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六層油布
第31章六層油布
“我們拿?”陳飛揚又問,這個範裏貴還真是有意思,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如此的讓人聽不明白。
“是的,想當初,電台是從這個大酒壇口裏硬塞進去的,根本就不可能拿出來。”範裏貴如此說。
“這酒壇子裏還有酒嗎?”杜西南問道。
“酒壇裏沒有酒,那還能叫酒壇嗎?”範裏貴卻反問道。
“弱智。”傻大個的嘴裏崩出來一個名詞兒。把杜西南氣的直翻白眼兒,卻沒有動怒,現在不是鬥嘴的時候。
“範老板,是你放進去的,你一定有辦法拿出來吧?”陳飛揚又問。
“是的,辦法隻有一個,那就是把酒壇砸了,酒就白瞎了。所以,還是你們動手吧,我真心有些舍不得,這麽多的好酒,得有一百多斤呢。”範裏貴說著,眼神裏露出百般的無奈。
“你們躲開點兒。”陳飛揚說道,事情已經很明確了,現在就是司馬光砸缸的時候了。他陳飛揚現在就是司馬光。
眾人向後退了一步,酒窖裏的地方狹窄,也退不了幾步。
陳飛揚抬起右臂,稍一較勁兒,寸勁兒,一個右手小直拳,就砸在了大酒壇上麵。
哐嘩嘩嘩——
大酒壇碎了,陶片四散,滿壇子的酒流了一地,酒香濃鬱,真是可惜了好酒呀。
範裏貴手裏的手電筒的光亮,此時,正照在了一個黑乎乎的跟一塊厚重的城牆磚一樣的東西之上,它安然地呆在酒壇的底部,是那麽的安靜。
“就這東西嗎?”杜西南伸出雙手來,一把就把城牆磚給搬了起來,“還挺重的。”
“老杜,你要是搬不動,那就交給我。我不嫌重。”傻大個又說。
“陳隊長,我們上去吧,這裏光線不好,看不清楚,把它搬到我的書房裏麵,你們好好看看,還能不能用。”範裏貴說。
“嗯。”陳飛揚答應著,眾人轉過身,走出了地下酒窖。
傻大個臨出酒窖之前,看著一地的酒,嘴裏還說:“真是可惜呀,多好喝的酒呀,就這麽白瞎了。”
來到了範裏貴的書房,把城牆磚放在了範裏貴的算賬桌子上麵,範裏貴趕緊著把賬本算盤給收了起來。
直到這時,眾人才看清楚這個城牆磚的整個模樣,之所以是黑乎乎的,是因為外麵包裹著黑黑的油布,而且,包裹的很仔細,還用蠟封著口。
“範老板,有剪刀嗎?”陳飛揚問。
“有。”範老板轉身出去,時間不大,手裏就拿著一把剪刀走了進來,陳飛揚接過來一看,王麻子剪刀,還真是一把好剪刀呢。
陳飛揚拿起剪刀,七裏八叉,就把油布剪開了,可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裏麵竟然還有一層,他就繼續剪,又剪開一層,還有一層。
陳飛揚扭頭看了看範裏貴。
“當時是我老婆包的,我也不知道包了多少層。”範裏貴一笑,不好意思地說。
陳飛揚聽了,不但不生氣,而且是越來越欣喜,包裹的層數越多,就說明包裹的越嚴密,酒水
一連剪開了六層油布,電台的真容才顯露了出來。
陳飛揚看的清楚明白,好端端的一套電台,完好無損,連收發報佩帶的耳機也還在,這不能不讓陳飛揚大喜過望。
“範老板,真是太感謝你了,這個電台我們要了,至於錢嗎?”陳飛揚用雙手一把握住了範裏貴的雙手,激動地說,“我們回頭就去給你湊,應該能給你湊夠了。”
“啥錢不錢的,你們要用,就趕緊拿走,放在我這裏也很不安全,真要是讓鬼子知道了,真是要殺頭掉腦袋的。”範裏貴見陳飛揚如此的至誠,就說。
“這可不行,電台我們拿走,錢也一定要給,這次來古城身上的確沒有帶多少錢,下次再來,一定把錢給你補上。”陳飛揚笑著說,“哎,範老板,古城有銀行嗎?”
