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美人笑
蘇婉悅不解的看著柳氏，柳氏卻眼睛一轉問道：“婉悅，你告訴娘，你為什麽要練習刺繡？你最近出過門嗎？”
蘇婉悅卻沒打算把上官軒的事情告訴柳氏，忙低頭道：“娘，婉悅不是整天跟在你身邊嗎？什麽時候出過門？”
柳氏雖然不信這話，但是看自己女兒的樣子，也是有話不想說的情形，想想也就算了，現在她的心思不在蘇婉悅身上，先由著她去吧。
柳氏讓蘇婉悅自己回去了。
而她卻借口累了躺在軟榻上歇著。雖然攆了人出去，卻還是無法假寐，心裏撲通撲通的跳著，腦子裏不時的猜想著：她會不會用那盒水粉？她會不會真的死了？她死了我要怎麽說？
……
蘇婉音和紅蓮拿著那些東西回了自己的院子，把東西全都丟給兩個丫鬟就不管了。
最近她得的東西不少，剛剛拿的這些東西對她而言沒什麽價值。
兩個丫鬟十分欣喜的翻撿著幾樣東西，歡喜的摸摸這個，動動那個，綠襖高興的問道：“小姐，這些東西，你真的都給我們了？這可是相府給的好東西，小姐不要不是可惜了？”
蘇婉音走到床前拿過了她的寶劍道：“太子殿下給我的東西就夠多了，比這些東西好上幾倍，這些東西用不著，都給你們了。”
綠襖喜不自禁挨個撫摸著，一會拿著錦緞比比身上，一會拿著耳墜子比比耳朵。
紅蓮沒有她那樣歡喜，伸手拿起了那盒水粉，走到蘇婉音麵前道：“小姐，奴婢看著，那些東西都一般，隻有這盒水粉當真是好東西，小姐，這個你留著吧，給奴婢們當真是浪費了。”
她說著，把那盒水粉遞在了蘇婉音麵前。
蘇婉音看了一眼那盒水粉，直接道：“先放在我的梳妝台上。你陪我去練劍。”
“是，小姐。”紅蓮把水粉放在蘇婉音的梳妝台上，拿了塊沾濕的手巾預備給蘇婉音擦汗就跟著出去了。
綠襖不以為意的繼續看著那些東西，作為丫鬟，蘇婉音沒少賞過她們東西，但是邊城的東西和都城的可不能比，這樣的好東西她以前從未用過。
不知不覺的，心裏就歡喜起來。見蘇婉音和紅蓮出去了，她索性坐在了蘇婉音的梳妝台前，拿過那幾朵絹花，幾個耳墜子挨個的試戴起來。
真是戴哪朵都喜歡，戴哪朵都好看。
最後她滿意的在頭上戴了最滿意的兩朵絹花，挑了她最喜歡的一隊耳墜子戴上了。
怎麽看怎麽喜歡，便一鼓作氣的又給自己畫起妝來。
先是拿過了柳氏給的胭脂，點了紅唇，畫了腮紅，又拿過炭筆畫了眼眉，可是總覺得自己的臉有點黑，已經臭美上癮的她竟然想也沒想順手就拿過了柳氏給的那盒水粉，打開了精致的盒子，一股香氣迎麵撲來。
綠襖迷蒙的笑了笑，拿過粉撲，蘸了粉就往臉上撲去。
蘇婉音在院子裏打了一套拳，練了幾遍劍法，覺得無趣，便走回了房間，嘴裏喊著：“綠襖，給我拿冰沙來，我口渴。”
但是，房間裏沒有人回應她的話。
蘇婉音很奇怪，沒看到綠襖出去了，她應該一直在房裏才對，喊她沒回應，是她偷懶睡著了嗎？
紅蓮這時候也跟著走了進來，她也發現了異樣，跟著喊了一聲：“綠襖，你在哪？”
房間裏依舊空蕩無聲。
一種不詳的預感在蘇婉音的心裏升起，綠襖她不會出事了吧？
提著寶劍，蘇婉音就走進了內室。
竟然一眼看到綠襖趴在自己的梳妝台上，頭上戴著絹花，手裏還拿著一隻簪子。
“綠襖，你睡著了？”紅蓮有些不悅的走過去，伸手巴拉了一下綠襖。
瞬間，綠襖的身體隨著紅蓮的手直直的朝地上倒去。
“綠襖。”紅蓮著急的驚叫。
蘇婉音見狀，心裏一冷，隨即扔了寶劍，就衝過來抱住了綠襖即將倒下去的身體。
再看綠襖，雙眼緊閉，嘴唇也緊閉，臉上都是剛剛塗上去的脂粉。那香氣濃鬱而嗆人。
紅蓮嚇呆了，哆嗦了聲音道：“小姐，綠襖她怎麽了？死了嗎？怎麽會？她沒什麽病啊！”
蘇婉音的心裏咯噔一下，忙道：“不會的，綠襖不會死的。也許隻是暈倒了。”
說著，她拉過了綠襖的手就開始診脈。
蘇婉音是懂些醫術的，上一世為了更好的討好上官逸，她學過一段時間。
隻是，她的醫術更多的都是針對上官逸的病症來學的，其他方麵知道的並不算多。
既便如此，她也號出了一件事，綠襖沒死，可是離死也不遠了。脈若遊絲，就是形容她的這種情形。
心裏仿似壓了一塊大石頭，現在的蘇婉音最不想見到的就是死亡，尤其是她身邊的人死亡。
