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沒有人比你輕鬆
“我真是謝謝你們了,為了保我這條賤命,居然如此費心。”蘇眉月臉上帶著冷笑,眼神裏滿是絕望的說道。
原來知道了真相的後果,比不知道的時候,還要痛心。
她最信任,最愛最在意的兩個人,合起夥來騙她,看她被別人欺負的體無完膚。
她卻不能恨,無法恨,因為他們的出發點,是為了保住她的性命。
柳惜晚急切起來:“眉眉,我們知道這樣對你不公平,但當時情況特殊,背後的黑手,勢力無比龐大,我們也是不得已為之呀,這種時候,你知道的越少,對你是越安全的。”
蘇眉月直接粗魯的撥掉針頭,任由手背上鮮血直冒,一步步逼近柳惜晚。
她眼中的絕望,甚至比先前更濃鬱。
“安全,什麽是安全?痛不欲生,生不如死的安全嗎?你們做這些決定的時候,考慮過我的感受嗎,問過我了嗎?我寧願明明白白的去死,也不願意活在這樣殘忍的真相裏。”
柳惜晚眼裏泛淚:“蘇眉月,現在不是你任性的時候,背後的黑手一日不除,所有人都寢食難安,你以為隻有你一個人痛苦嗎?看看你現在的情緒,如果當時告訴你真相,你確定你會比現在好嗎?你確定你在知道真相的情況下,還能表演的天衣無縫嗎?”
蘇眉月抱著頭,縮到角落裏,盡量隻想把身體都蜷縮在一起。
不,這不是真的,這是夢!
她要醒過來,她不要知道這些殘忍的真相。
她不要知道,她的痛苦根源,來自於她最愛的兩個人,偏偏還打著為她好的旗號。
“蘇眉月,你冷靜一點,理智一點行不行?”柳惜晚恨鐵不成鋼的吼道。
她自己生的女兒,她太了解了,正因如此,她才阻止顧長安當年道出真相。
原以為經曆了這些事情,她會成熟一點,沒想到完全沒有改變。
依舊隻活在自己的世界裏,依舊隻顧著她自己的感受。
“冷靜,理智?你是說,像你這樣,將自己親生女兒,親生外孫女,都拖入局中,玩弄於股掌之間,聯合她最愛的男人,逼她走入死局,幾乎將她逼瘋。
隻是為了營造一種假象,隻是為了方便你們的計劃進行,是這樣的冷靜和理智嗎?對不起,我做不到,我不像你們那樣冷血!”
“啪!”一耳光狠狠的扇了下來,柳惜晚氣得胸口起伏不平。
蘇眉月捂著腫著的半邊臉龐,眼裏淚在流,臉上卻是笑著。
“打啊,你繼續打,你打死我好了,死了就不用麵對這麽殘忍的事實了,死了就不用這麽痛苦了。
反正現在我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像我這樣心直口快的人,活著會連累你們的,指不定什麽時候,就說出了真相,讓你們的計劃功虧一潰呢。
你弄死我啊,或者讓顧長安來,給我注射啞藥,不顧我生理期,不顧我的死活,折磨我,強迫我啊?來啊,你們都來呀!”
顧長安虛弱的說道:“眉月,你別這樣,不是你想的那樣,真的,你聽我解釋。”
“住口,住口,我不要聽!你們和夏建蘇淩月有什麽區別?不,有區別,你們比他們更可惡,更可恨,更虛偽!
他們設計我,陷害我,至少直接的說了出來,討厭就是討厭,你們呢,打著為我好的旗號,為了什麽可笑的計劃,欺騙我,折磨我,眼睜睜看著我痛不欲生,卻無動於衷。
在你們的眼中,親情算什麽,親生女兒也不過是棋子,柳氏集團的利益才是高於一切!錢才是你們的親生女兒!我算什麽?”
柳惜晚長長的深吸了一口氣,擦幹淨臉上的淚痕,聲音冷若冰霜的說道:“你說的沒錯。當我成為柳氏繼承人的那一刻,我別無選擇。你以為隻有你一個人痛苦,隻有你一個人犧牲了嗎?
當你從我的肚子裏生出來,成為柳氏唯一的繼承人的時候,你也別無選擇。祖上辛苦打下來的江山,你外公的一生心血,不能讓外人不明不白的奪走了。不是你一個人在犧牲。隻要你身體裏流著柳氏的血液,這些就是你必須要做的。”
蘇眉月震驚的看著眼前的女人,渾氣散發出淩戾的氣勢。
仿若女皇一樣,那般讓人窒息,威嚴的上位者氣息。
這是她從未見過的,母親在她的記憶裏,總是那樣溫柔,那樣可愛,那樣親切。
她從來沒有看見過媽媽,表現得這麽絕情,這麽冷靜,這麽犀利的一麵。
柳惜晚看見蘇眉月的情緒慢慢緩和了下來,語氣才從嚴厲變為溫柔:“你隻記著你失去的東西,記著你的痛苦,那你還記不記得,視你為已出的顧叔叔和秦阿姨?你可知道,他們是怎麽死的?”
蘇眉月腦海裏,立即浮出兩張親切的麵孔。
顧叔秦嬸不是死於車禍嗎?
當時有人說顧家企業垮了,顧叔一心求死,就和秦嬸故意撞車,造成車禍的樣子,這樣顧長安,還能得一筆保險金。
“你仔細回憶一下,出車禍的前一天,你顧叔叔和秦阿姨的心情,像是要自尋死路的人嗎?
你當時和長安感情正好,快要談婚論嫁,他們剛剛接待了我們母女,你秦阿姨還跟我商量,你婚紗的款式,還說要純手工製作,不能委屈了你,怎麽可能,第二天要去自尋短見?
你還記得那天下午嗎,你爸說有急事找我們,可是我們家車子沒有多少油了,於是我們就開了顧家的車。
次日你顧叔叔秦阿姨,開了我家的車,到我們家來,一是把車換回來,二是跟我們商量聘禮的事情。
結果車子在半路上爆炸了,從而引起了連環車禍,車上被人裝了炸彈,如果不是他們好心換車,被炸死的人就是我們!”
是的,蘇眉月都想起來了,往事像潮水般湧來。
“我們家車上為什麽會有炸彈?”
“因為江寒和蘇淩月是親生姐妹。”柳惜晚滿臉恨意的說道,回答的問題,答非所問,讓蘇眉月越發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