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變故。
傅康的病房裏。
傅瀟瀟看著躺在病床上,麵容明顯蒼老的傅康,唇瓣顫了顫,“爸。”
傅康情緒有些激動,“瀟瀟。”
傅瀟瀟走過去,坐在病床邊,握著傅康的手,“爸,我回來了,你現在感覺怎麽樣了。”
“瀟瀟啊,你回來就好,可別再跟你阮姨置氣了,下次啊偷偷跑出去跟爸說一聲,這一個多月你都去了哪裏?”
看來,爸爸並不知道傅思蔓她們對她做的事情。
傅瀟瀟聽見傅康的話,話語哽咽,她沒有辦法跟爸爸開口,她是被阮芳下了藥賣到黑市,她沒有辦法跟爸爸說,她這一個月經曆了什麽,爸爸的病禁不起刺激了。
她聲音顫抖,“爸,是我不好,讓你擔心了。”
傅瀟瀟一整天都待在傅康的病房裏,中午沈易安送來了飯菜,傅瀟瀟將飯盒打開,飯香撲鼻,她小心的將粥盛了出來,用小勺攪了攪,然後遞給傅康。
傅康最近恢複的不錯,但是醫生建議多吃點清淡的東西。
沈易安將飯盒裏的菜擺好,“瀟瀟,吃點東西吧,醫生說你貧血,這麽大人了也不知道好好照顧自己。”
傅瀟瀟點頭,“我知道了,你也快點吃。”
沈易安往傅瀟瀟的碗裏多夾了幾塊排骨,“你別光說知道了知道了,自己又不吃,快把這些吃完,你看看你,這一個月怎麽瘦了這麽多。”
說著,放下筷子,疼惜的摸了摸她的臉頰。
傅瀟瀟笑著奪了過去。
傅康神色複雜的看了看他倆,淡淡的歎了一聲。
……
傅瀟瀟一直待在傅康的病房裏,晚上就趴在傅康手邊休息。一直到深夜,沈易安來的時候,才把她抱回病房。
連著兩天,傅瀟瀟輸完液就去傅康的病房裏麵守著。
下午的時候,傅康睡著了。
傅瀟瀟看著暖壺裏的水沒有了,就拎著暖瓶去打水。
沒想到回來的時候,她剛剛打開病房的門,看見站在病房裏的一道身影。
阮芳穿著一身紫色的旗袍,脖頸間帶著一條珍珠項鏈,保養得當的臉上看起來剛剛四十左右的樣子,畫著妝,可以看出來年輕的時候一定是一位驚豔時光的美人。
她顯然是很驚訝,然後又生氣,“傅瀟瀟,你怎麽了…在這?你這麽長時間去哪了,也不知道跟家裏人說一聲。”
傅瀟瀟垂下眼睫,安靜的走進病房,將暖壺放在牆邊,淡淡的回答。
“我來看爸。”
阮芳麵上一白,“有你這麽跟長輩說話的嗎?這麽長時間你去哪了。”
傅瀟瀟抬起臉,安靜的看著她,“爸睡了,有什麽事情出去說吧。我這些天是……這幾天發生了什麽,你難道不知道?”
她咬了咬唇,沒有說出去,怕父親聽到被刺激。
這件事情,她不相信阮芳會不知情。
阮芳皺著眉,看向沈易安,聲音變緩,“易安啊,你快回家吧,蔓蔓還在等你。”
傅瀟瀟的手剛剛搭上門把,冰涼的觸感讓她一激靈,她轉過頭看著阮芳,然後又把目光落在那道英俊挺拔的身影上。
她突然聯想到前天早上她借了王姨的電話,電話那端傳來的女聲。
現在想起來,還真的是有點耳熟。
那天早上她頭暈的厲害。
隻是她沒有想到的是,僅僅是過了一個月,會發生這麽多讓她來不及喘息的事情。
她看著沈易安,一時間不敢相信。
阮芳踩著高跟鞋,聲音尖銳,“易安,你和蔓蔓的婚事也該好好的準備一下了,畢竟蔓蔓懷了你的孩子…”
阮芳看了傅瀟瀟一眼,話語恰當的停下。
傅瀟瀟轉過身,拉開房門走出去。
沈易安往前走了幾步,“瀟瀟。”
傅瀟瀟關上門,同時也聽見了阮芳說的話。
“易安啊,蔓蔓懷孕了,喜歡吃酸棗幹,我回來的時候買了一點,你給她捎過去。”
傅瀟瀟像是瘋了一般的往前跑,中途不小心撞倒了什麽人,她隻是低聲說了一句‘抱歉’步伐並沒有停。
她實在是不知道該去哪裏。
不停的在路上跑著,一直到她感覺到累了,才坐在馬路兩邊的休息椅上。
傅瀟瀟閉上眼睛,微微的靠著椅背,斑駁的陽光透過樹葉之間的縫隙落在她的臉上。
她的臉像是在發光一般,並不美豔的五官在一瞬間讓人覺得驚豔到奪目,纖長濃眉的睫毛輕輕的覆在眼瞼,投下淡淡的光影。
沒有人知道,她此刻的內心是怎樣的緊繃。
即使臉上的陽光再溫暖,她的心底卻是一片死灰。
她不由得想起被囚禁在別墅裏的那一個月,麵對孤獨,麵對那個讓她害怕的男人,她都沒有像現在這般的無助。
她曾經的希冀,那個帶給她溫暖光明的男子,在這短短的一個月的時間裏就背叛了她們的感情,和她的妹妹搞在了一起。
傅瀟瀟抬手摸了摸眼眶,幹澀,一點淚水都沒有,原來,她也能這麽堅強。
一直到夜幕漸深。
傅瀟瀟才站起身,頭有些暈,她揉著太陽穴,眼皮卻越來越重……
意識漸漸的消散。
站在不遠處,兩個黑衣人見狀大步走過來。
其中一個將傅瀟瀟抱了起來,但是有些為難,看著同伴,“怎麽辦啊。”
“不知道,先生隻讓看著她,沒說碰到這種情況怎麽辦啊。”
……
醫生走出病房,看著站在走廊上,氣息沉冷的男人,“這位小姐的情況不是很好,嚴重的營養不良,貧血,再加上發燒,已經給她輸液了,大約明天能醒。”
男人點了點頭,走進病房。
現在是晚上十一點左右。
病房裏光線明亮,躺在病床上的女生身形消瘦,在厚重的被子下幾乎沒有呼吸起伏,唇瓣蒼白幹涸,臉頰沒有一點血色。
陸祁深沒有帶麵具,俊美斯文的臉上一派冷漠,但是眼底微微有波瀾起伏,他抬手,骨節分明的手指關上一盞燈,病房裏麵的光線變得柔和。
他站在病床邊,高大的陰影落在她的臉上。
“我隻不過把你放出去三天而已,你看看你把自己搞的這麽狼狽。看來,我不應該放了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