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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 深宮之中,日常戲碼

  “公主殿下,請公主殿下出城吧!”


  “本公主心意已決!”


  留仙宮。


  將弄影跪於黎桑公主身下,擔憂道:“若太子殿下知曉公主擅自入城,並且還要在雨花台上獻舞,定然會怪罪公主殿下的。弄影也將難辭其咎……還請公主殿下……”


  沒心思聽將弄影多舌,黎桑鳳鈺打斷道:“那就不要讓他知曉唄!他將我當病人一樣困在城外,自己卻深陷龍潭虎穴,我作為黎桑的公主,又豈能坐以待斃?將弄影我告訴你,皇兄若是知曉我入城的事,我定然饒不了你!”


  “此事事關公主殿下安危,恕弄影難以從命!”將弄影長跪不起。


  “你不要忘了我也是你的雇主!殺手就該無條件服從他的雇主!這是你們神將司的死令!怎麽?你敢違背不成!”


  黎桑鳳鈺朝將弄影狠狠怒斥道。


  被她的話一震,將弄影頓時啞然。最後,隻能無奈道:“弄影……不敢。”


  聽此,黎桑鳳鈺心中的怒氣才有些消減,“你起來吧!”


  繼而提醒著說:“雨花台獻舞一事,該怎麽安排,你應該清楚吧!”


  黎桑公主的態度既這般決絕,將弄影便不再顧慮什麽,回話:“請公主殿下放心,弄影知道怎麽做。”


  黎桑鳳鈺滿意一笑。


  隨後,將弄影便喚來撲螢。


  “美人。”


  “將這位歌女帶去辛夷殿安置,選幾個上等婢女好生照看著,沒有我的命令,其他人不得靠近!”


  “奴婢遵命。”


  芙蓉玉暖宮,鈴蘭殿,歌女就寢的地方。


  鈴蘭殿的殿外,有一處寬闊的台子,原本喚作花影台,自美人接管芙蓉玉暖宮後,“影”字便被改成了“景”字,其原因卻不得而知。


  此時花景台上,雪花漫漫,卻仍舊有一歌女赤足其上,舞水袖,弄清影,不知困倦似地。


  “好姐姐,快下來吧!”


  歌女彩還,站在殿外朝那跳舞的歌女大聲地喊了一句,見她沒有任何反應,繼而又勸。


  “我說你跳得再賣命又能如何?到頭來還不是一場空!今天合歡殿那出好戲,你還沒看明白麽?人家先遭美人厭棄,後得美人賞識,總之是變著法子,將一身本事耍得淋漓盡致,這人呀,總是習慣先入為主,人家那好印象自然烙印一般印在了美人的腦海裏,美人想不記住她都難!咱們縱然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及人家那套花心思呀!”


  雪還在下,花景台上的歌女依舊癡迷在舞蹈上。


  “哼!”


  倚在榻上的兆佳瓏月,可把外麵的話聽得一清二楚,手裏剛抓起的一把香瓜子被她冷哼一聲扔回了盤子裏,眼裏仿佛有火在燒。


  “我瞎了她的狗眼!要是在兆佳府裏,我準要叫人去撕爛她的嘴!”


  “三小姐,您跟一個不懂事的歌女置什麽氣呀,不就是一個市井裏出來的丫頭把宮殿當街罵了麽!不值得理會。”


  蕭曉荷走過來,一邊將灑出來的香瓜子拾掇好,一邊心平氣和地勸慰道。


  “她那不是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麽!”兆佳瓏月的腦海裏不斷翻湧著方才在合歡殿的畫麵,“我倒要看看,她有多大本事能鬥得過我!”


  她灼灼的目光在寢殿中一掃,問蕭曉荷:“人呢?”


  蕭曉荷頓了頓,朝殿外一瞥,“不正在那罵著麽?”


  “不是她!我說那個下賤坯子!”兆佳瓏月罵罵咧咧道。


  蕭曉荷困惑的眼神,同思緒在殿內轉了一圈,“哪個下賤胚子呀?”


  兆佳瓏月急得輕嘖了一聲,“哎呀!就那個嘩眾取寵的!”


