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投鼠忌器
門外的哭聲突然停止,柳如翰有些奇怪,誰能在他的門外哭?無非是府裏的下人,難道是府裏死了下人了?他幾步走到門前推開門問道:“剛才是誰在哭?”
門外正有一個掃地的小廝蹲在牆角抹眼淚,柳如翰一眼看到他,不解的問道:“你家裏有人病了?”
那小廝忙站起來給柳如翰行禮道:“回駙馬爺,我家裏沒人病了,是我姑奶奶家的二小子的外甥的大舅子的舅爺的主子死了,舅爺他們被牽連,今天早上都抓起來了。”
柳如翰有些頭疼,這小廝這繞的是什麽親戚?怎麽根本聽不懂?但柳如翰還是好心的問了重點:“你那個舅爺的主人家是誰家?誰死了還驚動了官府?”
那小廝不敢欺瞞,馬上說道:“回駙馬,死的是九門提督,聽說是得罪了軒王夜被鬼索命死了。可是官府說是被人暗殺的,所以把家裏的下人都抓起來了。”
柳如翰的腦子‘嗡’的一下,九門提督是個勇猛的武將,和柳如翰的交情一直不錯,怎麽會突然死了?
那小廝見柳如翰麵色不對,忙說道:“駙馬爺,小的可不知道九門提督是怎麽死的,隻是覺得那些下人被抓的冤枉才哭的。而且今早不止九門提督死了,還有一個威猛將軍也死了,還有兩個翰林院的翰林也死了。大家都說應該去廟裏上香,求個平安符保佑平安呢。”
柳如翰的身子不禁晃了晃,威猛將軍也死了?他和九門提督一樣都是柳如翰的好朋友,柳如翰也深知他們都和他一眼是沒有表示支持過上官軒的人。上官軒這是要趕盡殺絕嗎?
柳如翰一直是個熱血男兒,做事不喜歡拐彎抹角,既然這事明擺著就是上官軒做的,死的又都是他的朋友,那他就沒有不管的道理。
柳如翰二話沒說,匆匆出府,直接騎馬進宮了。
彼時,上官軒正下了早朝回到了禦書房打算接著看折子。
這幾晚和蘇婉悅總是一夜纏綿,他感覺愜意極了,心情也格外的好。
坐在禦書房裏用過了早膳,正要看折子,就聽到外麵有人喊道:“駙馬,你不能進去,要通傳,要王爺同意你才能進去。”
“滾開。”有人大喊,然後就聽到了太監們哭爹喊娘的聲音。
上官軒蹙眉給了身邊的周簡一個眼神,周簡會意,馬上衝了出去。
外麵馬上安靜了,但是周簡也很快回來了,隻不過他不是一個人回來的,他身後還跟進來一個橫眉冷目的人,那個人正是滿腔怒火的柳如翰。
上官軒見硬闖的人是柳如翰有些詫異。
要知道柳如翰和他的立場有些尷尬,柳如翰是他的合作夥伴上官薇的丈夫,又是間接和他一夥的柳家姐妹的哥哥,按理說柳如翰也應該和他是一夥的。
但是偏偏柳如翰是個有主見的,他就是支持上官逸繼續做太子掌權。所以,上官軒看到他可是熱情不起來,此刻,上官軒更是馬上冷了麵色道:“駙馬爺今日一定要見本王,有什麽事嗎?”
柳如翰冷哼一聲走到上官軒麵前道:“王爺,當著明人不說暗語,九門提督和威猛將軍都是你派人暗殺的吧!”
上官軒聞言敷衍一笑道:“駙馬說哪裏話?本王怎麽會殺人?”
“不是你殺的嗎?可是很不湊巧他們都是被人暗殺的,而且還是滿朝皆知反對你專權想要登基的人!”柳如翰說著,加重了語氣。
上官軒的麵色有那麽一刹那的不自然,但是,他隨即轉過身去說道:“駙馬爺誤會了,本王並不是那麽小氣的人。他們說了什麽本王並未放在心上。”
“是嗎?”柳如翰說著,自己拉過一張椅子坐下,語氣冰冷繼續道:“本將記得本將也說過反對王爺登基的話,本將現在覺得人身安全受到了威脅,所以要暫住在這裏,王爺想必不會反對吧?”
上官軒猛然轉身驚訝地望著柳如翰道:“駙馬要住在這裏?恐怕不方便吧?”
柳如翰語氣轉而淡淡道:“方便不方便本將不知道,但是住在這裏我的人身安全就有了保障,想必王爺不會一定要攆走本王吧?”
“你!”周簡發怒就要動手。
上官軒一個眼神製止了周簡,示意周簡出去。
周簡隻好退出去了。
上官軒望著柳如翰道:“大駙馬,這裏沒有別人,有話請直說。”
柳如翰也抬頭看向了上官軒道:“停止殺人。不然本將軍不會袖手旁觀。”
“不袖手旁觀你想怎樣?”這一次上官軒沒有否認,而且反問了一句。
“我會揭發你,讓朝中人盡皆知你做下的好事。”柳如翰目光如炬說道。
“是嗎?大駙馬有信心走出這養心殿嗎?”上官軒語氣陰森的說道。
“你以為我這個禁衛軍統領是假的不成,如果我發出暗號,你覺得你的養心殿安全嗎?”柳如翰同樣語氣冰冷的回答。
“你,你敢!”這一次,上官軒咬牙切齒的說道。
“我為什麽不敢?你連殺人都敢,我自然也變得什麽都敢做。”柳如翰冷哼道。
上官軒忽然陰險一笑走回了龍案後坐下道:“大駙馬可不要忘了,論武鬥本王應該不是大駙馬的對手,可是大駙馬可不是孤家寡人,公主可是駙馬的娘子,這宮裏的柳妃娘娘和柳昭儀現在威風的狠,她們可都是駙馬的妹妹,駙馬就不為她們考慮一下嗎?”
