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落楚不見了!
“這叫沒有大礙嗎!”邱恪的眼淚控製不住的流了出來,肆意的洶湧在白淨的臉龐上,“師父您告訴恪兒,是不是躺在床上起不來才叫有大礙!”邱恪的眼睛紅通通的就像是一隻發怒的豹子,說話的語氣也變成了憤怒的咆哮。
“恪兒……”陸雲無奈的看著激動的邱恪,悠悠的說道,“為師為什麽要給你更名為邱恪,不就是希望你能恪守本心,遇事冷靜麽,你看看,你這個樣子,讓為師怎麽放心以後啊……”陸雲慈愛的看著邱恪,心中有些酸酸的,這個徒兒啊,什麽都好,就是太率真,不會掩藏自己的真實情緒,這樣下去可是要吃大虧的啊。
“師父,徒兒知錯……”邱恪對著陸雲跪了下來,不一會就將情緒恢複了平靜,馬偉延,師父所遭受的痛苦,你要千百倍的償還。
羽凰當時消失之後,馬偉延差點將整個西明掘地三尺,隻為了找到羽凰的蹤影,可是這一切都是徒勞的,羽凰早已不在這個世界,他又如何能找的到呢?於是馬偉延一氣之下就將所有的怒氣都撒在了羽凰走了之後又重新繼任國師之位的陸雲身上,埋怨陸雲到底是什麽破天機門,到底是什麽破祖師爺,竟然出了這種餿主意,是,喪屍的問題是解決了,可是落楚呢,落楚不見了!不見了!
聽到馬偉延這一番言論的陸雲當即被氣的一口鮮血吐了出來然後不省人事,再醒過來,這身子骨便一日不如一日起來,醒來後的陸雲整日裏不是自責對於落楚所做的一切,就是愧疚自己沒能好好的帶好皇上,導致發生了這樣的事,就在這樣每日都是唉聲歎氣愁眉苦臉的情況之下,陸雲的身體終於垮了。
陸雲去世在一個寒冷的雪夜,第二天邱恪發現的時候,陸雲早已經全身都僵硬了,邱恪將自己關在天星宮裏整整待了十年沒有出來,而出來的那一天,他繼任了師父的位置。
師父,恪兒已經不是當年那個被落楚姑娘一嚇唬就跑的小孩子了,現如今的恪兒,可以為你報仇了。
當馬偉延氣若遊絲的躺在他的龍床上,手中還握著羽凰的一縷青絲和羽凰那日所留下的書信時,邱恪就那樣好笑的看著他,真是無恥的男人,有什麽資格讓落楚姑娘為他留下,盡管他這一輩子後位空宣,隻為落楚姑娘而留,可是這又有什麽用,他終究也是一個混蛋。
馬偉延心裏明白,邱恪肯定是恨他的,當年他將國師氣的吐血,還說了很多不該說的話,後來他其實很後悔的,他很想和國師道歉,可是他是皇帝啊,他怎麽能容忍自己在臣子麵前低頭呢,人總是犯了錯誤之後才會想氣自己之前所犯的錯誤,他知道自己每日的湯飲裏麵都有藥,他也知道這藥就是邱恪放的,可他還是每日平平靜靜的喝了下去,他覺得這樣的話,自己的心裏還能好受一點吧,他想要懺悔,想要贖罪,可是這又有什麽用,國師終究是被自己給推向了死亡的深淵,他真的該死,所以就這樣吧,他甘願死在邱恪的手下,他還把自己的兒子交給他,他相信邱恪隻是恨自己,不會對自己的兒子下手,這樣就夠了。
“落……楚……”馬偉延手裏緊緊的捏著那封已經被經常撫摸的泛了黃甚至早就已經看不清字跡的信紙,斷斷續續的喊著這兩個字。
“安心的去死吧。”邱恪冷笑著看著垂死掙紮的馬偉延,心中說不出的暢快,師父,恪兒給你報仇了,“你的兒子,我會用心輔佐他的,他絕對不會變成像你一樣的人渣。”邱恪說道人渣還是不由自主的咬重了字音,十年了,自己在宮中將自己關了十年,他覺得自己已經可以很自如的控製自己的心緒,可是沒想到,說道師父,他還是無法自已。
“謝……謝……”馬偉延聽到邱恪的話竟然笑了笑,然後便輕輕地閉上了雙眼,他可以去找國師懺悔了,國師啊,你就算打朕一頓,朕都不會說什麽的,隻要能求得你的原諒就好了。
“哼,謝我什麽,是謝我不奪你的江山,還是謝我不殺你的兒子?”邱恪冷哼一聲,冰冷的看著馬偉延,他其實恨不得將馬偉延鞭屍。
可是馬偉延已經死了,再也無法回答他的問題了。
“這樣你終於算是滿意了吧。”邱恪笑了笑,狠狠地鄙夷了一眼馬偉延的屍體,轉身看向自己的身後。
“師兄就是被他害死的,將他千刀萬剮我都不滿意,這樣讓他死了還真的是便宜他了。”窗外閃進來一個人影,一襲素白衣衫,滿身清冷的氣息,這人竟是柳一安。
“我也覺得他這麽死實在是便宜他了。”邱恪冷冷一笑,恨不得將馬偉延的屍體撕碎,“可是也隻能這樣了,這還是多虧了你的藥啊,這樣才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滅了這礙眼的禍害。”邱恪眸中的恨意此時卻也不再盡力的掩蓋,十年了,師父,恪兒給你報仇了。