  蕭曉荷呆了呆頭,可算是搞清楚了,“你說白姑娘呀!方才我見她往椒爨院去了。”


  “白什麽白!”兆佳瓏月正氣著,登時被蕭曉荷拍了拍,頓了聲,朝殿門口看去了。


  “大家快來!分饅頭了!”


  聽到有吃的,殿內的人聚到了一起。


  “撲螢說怕咱們吃多了跳不好,身子容易走形,便沒給咱們準備晚飯,但這天寒地凍的,不吃飽哪有力氣跳呀,我呀,就到椒爨院向那些宮女太監要了些!”


  白餌,笑著邁進了殿門。


  站在前排的歌女因為合歡殿的事,心理有些扭曲,起初還有些猶豫,但的確是餓了,澀澀地開了口:“白餌姑娘……可以給我一個嗎?”


  “可以呀!”白餌答應著,旋即從籃子裏掏出頭一個饅頭,笑盈盈地遞到了她的手中。“來,拿著!”


  “白餌姑娘,我也想要一個……”


  既有人開了頭,便有人接二連三伸了手。


  “都有,都有,一人一個!來……”白餌一邊忙著分饅頭,一邊插話:“你們呀,叫我小餌就行了,既然咱們有幸同在一個屋簷下,咱們以後便是一家人了!一家人就不要那麽生分……”


  “誰跟你一家人!”


  人群後頭,一把怒火燒了起來。


  所有人頓時怔住了,紛紛向後望去,隻見榻上的兆佳瓏月甩著衣袖站了起來,麵色冷若冰霜。


  “跟你同一個屋簷,是我兆佳瓏月這輩子最大的不幸!”


  “誒——”蕭曉荷想要阻她,奈何她動作一狠,推開人群,朝白餌迎麵走去。


  大家知趣地退了退,默不作聲了。


  “這位姐姐說笑了,相逢即是緣,哪裏來的不幸。”白餌從容地說道,眉眼裏猶帶笑意。


  “你少給我在這裝!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玩的是什麽心思!那邊剛巴結上美人,如今又來巴結我們!怎麽?剛來沒一天,就想在這芙蓉玉暖宮稱王稱霸呀!”兆佳瓏月將白餌瞪得死死的。


  “姐姐真是說笑了,美人那裏我保命還來不及,豈敢巴結?大家站在同一個屋簷下,都是替君主賣命的,誰也沒比誰高貴,我巴結你們作甚?”白餌淡淡一笑。


  “哼!”兆佳瓏月嘲諷一笑:“敢情是想著攀高枝呀!今日你費盡心思在美人這出了頭,不就是為了在慶國大典那日去勾引皇上麽!一個小小的下賤坯子也不想想自個的身份,還真以為自己可以一夜之間飛上枝頭變鳳凰呀!”


  “勾引皇上?”白餌驚訝一問,繼而笑笑:“兆佳瓏月,我想你是會錯意了,我入宮可不是為了勾引自己的仇人!”


  此時,花景台上練舞的那位,出現在了殿門口,三千青絲紮成了馬尾,被雪染得斑白,冷冰冰的雙眉雖然有些粗,一張麵貌非但沒有因此顯得突兀,反而英氣側漏,頗有女中豪傑的風範。


  殿門被堵,她冷瞳盯得緊,不動聲色。


  從內殿拿了披風的歌女侍月,正要擠出人群往殿外趕去,見此,她不禁停了步子,在人群裏說了一句:“讓。”


  白餌的話一說完,氣氛便是死寂的,幾個歌女東避避,西挨挨,才勉強擠出一條小道。


  侍月邁出門前,這才將人給扶進來,眉頭皺得緊緊的。


  “你這話什麽意思!不為君主?那你入宮是為了什麽呀?”兆佳瓏月眉心一擰,似笑非笑地走近白餌,“難不成,你還想造反呀!”


  “三小姐!這話可不能亂說,要掉腦袋的!”蕭曉荷心髒跳得厲害。


  “是呀是呀……”


  其他歌女跟著附和,一個個提心吊膽的,侍月陪著練舞的歌女,繼續朝裏走去了。


  “還裝什麽裝呀,打從一開始就在裝,這裏麵就數她心機最深,裝來裝去不就那點心思嗎,誰不想借著這次機會博得皇上的青睞呢?城外兵荒馬亂,整天惶惶不可終日,若能得皇上寵幸,這命就不一樣了!”


