了發難的準備。
雙方快要接近時,隻有一名騎士放緩馬速、友善地走向自己,其他十餘騎馬不停蹄、一路飛奔到白蓮教徒身前逼停了對方,雙方隱隱有對峙之勢。
遇到好人了?或者他們是白蓮教的對頭?
朱厚煜有些發懵、更不可置信,這麽些年,他就沒見過什麽真正的俠客,此時、馬上的那名騎士翻身下馬,對二人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
“在下太吾村徐錦標,二位方便告訴我們、這些白蓮妖人因何追殺你們嗎?”
朱厚煜眨眨眼睛、餘光瞥見龍葵懷中抱著的魔劍,麵上突然流露出悲傷之情、還真情實意地流下兩行清淚。
“徐大俠有所不知,我兄妹二人本是良善人家的孩子,那些白蓮教的妖人貪圖我家傳的寶劍,因而派人追殺我們,幸好有徐大俠出手搭救,我們才幸免於難。”
“大俠啊……哈哈哈,不敢當不敢當,徐某隻是有一顆向往著俠義的心,離大俠還差得遠。”
似乎很高興被稱為大俠的樣子,徐錦標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態度也親近了許多。
不是朱厚煜說服了他,就算這個人說得天花亂墜,他徐錦標都不會相信一個大白天裸奔、還一臉坦然的死變態。
隻是他懷裏的那個姑娘看上去十分純良、實在不像是壞人,她似乎被嚇壞了、瞪大了眼睛呆呆地看著自己的兄長,也難怪,突遭如此橫禍、小姑娘難免會嚇壞的。
徐錦標安撫兩人幾句,便翻身上馬、前去與白蓮教的追兵對峙,龍葵趁機爬到朱厚煜耳邊,不可置信地問道。
“王兄、你怎麽騙人的?我看這個徐大哥不像壞人啊?”
“傻丫頭、你眼裏誰都像好人,出門在外,話隻能說一半懂不懂?還有,以後叫我哥哥就行,不要透露給外人。”
朱厚煜沒好氣地點一下龍葵的額頭,龍葵委屈地應了一聲。
王兄轉世後真的變了好多,他以前從來不會欺騙別人的,更不會欺負龍葵,不過.……這種感覺貌似還不錯?
“諸位是白蓮教的朋友吧?在下太吾村徐錦標,不知諸位為何要追殺那兄妹二人啊?”
徐錦標笑嗬嗬地衝著追兵們一拱手,白蓮教眾人隻以為自己的名頭嚇住了他,領頭的人蠻橫地嗬斥道。
“少廢話!這是聖使大人的命令,他們身上有聖教想要的東西,想活命的就別擋路!”
“所以你們真的是來搶劫的啊.……”
徐錦標若有所思地低聲念了一句,麵上笑容不變、謙卑地對白蓮教的頭目伸出右手,作出掏東西給他的模樣。
“我們這些鄉下人哪敢得罪聖教啊,大人勿怪,這裏有一些銀兩,諸位拿去喝茶。”
“算你們識……唔!”
徐錦標掏出一個錢袋子、恭敬地放到頭目手中,那個頭目剛滿意地點點頭,突然發現自己的胸口多了一把匕首!
這家夥一邊笑著掏銀子,一邊和善地捅了對方一刀!
“大人!沒事吧!”
白蓮教徒們見勢不對、連忙出聲詢問,但他們的動作慢了一步,徐錦標左手長袖一揚,一蓬石灰粉便灑了出去,暫時停滯住他們的行動。
撒完石灰後,徐錦標從那個錢袋子裏掏出一塊青磚,一臉和氣地一磚糊在那個頭目的太陽穴上,優雅地躲過飛濺的鮮血,把頭目整個人打得飛了出去。
一名白蓮教徒站得最近,他幸運地躲過了漫天的石灰,揮舞著兵刃要衝上來為頭目報仇。
徐錦標不慌不忙,兩人離得夠近時突然渾身扭曲般地顫抖、伴隨著口中“嗚嗚”怪叫,當時就嚇住了那名教徒。
那人的動作稍有遲疑,徐錦標的一隻大腳便狠狠踹在了他的襠部,某種東西破裂的聲音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