柳一安也不回答邱恪的話,隻是定定的看著馬偉延的屍體,眼前好像又浮現出了那個總是在自己配藥的時候喋喋不休的搗亂的男子。
其實馬偉延也不算是很笨的,羽凰離開後,他順著當時的蛛絲馬跡竟然真的查到了蘇寧的頭上,勾引帝王的後妃,而且還是晚上私入皇宮,僅僅是這一條就將蘇寧扣得嚴嚴實實的。可是蘇寧的父親是丞相,姐姐是貴妃,馬偉延不敢貿然的去處死蘇寧,若是真的這麽做了,整個朝堂就會分崩離析,所以馬偉延私下裏將蘇寧約了出來,然後威脅他,要是他不死,蘇家就全部都得完蛋。蘇寧盡管是來自現代,卻不是無情無義的禽獸,所以蘇寧很爽快的就答應了,他死,蘇家存,而這一點,馬偉延也料到了,所以蘇寧就這樣死了,死之前,他給柳一安留了一封信,告訴了他事情的原委之後,讓他將自己埋在城外,最後是幫他報仇,保護蘇家。
所以柳一安才會找上邱恪,兩人謀劃了這一場馬偉延的病故,馬偉延雖然臨終前想明白了,可是早幹什麽去了,陸雲和蘇寧都死在他的遷怒之下,他這麽死了倒也是罪有應得,隻是他死了又如何,陸雲和蘇寧到底也是再也不能死而複生,笑吟吟的出現在他們麵前了。
明明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柳一安卻絲毫也沒有開心起來,柳一安將一張馬偉延病逝的訃告放在蘇寧的墓前,輕輕地說道,“師兄,我給你報仇了,可是你卻仍然也回不來,除了師父,就是你對我最好,可現在你也不在了,以後的日子,又要我一個人過了呢。”
昔日歡聲笑語,把酒黃昏後,今日殘陽如血,墳頭綠草盈。
寬敞的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流川流不息卻有條不紊的流淌著,叫賣聲,吆喝聲,叫好聲絡繹不絕,一片繁榮寧和的景象。
“公主,您眼睛不好就不要自己出來啊,奴婢找您找的都快瘋掉了,要是您有個意外什麽的,皇上真的會砍了奴婢的腦袋的啊。”身著淡綠色宮裝,生的如出水芙蓉一般的小丫頭絮絮叨叨的埋怨著身邊衣飾華貴,麵容恬靜卻雙目失明的女子。
“珍兒,我就是想出來看看,沒事的,以後不要這麽擔心,反正你每次都可以找到我的啊。”雙目失明的女子伸手拍了拍小丫頭挽著自己胳膊的小手。
“公主,您每次都這樣說,皇上生起氣來好嚇人的啊。”小丫頭無奈的看了一眼自己身邊的女子,想到剛剛被皇上趕出來找公主的時候,皇上臉上的表情真的好可怕啊,嚇得自己都不敢呼吸了。
“哈哈,皇兄每次都這樣嚇唬你,真是的,堂堂君王竟然還是童心未泯。”雙目失明的公主輕輕地搖了搖頭,滿臉都是柔美的笑意。
“朕也沒有七老八十,怎麽就不能童心未泯了呢?”威嚴又帶著幾分輕快的聲音在二人背後響起,“倒是皇妹你,每次不打招呼就一聲不吭的往外跑,是不是該給朕交代一下呢?”這兩句話一響起來,二人立馬就有點傻眼了,這這這……聲音……
“啊!皇皇……皇……皇……”珍兒“皇”了好幾次,終於回過神來,小聲地嘟囔了一句,“皇上真是太可怕了,淨是愛嚇唬人。”說罷才發覺自己這句話不改說,尤其是還當著皇上的麵,珍頓時覺得渾身都汗津津的,完了,皇上會不會真的砍了自己的腦袋啊。
“皇兄,你怎麽又這麽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了,珍兒都快被你嚇壞了。”公主伸手掩著唇輕輕地笑著,轉過身對著背後的皇上,盡管是雙目失明,可是方向卻是分毫不差。
“朕隻是想著偶爾也要親民一下嘛,珍兒,這次朕就不和你計較了,下次再讓朕聽到你說真的壞話,朕就將你收入後宮,整日裏受那些妃子們的欺負。”皇帝看著被嚇的戰戰兢兢的珍兒,眸中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
“啊!不要啊……”珍兒被嚇了一跳,立馬就想跪下來求皇帝不要將她扔到那堆爭風吃醋的妃子裏麵,不消幾日她的小命可就交代了啊。
“珍兒,你又被皇兄騙了……”公主無奈的搖了搖頭,難道珍兒就聽不出皇兄口中的揶揄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