  “仗著自己舞藝好,把風頭都占盡了,你讓我們還怎麽活呀,這剛到宮中剛以為有點希望了,現在又絕望了。”


  有人終於把氣撒出來了。


  白餌剛想說什麽,聽到有人這般嘀咕,她徹底沒話說了。


  人各有誌,各聽天命吧!


  “饅頭還熱乎,大家趁熱吃。”她沒再理會任何說閑話的人,隻是把注意力都放到手裏的籃子上,“餓了吧,來,拿著。”


  心思被人挖了空,還在這裏裝模作樣?


  兆佳瓏月非得撕破她偽裝的皮不可!

  “啪!”


  籃子被她上前一扯,砸在了地上,饅頭滾了出來,無聲無息的。


  白餌手心一寒,原本清澈如水的眸子一時間仿佛被凍住了般,冷唇未啟。


  “下賤胚子!你裝呀!接著裝!”


  見白餌徹底沒話說了,兆佳瓏月反倒是不樂意了。


  “你們一個個都別上她的當了!這會兒端著一籃子饅頭來說是一家人,等她爬上龍床那天,你們一個個都要死得難看!”


  兆佳瓏月這話一說,歌女們剛到手的饅頭一個個石頭一般,接二連三地砸到了白餌身上。


  “要吵要鬧請去殿外!你們不休息,還有人要休息呢!”


  內殿裏頭,侍月驟然大喊了一句,語氣裏滿是不悅。


  這麽一喊,才有歌女主動離場,一個,兩個……


  聽到又有人敢造次,兆佳瓏月本來也是不滿的,但此時的矛頭是白餌,其他的姑且就放放了。


  “我告訴你,有我兆佳瓏月在,領舞的歌女你還是趁早放棄!若是不聽,哼!我有的是法子對付你!”


  她朝白餌丟了個警告的眼神。


  最後,還是蕭曉荷及時將兆佳瓏月拉走的,不然又該出什麽亂子了。


  隻要不輕易惹事。


  便能平安度過接下來的兩個晚上。


  等到了慶國大典前夕,我們還會再見麵的。


  她在心裏一遍一遍地念著季青雲臨行前交代她的話,直到內心足夠平靜。


  看著地上那些被糟蹋了的饅頭,白餌彎下了腰。


  也該清場了。


  “好姐姐,有傷到哪裏嗎?”


  一個溫柔且略帶憂鬱的嗓音浮在了耳邊。


  餘光裏,出現了一雙白皙的手,幫她拾著饅頭。


  白餌目光輕抬,她穿著一襲淡淡的白裙,三千青絲未成發髻,自然披散在腰間,兩揪青絲垂在胸前,頗有江南女子的婉約之美。


  她的出現,空氣中便莫名氤氳著一股淡淡的清香。


  白餌輕輕地搖了搖頭。


  “我叫鳳小小,你叫我小小便好了。你叫白餌對嗎?以後我叫你小餌姐姐吧!”


  鳳小小,自報家門。


  被她眼裏那份如水般的澄澈一震,白餌點了點頭,眼底流著淡淡的光。


  風塵府,風雪淒迷。


  “公子——”


  鶯鶯一襲倩影,從九曲長廊上衝向落花院裏,一遍又一遍地尋找,手中的燈盞明明滅滅。


  “鶯鶯姑娘!有線索了!”


  一婢子一頭紮進風雪裏,向鶯鶯匯報。


  “公子在哪?”鶯鶯心急如焚地問。


  “聚龍城那邊傳出的消息,說,好像看見公子入城了。”婢子緊著神色道。


  “公子怎麽會突然想著入城啊!”鶯鶯震驚不已。


  “該不會是因為太子殿下吧。”婢子小心地說。


  “我不是早就叮囑過你們,不能在府中議論任何有關府外的事情嗎!”鶯鶯怒道。


  “鶯鶯姑娘!您可能不知道,昨天夜裏府裏不是招了個新婢子嗎!那婢子狐媚得很!每次你不在,她就主動往公子屋裏送,準是那狐媚子說漏了嘴!”婢子一眼一板地湊到鶯鶯耳邊說。


  鶯鶯當即砸了手裏的燈盞,一個勁往長廊上衝去了。


  怕隻怕,公子已經知曉大皇子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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