“有是有,全是鬼子開的銀行,鬼子的錢在鬼子的占領區,也是很管用,能買到真東西,我們做生意的,也都用,上次你給的那些偽幣,那也都是錢呀。”範裏貴說。
“那是鬼子給我們發的軍餉。戰士們手裏還有好多,以後來你這裏喝酒。”
“行啊,歡迎常來。”範裏貴笑著說,心裏卻在想,你們還是少來為好,每來一次,都把我嚇的不輕,這次,如果你們能把電台帶走的話,還真的是幫了我一個大忙,把這個燙手的山藥蛋兒給扔出去了。
“一千塊大洋能換多少鬼子的偽幣?”陳飛揚又問,這個他得問清楚。
“大洋在全國都能用,而偽幣卻隻能在鬼子的占領區能用,要說一塊錢最少能換一百塊偽幣,這是黑市的價格,沒有人敢明目張膽的交換。鬼子是不會讓這麽幹的。他們不讓使用大洋,隻推廣偽幣。”
“哦,我知道了。”陳飛揚點了點頭。
“範老板,還得請你幫忙,把電台給我們運出城去。”
“這一點兒問題也沒有,到了晚上,我把電台藏在泔水車裏,很順利的就能出城。鬼子漢奸連問都不會問的。你們在城外麵接應著就行了。”
“好,好,這真是太好了。那這個事兒就交給你了,還麻煩你老婆把電台重新包裹起來,我們趕緊吃飯,吃過飯就出城,在城外等你的泔水車。”
“好的,陳隊長,我保證萬無一失。”範裏貴拍著胸脯打了包票。
陳飛揚他們重新回到了二樓的包間,菜都已經上了一半,剩下的還在廚房裏做著。
“我先聲明,你們三個趕緊吃飯,馬上出城,在城外接應範老板的泔水車,把電台收好,馬上回雲窩村,把電台交給姚妹兒。”
“是!隊長,那你呢?”杜西南問。
“我還有點兒小事,辦完了才能走。”陳飛揚一笑。
既然陳飛揚不說,他們三個也就不問。
“飯菜可勁兒吃,有的是,酒,不能喝,一點兒也不能喝,喝了酒,你們出城就會遇到麻煩。”
“隊長,你不是個爺們兒,你耍賴,你說過,要在這天府酒樓裏請我喝酒的。”傻大個一聽,有些不高興了。
“傻大個,你喝酒可以,兩天以後再出城,別跟著我們。”陳飛揚又是很一本正經地說。
傻大個一聽,蔫了。
四個人大口吃肉吃菜,看著桌上擺著的汾酒,望酒興歎。這個洋罪受的,還真是有點讓人難受呀。
夥計範缸再次上菜來到包間裏,看著他們並沒有喝酒,就說:“我說,這麽好的山西汾酒,你們咋不喝呢?”
“滾一邊兒抱屎蛋兒吃去吧,我看見你就煩。”傻大個一聽,劈頭蓋臉地就把範缸給罵了一頓。
範缸傻了,這是哪一出呀,白挨了這一頓臭罵,他識趣的趕緊溜出了包間。心裏想著,真他娘的一群要飯的,連汾酒也不喝,傻逼。
眾人吃過了飯,杜西南帶著傻大個和劉鐵柱順利地出了古城,在城外鬼子偽軍看不到的地方,遠遠地等。
“連一口酒也不讓喝,真不是個爺們兒,耍賴。”傻大個的嘴翹的老高,能拴兩頭小毛驢了。也沒有人理他,就讓他一個人嘟囔。
吃飽了飯,打發走了杜西南三個人安全出了城,告別了範老板,他就在古城的大街上溜達。溜達來溜達去,他就走到了一個日本人開的大和銀行門前。
“臭要飯的,滾遠點兒!”一個偽警手裏提著個警棍,衝著陳飛揚吆喝著,“別他娘的站在這裏礙事兒。”
“乖孫子,你咋給爺爺說話呢?”陳飛揚沒有生氣,一笑,不緊不慢地說。
“你他娘的敢罵老子?”這個偽警氣壞了,提著警棍就向著陳飛揚衝了過來。
陳飛揚不但不跑而是直接就衝著偽警衝了過去,兩人相距也就四五米遠,眨眼間兩個人就撞到了一起。
偽警劈頭蓋臉的一棍打來,陳飛揚卻以比他更快的速度衝進了他的懷抱,雙掌放在胸前,並沒有推出去,而是發了寸勁兒,如果不仔細看的話,還真像是兩個人的身體撞在一起的樣子。
哐。
兩個人的身體重重地撞在了一起,偽警直接被撞飛了出去,哐,的一聲,摔在了地上,全身疼痛,連爬起來的勁兒也沒有了。
“快來人呀!警察打小孩兒了!”陳飛揚見偽警被撞趴下,他也趕緊坐在了地上,大聲地喊了起來。
陳飛揚這一叫,還真的又從銀行裏麵出來了一個胖偽警。
“咋回事兒,小孩兒?”胖偽警問。
“他打小孩兒?”陳飛揚指著還趴在地上哎喲的那個偽警說。
“老六,你這是咋了?打個小孩兒自己還躺在地上不起來,這是碰瓷兒的節奏呀?”胖警察笑著說,走到了老六的跟前。
“虎哥,你就別拿我開心了,跑的猛了點兒和這個小孩撞了一下,把我撞的腰疼的老毛病又犯了。”老六衝著胖偽警說。
“來,我扶你起來。”虎哥把老六從地上攙扶了起來,“我看你呀,不是腰疼的老毛病又犯了,是昨天晚上逛窯子太賣力了,嗬嗬。”
“這個小要飯的,還真有勁兒。”老六正說著話,“嗯?那個小孩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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