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第92章 ：娓娓道來（下）

  倆個女人悲慘的哭聲充斥著小套房，壞破了夜晚的寧靜，哭聲不大，卻很凄涼，聽著讓人跟著悲傷。 

  「小夕，你聽我的，這次你一定要聽我的，文秋然那個王八蛋，你別回去，就住我這，我就不信他不著急。」王嵐的氣還未消，想著如何整頓秋然，她一定要替好友出了這口氣。 

  「住下了，然後呢？」林夕比較理智，不會只想著心中的不甘心，想著出氣發泄，畢竟婚姻是她在走，只有走在路上的人才深有體會，於是說道：「嵐，我知道你的想法，其實我自己也覺得暫時住你這比較好，但我不是為了出氣，我只是覺得雙方都應當冷靜冷靜，讓我婆婆也有個接受期，不過，我擔心回去后，我們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小夕，你可能認為我不理智，比較衝動，可是生活是屬於我們自己的，活在當下，讓自己舒心比較重要，不是嗎？」 

  「哪有那麼容易呢？」 

  「是不容易，可路是人走的，我們自己的選擇。」 

  「是啊，既然我們選擇了，再艱難的路也得繼續前進。」 

  「你為什麼不換種思路，這條路走不通，我們可以轉個彎，前面還有其他的路，你為什麼不試試呢？」 

  好友的意思很直白，林夕聽的懂話里的意思，讓她一時找不出話答覆，只能沉默不語，直視著好友。 

  王嵐被看得直發毛，猜不出對方心中的想法，但她不後悔說出此番話，她認為無論是婚姻還是愛情，自己活的舒心愉悅最重要。 

  「逃避不是辦法，我願意儘力解決，排除路途中的障礙。」林夕眼神堅定，不為所動。 

  「你呀，就是死心眼，我真的是找不出文秋然丁點的魅力，怎麼就把你給吃的定定的，哎。」王嵐很是不甘，還再數落。 

  「他很真誠，不是嗎？」林夕說出了秋然最打動她的地方。 

  「切，這年頭哪有什麼老實人啊，就你天真。」王嵐搖搖頭不以為意。 

  「嵐，其實秋然真的不錯，對我遷就包容，積極上進，只不過生活帶給我們無數的不快，讓我差點忘了他的好了。」 

  「我看你真是中毒太深，男人婚前婚後是兩樣，你能保證他沒變，他要真有那麼好，今天你也不會哭著坐我這。」王嵐不屑好友的理論。 

  「呵，或許吧，可我不認為是他變了，我或許也變了呢。婚前婚後，我們的心境應該都有變化吧。」 

  「你要是真變就好了，我還巴不得你變呢，趕緊把文秋然給甩嘍，保證給你送個優質品種，愛你愛的死心踏地。」王嵐說笑著，只有她自己知道話里的意思。 

  「好男人哪那麼容易找？」林夕搖搖頭，表示不贊同。 

  「怎麼沒有？」王嵐來了勁，神秘兮兮的笑了，說道：「或許啊你身邊已經有了，只不過你不知道而已。」 

  「你以為是在拍電視嗎，有個優質男默默的關心你，守護你，大仁哥也只有電視里才會出現。」林夕早過了青春期，任何不切實際的想法都不會出現在腦海。 

  王嵐知道好友的倔勁，有些紙是不好捅破的，乾脆放棄勸說，笑笑說道：「我是開玩笑的啦，有那樣的優質男我早就上了，對吧，哈哈哈。」 

  「你呀，呵呵呵。」林夕被好友的神情逗樂了。 

  「怎麼樣，心情好些了吧。」 

  「嗯，嵐，謝謝你，要不是你，我今晚真是沒處可去了。」 

  「三八啊，好姐妹分那麼清。」 

  王嵐像個漢子，拍拍林夕的肩膀，逗得倆人哈哈哈大笑，笑的眼淚都出來，順著臉頰流到嘴角，其中的滋味只有嘗的人自己知道。 

  夜漸漸深了，可秋然還了無睡意，心中有絲牽挂，後悔自己的不冷靜，同時又很焦慮，文母那邊應該如何勸說，婆媳間今後的相處，他應該如何來調解？ 

  悄悄的，秋然起身走出卧室，來到客廳沙發坐下，點燃一支煙，深吸了一口。瞬間，客廳的上空煙霧繚繞，像團迷霧籠罩著他。額頭緊鎖的眉角，泄露了他此刻的心緒，每吞吐一口煙，便是自己焦慮的心情垃圾，吐出去，又吸進來，反反覆復，到最後，身體里是吐乾淨了，可那團煙霧在身體外邊圍繞，怎麼也揮散不開。 

