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仙平之役（終章）
朱厚煜瞟了一眼戚繼光和小王子的方向，嗯、短時間內是不會出現大變故了。
兩人鬥得旗鼓相當、戚繼光大概略勝一籌？他不是很懂武將對陣之間的門道，但也知道這不是能迅速決出勝負的局麵。
這兩個人的對決跟加了特效一樣誇張，一個身邊寒星點點、似有銀龍張牙舞爪，一個四周煞氣繚繞、真如魔神降世，普通士兵別說參與了，在旁邊待上一陣都會被氣浪震傷。
在略作安排、保障了戚繼光的安全後（指數十把火槍和弓箭對準小王子，見勢不對就把他射成篩子），他便開始專心指揮正麵戰場。
小王子匆忙之間調出的騎兵隻有萬餘，但他們經驗老道、凶悍頑強，不是能短時間內擊穿的對手，而張維賢那邊已經快撐不住了。
有個詞叫回光返照來著？大概是指人快要死球之前，會表現得跟平常毫無二樣、甚至更好，但這口氣過去後就會嗝屁，張維賢大概就是這個狀態。
那就要使一點非常手段了。
朱厚煜從袖子裏摸出紅色綢條，將它纏在肩上的鷹隼腿上，輕拍它的腦袋示意起飛。
為了應對這種局麵，他準備了點小手段，那批部隊暫時還沒有到場，這隻鷹隼的效果就是讓他們玩命跑路，馬和人跑死了都沒關係。
“讓擲彈兵團上吧，‘白虎’那邊加速披甲，準備撕開敵軍防線。”
朱厚煜話音剛落、身邊的親兵立刻跑去後方傳令，一杆繡著猩紅鐵鷹的旗幟瘋狂舞動，不久後，中部士兵快速分出一條小路，一批壯漢跑步入場。
這批壯漢約有三百人，沒有披甲者、全部都是光膀子的猛男，這在京營中是十分罕見的。
因為這支部隊暫時幾乎不承擔作戰任務，朱厚煜選拔擲彈兵的標準也隻有一個：右臂越粗壯越好，大齡單身男性優先錄取，二十多歲的處男額外加分。
擲彈兵團跑到隊伍前列，兩側馬上的重騎迅速下馬、舉起大盾平舉胸前，在擲彈兵身前構建了一條簡易防線。
特木倫遠遠望見這支特殊的兵團，雖然不知道這是個什麽東西，但還是本能地集火擲彈兵。
可惜命令的傳達有很大的延遲，當前方的蒙古兵收到命令、箭雨覆蓋之後，重騎兵已經構建起完善的防線將箭雨攔下。
“往人多的地方、盡可能全力扔出去！誰要是扔到自己人腳下，自覺點到軍法隊那邊報到！”
軍官一聲令下、漫天灰黑色的鐵膽被扔向了蒙古兵。
大批蒙古兵當時就被嚇住了，他們哪見過這陣仗，雖然不知道那些鐵膽到底是什麽，但是個人就知道不會是什麽好東西，紛紛臉色大變地閃躲。
十餘枚鐵膽在半空中爆炸，鐵紅色的粉末從裏麵四濺而出、噴灑在蒙古兵的全身，每一次呼吸都會吸進大量粉末。
吸進粉末的蒙古兵很快就知道了這是什麽東西，他們的眼睛和呼吸道火辣辣得疼，眼淚、鼻涕控製不住地流淌出來。
之前在軍營裏閑得發黴時，朱厚煜認真地翻閱了一遍《辟毒合錄》，將其中“樂不得”的配方發下去，命令士兵迅速搜集相關藥材、趕製出了一大批“樂不得”。
別看名字稀奇古怪、“樂不得”的效果也很簡單明了，如果不慎吸入、人會止不住地涕淚橫流，如果大量吸入，甚至有可能導致失明。
選取它的原因也很簡單，這玩意的藥方相當常見，一個尋常的中藥鋪子就能湊齊絕大部分原材料，而且量產起來十分便宜。
明軍其實早就有了類似於“手榴彈”的投擲物，以往裏麵裝的都是鐵片等尖銳物，隻不過因為火藥的局限性殺傷力十分感人，因此沒有大規模投入使用。
至於落在地上滾了滾啞火、和砸進土裏放了個悶屁的鐵膽嘛.……大概是出於工藝問題，看來戰後要想辦法加強呢。
受到”樂不得“的騷擾，大批蒙古兵瞬間失去了戰鬥力、局麵混亂起來，這時、朱厚煜等待的後手也到了。
之前提到過、佛朗機炮最大的局限性就在於噸位，它的口徑嚴重限製了佛朗機炮的威力，但相應的、它的機動力十分出色，甚至可以被兩匹馬拉著跑。
上百門佛朗機炮迅速就位，遠處的特木倫眯著眼睛仔細看了一會兒方才確定那是大炮、一副見了鬼的表情。
“爺爺的，怎麽會有人帶著這玩意兒搞奔襲的……散開！快散開！”
後方的蒙古兵及時反應過來、紛紛主動散開，但前方的人就沒這麽幸運了。
僥幸沒有被“樂不得”騷擾到的蒙古兵心有餘悸地看著痛哭流涕的同伴，忽聽戰場上一陣雷鳴般的響聲，抬頭看時、上百個實心鐵球帶著尾焰朝自己高速襲來。
佛朗機炮的威力是很小、實心炮彈在野戰中的表現很遜沒錯啦，但一旦轟擊到密集的人群中，視覺效果還是相當炸裂的。
腦漿、殘肢在蒙古兵群中橫飛，僥幸活下來的蒙古兵看著身上掛著的腸子、內髒和斷肢，差點嚇得當場昏厥，甩開膀子就往後麵跑。
小王子捏住袖口，長槍剛與戚繼光相碰、便揚手灑出石灰粉，戚繼光雖早就防著這手，但趁著他驅散石灰粉的間隙、小王子還是獲得了短暫的喘息之機。
小王子扭頭看向身後的戰局，在“樂不得”和佛朗機炮群的配合下，明軍的推進相當順利。
萬餘騎兵想要阻擋三千營、陣線本就被拉得很長，大明的佛朗機炮可是母子炮，可以在二十秒內實現三連射。
密集的火力和高射速彌補了威力的不足，蒙古兵的陣線瞬間被轟得千瘡百孔。
朱厚煜麾下的京營也不是善類，他們雖然缺乏戰鬥經驗，但裝備還是很頂的、而且身體素質過硬，很快就確立了戰鬥優勢。
再繼續下去的話，圍攻車陣的步兵就會遭到騎兵的側方衝擊，那可是會引起雪崩式的潰敗的。
“.……暫且把你的人頭寄存在脖子上，等孤來取。”
小王子不甘地放下一句狠話，帶著軍隊且戰且退，明軍乘勝追擊，最終因體力不支作罷。
是役、蒙古軍大敗，明軍斬首兩千餘，斃敵近八千，小王子引兵往山西方向倉皇逃竄，燕京之危解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