“紅蓮，備車，我要出門。”
紅蓮也是十分的緊張，著急問道：“小姐，綠襖怎麽了？”
“她病了，病的很嚴重，我們得帶她去看大夫。”
紅蓮聽了腿一軟，見蘇婉音已經抱了紅蓮出去，忙急匆匆的跟上，也顧不得拿什麽，直接喊人備車去了。
剛剛的事情一幕一幕的在沐清音的心裏回放，綠襖人很好，在府裏沒有仇人。誰有那麽大的膽子要直接毒死她？答案是根本沒那個人。顯而易見，綠襖一定是誤食誤用了要殺死蘇婉音的東西才會這樣。
蘇婉音的眼睛冒火，一下子鑽進了紅蓮剛剛喊來的馬車裏，大聲喊道：“快，去太子府。”
車夫聞言，馬鞭一響，馬車朝太子府飛奔而去。蘇婉音的到來讓上官逸很是驚訝了一下，本以為很難再見的人，忽然間又出現在自己麵前，上官逸真是又驚又喜。
蘇婉音的心思卻不在那裏，她著急的對上官逸道：“殿下，民女的丫鬟要死了，能不能讓馮禦醫給她診治一下？”
上官逸溫文爾雅心地善良，這種事自然是不會阻攔的，忙對杜公公道：“公公，快讓馮禦醫進來，給丫鬟診治。”
“是。”杜公公忙出去傳話去了。
沒一會，馮禦醫就和杜公公一起走了進來。見是蘇婉音帶人來的，愣了愣，但是也顧不得多問，給上官逸行了禮，就開始給綠襖診治。
綠襖那裏依舊是一動不動，仿似死了一般。
馮禦醫號了一陣，大驚失色道：“蘇小姐，這個丫鬟是中毒了，生命危在旦夕。”
“果然是中毒？”蘇婉音氣惱的說道。
馮禦醫道：“老夫的醫術雖然不高，但是這個是不會看錯的。就是中毒了。”
“能否解毒？”蘇婉音著急問道。
“這個嘛，有些麻煩，我能暫時保住她的性命，但是完全解掉就會很難。要一點一點的實驗，也許能成功，也許成不了，蘇小姐，你明白老夫說的嘛？”馮禦醫猶豫著對蘇婉音說道。
“該不會是也會像本宮一樣？”一旁的上官逸突然問道。
也許是觸景生情，此刻的他非常難過。
馮禦醫忙認真回道：“回稟殿下，她的情形不如殿下，殿下起碼沒有毒發，還可以正常的生活，而她已經毒發，我能保住她的性命也隻是護住心脈，多拖幾天而已，並不能讓她還能像正常人一樣的生活。”
上官逸聞言，麵色悲傷道：“禦醫可還知道還有別的能解毒的人嗎？”
馮禦醫搖了搖頭道：“據我所知，這種毒乃是一種迷藥，配方每個人都不一樣，想要盡解，那除非是製藥之人親自來解才有可能解開。”
蘇婉音已經明白了馮禦醫的意思，咬牙切齒道：“禦醫，清先保住我丫鬟的性命，解藥的事情我自己想辦法。”
“也隻能如此了。”馮禦醫無奈的說道。
說罷，他拿出了針包，掏出銀針開始給綠襖診治。
其實，所謂的護住心脈，也不過是用銀針封住了幾處穴道，又放了一些毒血，也就停止了。
綠襖依舊了無生機的樣子。
蘇婉音很是心疼，忽然想起了一事道：“可能查出她是怎麽中的毒？”
馮禦醫認真道：“這個倒是不難，以老夫的經驗，姑娘的這種毒並非從口中進入，而是從皮膚滲入的。蘇小姐，你可知道她今天可用了什麽平常不用的衣服或者帕子或者胭脂水粉什麽的。這種毒叫美人笑，顧名思義，就是哄女人開心的時候下手，然後一舉斃命。”
蘇婉音聞言仔細看了看綠襖，忽然想起了柳氏賞給她的那些東西，還有綠襖臉上那刺鼻的味道。
蘇婉音眸光陰鬱的說道：“杜公公，你能否幫我找幾隻夜貓過來。我要試試毒在哪裏。”
毒公公探尋的看了一眼上官逸，上官逸忙點頭。
杜公公也就不再猶豫的出去尋找了。
沒多久，他就指揮著幾個小太監捉了三隻野貓進來。
蘇婉音看了看三隻夜貓，指揮道：“先讓一隻野貓甜她的臉上的胭脂，再讓一隻野貓舔她臉上的白粉，再來一隻野貓舔她的簪花。注意，各舔各的別弄混了。”
“是。”小太監們應道，各自抱了貓來按照蘇婉音吩咐的話做。
沒一會，小貓就舔了幾下相對應的部分，蘇婉音便道；“夠了，就讓它們在這裏，我們看著它們，看看它們會不會中毒。”
眾人會意，各自抱著一隻貓，靜靜的觀察著。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三隻小貓開始還不安的喵喵叫著。漸漸的，它們開始安靜下來。
再漸漸的，有兩隻小貓明顯蔫吧了。
杜公公顫抖了聲音問道：“它們不會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