  轉眼間，一支煙抽完了，可心中的煩惱還未解開，第二支很自然的便點燃，這樣來來回回，沒多久，茶几的煙缸里塞滿了煙蒂。 

  「咳咳咳。」或許是抽的多了，又或許是吸的太猛，太急躁，秋然開始不停的咳嗽，咳的非常厲害，眼角都咳出淚水，緊接著鼻頭泛紅。 

  大男人，在深夜裡孤伶伶的坐著，默默的流淚。腦子裡不受控制的想起老婆，想著倆人戀愛時的種種，想著認識當初的情景，那種甜蜜美好令他嚮往。想著想著，淚越發的湧出，讓他一時沒控制住情緒，嗚咽著發出聲音。 

  文母是被一陣咳嗽聲給吵醒的，本來有些心思，睡的不大安穩，有些小動靜便醒了，起身披了件外套，擰開門的霎那，透過陽台灑進的月光，看到了沙發上孤單的身影，一下子觸動了情感的弦，鼻頭一熱，紅了雙眼。 

  文母無聲無息的來到客廳，輕喚了聲：「小然。」 

  秋然正吸了口煙進去，被文母的聲音驚到，嗆的猛咳嗽，同時沒忘掐了手上的煙頭。文母趕緊給兒子倒來杯水，遞過去，說道：「快，小然喝口水潤潤嗓，別嗆到嘍。」 

  「媽，怎麼還沒睡啊？」秋然喝了口水，放下手中的杯子，看向文母，出聲關心。 

  「哎，你說我，自己不還是沒睡。」文母看著茶几上的煙缸，嘆息著搖搖頭，很是擔心。 

  「嗯，我就去睡了，媽，您也早點休息吧。」秋然不想讓文母擔心，催促老人家去休息。 

  「你這樣讓媽怎麼睡的著啊？」文母急的眼睛濕潤。 

  「媽，我沒事，您早點睡去吧。」 

  「小然，你老實說，心裡是不是怪媽。」文母擔心的很，兒子嘴上沒說什麼，也偏袒著自己，可她看著兒子深更半夜的抽著悶煙，心裡不好受啊。 

  「媽，咱不說了，好嗎？」秋然沒有直接回復文母的話，想打住談話，怕媽媽又說出什麼林夕這不好那不好的話來，聽了讓他煩。 

  「說，怎麼能不說？」文母不肯罷休，繼續說道：「你這個模樣，媽不說不痛快啊。」 

  「還要說什麼，小夕都走了，還說給誰聽啊。」秋然情緒激動起來，音量不自覺的拉高。 

  文母被兒子的神情嚇到了，哭出聲來。秋然麻木了，早沒了心情安慰、關心。 

  「我知道你怪我，可這事能怪我嗎，要不是你們瞞著，我也不至於生氣啊。」 

  文母解釋著，秋然神情木訥，沒有搭腔，彷彿沒聽到媽媽的哭訴，又給自己點燃了支煙。 

  「不管怎麼說，明天我親自上門去，正好也跟親家談談，給你把媳婦接回來，只要小夕給我道個歉，我也不計較了。」 

  「媽，咱能不能不攪和了，小夕她爸媽根本都不知道這事，你上門說什麼呢，這是她一個人的錯嗎？她生病了，這些天吃不下睡不著的，今天這麼一吵，你不是想把她逼死嗎？」 

  「那你什麼意思呢，是我的錯，是嗎？我是你媽，你是應該這樣說我嗎？」 

  「媽，正因為你是我媽，我尊敬您，袒護您，您沒看到我把小夕給罵走了嗎？」 

  秋然吼道最後，情緒湧上來，沒把控住，眼淚決堤，兩行熱淚把文母給嚇壞了，她還從沒看過兒子如此激動，心軟了下來，口氣也不再強硬，說道：「好，媽不管了，你們自己的事你們自己作主吧。」說完捂著嘴往客房走去。 

  文母走後，客廳恢復安靜，裊繞的煙霧漸漸散去，可秋然臉上的淚痕依然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