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大會戰（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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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朱厚煜、戚繼光、清兒所部的大軍逐漸在眼前浮現，張維賢鬆了口氣，一口氣衝回去後、整個人癱在地上喘了起來。
後方的小王子暗歎一聲，可惜、又讓這小子逃回去了，沒想到明軍那邊會咬得這麽緊，那就必須和他們小打幾仗了，希望後方的部隊能快點拔掉那些釘子.……
得益於蒙古鐵騎高效率的封堵，朱厚煜現在仍然得不到任何前線的有效信息，但最多兩天、明軍一定會知道自己在幹什麽，必須在那之前給他們一個教訓。
明軍軍陣中、朱厚煜飛速思量了一會兒，李成梁那邊馬上就要抵達山西了，經過動員周邊明軍衛所、自己手上的軍力已經膨脹到了二十六萬，雖然摻了很多戰力低下的衛所兵，但毫無疑問地占據了數量的優勢。
王元寶、張維賢、戚繼光，這種陣營加上數量上的優勢，就算不能大勝，最壞的結果也不過且戰且退罷了，己方已經立於不敗之地。
想到這裏、朱厚煜微微點頭，身旁的傳令兵立刻將命令傳達下去，兩分鍾後，中軍旗幟搖動、三支軍隊呈“品”字形前壓。
在陣型上，朱厚煜采用了後世太平天國的“蟹螯陣”，火槍兵在前、之後依次為長槍兵、刀牌兵、弓箭手，如鐵牆般推進，兩翼人多、中間人少。
天子親自坐鎮中軍，中軍由神機營、邊軍和精銳禁軍構成，不禁火器的配備率為全軍最高、還配備了上百門火炮，絕不像表麵上那樣軟弱可欺。
戚繼光率軍八萬拱衛左翼，清兒率義軍與禁軍共八萬拱衛右翼，整支大軍如張開雙鼇的巨蟹一般朝蒙古大軍緩緩壓來。
小王子皺眉凝神眺望許久、竟愣是沒看出明軍大陣的來曆，他雖是蠻夷、但可是老老實實跟明人“大儒”學習過的，自己成年後又多次與李丞汐接戰，居然對這大陣聞所未聞。
未知的東西最容易帶來恐懼，為了快速攻克明軍營壘、他總共撒出去四萬餘人，現在手上的軍力堪堪越過十萬，在本部精銳缺乏的前提下、他並沒有直接拉開決戰序幕的勇氣。
“阿奴金，帶三個千騎去試試明人的成色。”
名為阿奴金的精瘦漢子悶悶地應了一聲，幾分鍾後、蒙古軍陣中響起沉悶的號角聲，三支千騎離散著呈錐形衝向明軍。
即便數量隻有三千、但騎兵就是騎兵，大股騎兵挾著煙霧衝來的氣勢極為駭人，許多第一次上戰場的士兵開始緊張得兩眼發直、四肢忍不住顫動。
前排的部分火槍兵甚至忍不住開了一槍，這很快引起了連鎖反應、炒豆子般的清脆聲響陸續在明軍陣營中響起，嗆人的白眼彌漫開來、蒙古人卻因為距離過遠而毫發無傷。
“奶奶的！你個狗崽子敢讓我在天子麵前丟臉！再有下一次、老子直接剁了你的腦袋！滾回去快速裝填！”
京營的軍官們深感自己在天子麵前丟了顏麵，惡聲惡氣地斥罵、鞭打士兵，催促他們立刻重新裝填，所幸敵人的距離夠遠，沒有引起過多問題。
阿奴金的眼中閃過一絲嘲弄，垃圾就是垃圾，就算頂著“精銳”的名頭、裝備著精良的軍械，也仍舊掩蓋不了他們的稚嫩和恐慌。
心中默默計算、估計著已經到達了明軍的炮擊範圍，阿奴金高舉雙手、用力揮舞馬鞭，蒙古騎兵的陣型再一次散開，精銳騎射手開始彎弓搭箭。
“陛下，要下令炮擊嗎？”
親兵在身旁小心地詢問，朱厚煜舉著千裏鏡皺眉觀察了許久，對方的指揮官狡猾得很呐，陣型鬆散成這個樣子，實心炮彈根本造成不了多少有效殺傷、反而還會暴露己方的火力點。
但有便宜不占王八蛋，朱厚煜心中思量片刻、很快做出決定。
“中軍動用四分之一的火力炮擊一輪，右軍保持靜默、左軍齊射一輪，讓他們以為左側才是火力點。”
密集的炮聲響起、巨大的實心鐵球挾著驚人的氣勢疾速飛向阿奴金，幾聲尖銳的哨聲響起，三支騎兵隊立刻調轉方向運動，這次炮擊擦著他們的邊角飛過，不過帶走了三十幾人。
“老狐狸。”
阿奴金和朱厚煜同時在心中暗罵一聲，仔細觀察了一下前方明軍的披甲率後，阿奴金連嚐試騎射的興趣都沒有、立刻調頭回陣。
京營的披甲率達到了三成、這在明軍中是相當可觀的，朱厚煜將他們全部排在了前方。
在披甲的前提下、遠程的騎射就是個嚇人的玩意，要造成有效的殺傷，就必須將距離拉得足夠近，即明軍的火槍手也能有效命中的距離。
精銳騎射手想要有效殺傷披甲部隊，距離就不能超過四十步，但這個距離也是鳥銃的有效殺傷距離，拿精銳騎射手換量產型火槍手，做這個決策的人腦子多少有點疾病。
阿奴金回陣後簡單地闡述了情報，沉默地回到了小王子身後。能找到明軍的弱點自然最好，如果找不到、那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
小王子暗歎一聲，沒有可乘之機、也不是虛張聲勢嗎？看來必須碰一波了……
“孤居中，阿奴金左翼、特木倫右翼，老規矩.……右翼突破！”
小王子深吸一口氣，蒙古大軍迅速機動起來，如一隻張開雙翼的雄鷹一般撲向明軍中軍，看他們的兵力配比，朱厚煜就是豬腦子都能猜到他們想幹什麽。
中軍的幾個大旗手迅速搖動旗幟，明軍的蟹螯陣（大概就是這樣：=-=）變為偏左陣，中軍和右軍頂上，軍陣在極短的時間內邊麵朝左側、嚴陣以待。
見明軍如此反應、小王子隻好掐斷了心中最後一絲僥幸。
明軍的這個陣型詭異得很，變陣靈活到不可思議、而且指揮看起來十分簡便，隻要中軍幾個訓練有素的大棋手、就能輕鬆指揮數以萬計的部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