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第88章 ：家庭大戰（上）

  小夫妻倆最近被林夕的病折騰的茶飯不思，對任何事都失去興緻，兩人之間也豎起一層薄薄的屏障。好在，秋然還算體貼，知道林夕身體不適，上下班都會接送，免去舟車勞頓，損傷精力。 

  這晚下班，夫妻兩肩並肩進門，推開大門的霎那，兩人同時一愣，二居室的套房內，一片昏暗，屋裡靜悄悄的，有點嚇人。兩人對視一眼，都很奇怪，文母去了哪，秋然出聲叫喚：「媽，媽，媽。」一連叫了三聲，沒人答應，隨手打開客廳的燈，沙發上沒人，廚房也是空蕩蕩的，看這情形，清鍋冷照的，今晚沒現成的晚餐享用了。 

  秋然有點著急，平日里文母不會招呼不打便出門的，很少有不回家的時候，這是去了哪呢？便走進客房查看，果然，黑壓壓的房間里，透過幾縷路燈的昏黃光線，文母孤單的身影道理在窗前，較小的身軀，顯得很是蒼老，似乎心情不好。 

  「媽，怎麼啦，怎麼站這呢？」秋然關心的開口，大步上前，文母未理睬兒子，偷偷的抹著眼淚。 

  林夕聽到聲音也走了進來，叫了聲：「媽，您沒事吧。」 

  文母看見媳婦，火氣十足，瞪大了雙眼，沖著門邊嚷道：「我有事？我看你是巴不得我有事吧。」 

  面對婆婆莫名的怒火，林夕委屈的很，但不敢出言相撞，低著頭不作聲，秋然拽了拽老媽的衣角，打著圓場：「媽，這是怎麼啦，有話好好說。」 

  看兒子的架勢，是站在媳婦一面的，讓文母更是怒火中燒，嚷道：「我怎麼啦，你們怎麼不問問你們怎麼啦，我還是不是你媽，有了媳婦就忘了老娘是怎麼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的是吧。」 

  婆婆的惡言惡語，一下子把林夕給弄哭了，吧嗒吧嗒的只掉淚，加之病情的壓力，讓她傷心不已，轉眼抽泣不止。 

  「怎麼的，我是罵你還是打你啦，哭給誰看哪。」文母並未消氣，覺得媳婦那是在裝柔軟，博取兒子的同情，讓兒子怨她的不是。 

  「媽，好啦，這不早上還好好的嘛，小夕也沒惹您，好好的，發什麼火啊。」 

  「沒惹我，你們沒惹我，我就發火，我是瘋子還是什麼的。」 

  「媽，我求您了，有事您好好說，消消氣，好吧。」 

  「好，我好好說，我問你，你們是不是去醫院了。」 

  聽到「醫院」兩個字，夫妻二人吃驚不已，林夕抬起頭，淚眼婆娑的看向秋然，以為是他泄露的，秋然也在看她，眼神似乎在證明他的清白，不是他。 

  「怎麼？不敢說了，是吧。」文母看兩人沉默不語，更是咄咄相逼，繼續說道：「那就我來說，小夕她根本沒懷孕，是生病了，是吧？」 

  秋然苦惱的抓抓頭，想不通怎麼會泄露的，這個問題，夫妻倆一直想不出完全的對策，所以遲遲不敢開口，現在這個局面，讓倆人束手無策。 

  「是，我沒懷孕，我沒懷孕，嗚嗚嗚。」秋然沒開口，倒是林夕說了，那副被判了死刑般的模樣，很是凄涼。 

  「肯承認了是吧，哼，怎麼，如果今天我不問，是打算瞞我到什麼時候啊，啊？」最後一句，文母幾乎是用吼的。 

  這樣的場面，尖酸刻薄的話語，徹底擊垮了林夕，讓她失去理智，情緒失控的跟著吼了起來：「瞞，我願意瞞嗎，是您的自以為是，是您自己給自己找的不痛快，我從頭到尾都沒說過我懷孕了。」 

  林夕的大喊大叫，把秋然激怒了，覺得她不尊重長輩，板起臉，對著她便是一頓訓斥：「林夕，你這是在跟誰說話呢，你，這麼大聲是說給誰聽啊！」 

  三人都發泄完，房間里陷入沉默，一片沉靜，只留下心跳加速的聲音。文母看兒子站在自己這邊，來了勁，不依不饒的說道：「哼，我說我的命怎麼這麼好呢，娶了這麼個孝順的媳婦。」 

  「媽，好了，消消氣，少說兩句吧。」秋然不敢看林夕的眼睛，剛才那一吼，現在有些後悔，他不該衝動的，可沒控制住，也怪最近人很浮躁，看著老婆水汪汪的眼睛，心裡其實很疼的。 

  「你這個臭小子，你眼裡還有我這個媽啊，今天如果不是李蔓打電話過來，你還想瞞我到什麼時候？」文母邊說邊錘了兒子一拳。 

  「李蔓？」秋然心裡暗叫不好，自己的一時嘴快，如今可闖大禍了。抬眼看向林夕，她也正疑惑的看向自己，眼裡儘是譴責，看來是誤會什麼了。 

  「媽，李蔓什麼時候打電話給您的？」 

  「今早啊，她以為我知道了，好心的打電話來關心關心，沒想到，我還一直被你們蒙在鼓裡呢。」 

  林夕無語了，沒了力氣再辯論什麼，婆婆是長輩，說什麼都對，說什麼都得聽，可她不願不想聽，那一句句指責，像銳利的尖刀，句句刺進心臟，痛的她快要死去，只能躲進自己的殼，如同行屍走肉般移動腳步回了房間。 

  看出了林夕的異常，秋然心裡很是擔心，沒心思再和文母膠著，便要跟著走出去，不料卻被文母拉住。 

  「秋然啊，餓不，媽今晚沒心思做晚飯，要不給你下碗面吧。」 

  「媽，我不餓，您自己吃吧，我先回房了。」顧不得文母是不是會生氣，秋然掙脫老媽的手，追著林夕去。 

  文母自然是不樂意了，心裡咒罵：「臭小子，心裡就想著老婆，老婆再好能有老娘對你掏心掏肺，沒出息的東西。」罵歸罵，心裡還是疼的緊。 

  主卧室里，依舊一片黑暗，林夕一頭扎在枕頭下，嗚嗚啜泣，秋然被那陣陣哭聲擊打的疼痛，小聲開了口：「老婆。」 

  林夕並未理會，越哭越大聲，秋然知道自己是傷到她了，趕緊上前，蹲在床頭，伸出手，撫摸著她的背，說道：「老婆，別哭了，是我不好，我不該大聲說你，別哭了。」 

  倆人這樣的姿勢維持了約一刻鐘，林夕冷靜下來，止住哭泣，吸吸紅彤彤的鼻子，布滿紅絲的眼睛，看起來十分的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