柳如翰聞言麵色變得更加陰沉道:“上官軒,你說什麽?”
上官軒也冷哼一聲道:“本王在奉勸駙馬爺,說說氣話可以,本王不會計較,可你若是針對本王不利,剛才本王說過的人或許也會很快香消玉損!”
“你敢!”柳如翰氣惱道。
上官軒舉起自己的雙手看了看慢悠悠的說道:“為了這個皇權本王的手上沾了多少人的鮮血本王也數不清,你說本王是敢還是不敢!”
“你!”柳如翰氣的青筋暴跳,下一刻就要跳起來殺人。
上官軒又緩慢的說出一句道:“如果,你肯為了她們和你們柳家人考慮一下,本王覺得你可以考慮為本王效力。本王可以保證你的榮富富貴隻增不減。”
“哈,哈哈哈,上官軒,你以為我是你那種為了自己不顧朋友死活的人嗎?我不恥與你為伍!”柳如翰說完直接起身氣衝衝的走了。
上官軒看著柳如翰的背影冷哼出聲。
周簡馬上走了進來道:“王爺,他沒對王爺不利吧?”
上官軒應道:“無妨,他這人雖然勇猛但有軟肋。”
“王爺用柳家威脅他?”周簡詫異的問道。
“還有公主。”
“可公主不是和王爺一個陣營嗎?”周簡意外的問道。
“我的身邊不需要別人,上官薇也是一樣,等我成功的那天,她們都沒有繼續存在的價值。”上官軒語氣陰森的說著,聽起來讓人不寒而栗。
周簡沉默了,他心裏在想著一個問題,等上官軒成功了,他周簡還有存在的價值嗎?
柳如翰匆匆走出了養心殿,回頭看了看那個鎏金的匾額,冷冷哼了一聲。他已經做了決定,這個養心殿他不會再回來。
隻是,柳如翰並沒有馬上出宮,而是去了望月居。
望月居裏,柳如月正和柳如煙在教訓小宮女。原因是,在剛剛這次上官裕到來寵幸兩個人的時候,這個小宮女也跟著湊了進去,雖然不至於脫光了衣服勾引,但是已經大膽的去摸上官裕的手誘惑,這讓姐妹兩個差點氣瘋了。把上官裕送走後,直接把這個宮女吊在院子裏拷打,大有不打死這個宮女不罷休的氣勢。
柳如翰走進院子的時候,柳如月正坐在主位的椅子上,看著柳如煙親自拿了一根藤條往這個宮女身上狠狠的抽。
“如煙,再用力些,這些小賤人還以為是個人都能爬上皇上的龍床呢。”柳如月往日的溫柔淑德全都不見,取而代之是個窮凶極惡的母老虎的形象,滿臉的陰毒。
柳如煙的樣子也好不到哪裏去,她舉著藤條朝那個宮女抽打的樣子和一個母夜叉相差無幾。
柳如翰站在宮門口看著自己的這兩個妹妹,據說她們美麗溫柔、賢良克己堪稱淑女中的典範。據說,她們友愛兄妹、寬容大度,可是當她們在這個可怕的後宮待的久了,就和上官軒一樣變成了殺人不眨眼的魔王。
柳如翰的心有些疼,他難過的低下頭,怨恨自己的父親,為什麽把兩個單純的女孩子送到了這裏,她們今後的人生無論怎樣都不會幸福了,因為她們眼中隻有權勢。
默默的難過了一刻鍾,院子裏麵的兩個人也發現了他。
柳如月和柳如煙同時吃了一驚,柳如月馬上給柳如煙使眼色。
柳如煙則是立即丟了藤條喊道:“哎呦,我的手好疼,我這是吃了多少酒?我在幹什麽我自己都不知道。”
說著,她身子一軟就要躺下裝睡。
她們兩個幹的事情也知道是不對的,不敢讓柳如翰知道。
柳如翰大踏步的走進去,首先來到了那個被打的已經昏死過去的宮女麵前,掏出匕首割斷了繩子,接住了掉下來的宮女,然後喊道:“來人,把她送去好好休息,喊個醫女來給她治傷。”
婆子們都是認識柳如翰的,自然不敢怠慢,馬上衝上來抬了那個宮女就進了偏房,找房間安置去了。
柳如翰一把拉住了正靠在桃枝身上裝暈的柳如煙冷聲道:“跟我進去。”
說完,他拉著她直接進了主屋。
柳如月見柳如翰的行為如此粗暴,猜到肯定發生了什麽事情,揮手讓下人都退下了,也跟進了房間。
柳如翰見屋子裏再無別人,冷聲道:“我要走了,你們兩個有什麽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