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的好嫂嫂
劉月梅見唐若詞正和張大嬸纏在一起,連忙拿起一旁的木棍往她腦上敲過來,唐若詞抓住機會往側邊一躲,棍子落在了張大嬸的胳膊上,對方頓時捂住手蹲了下來。
“哎呦,哎呦,我的手啊!”
唐若詞捂住嘴,躥到一旁,“嫂嫂,謝謝你啊,這張大嬸果然像你說的那樣,像個潑婦一樣。”
“你說誰潑婦!好啊,劉月梅!”張大嬸捂住手惡狠狠的抬起頭。
劉月梅連忙搖頭,“不是的,張大姐,你別聽這傻丫頭胡說,我從來都沒說過這種話啊,她這是往我身上潑汙水啊!”
“嫂嫂,不是你說的嗎?這張大嬸可是出了名的母夜叉,也就老李那個窩囊廢能受的了她了。”
這些話倒不是唐若詞瞎諏的,全是平日裏劉月梅在家抱怨的,劉月梅臉青一陣白一陣,恨不得把唐若詞的嘴給撕爛了。
“你還胡說,平日裏對你的好都喂給狗吃了!”她掄起棍子直直的砸過來,唐若詞握緊棍子往左側一甩,劉月梅一下沒留神,腳下一扭跌坐在地上。
“嫂嫂我說的對不對,你當然是最清楚的了。”
張大嬸已經氣的忘記了狗子的事,在邊上的婦人攙扶下站起來,朝劉月梅那啐了一口,“好啊,你們唐家厲害啊,劉月梅沒想到你這個生不出孩子來的女人心腸這麽壞,真是下不出蛋的母雞嘴最碎。”
劉月梅最忌諱的便是有人說她無後,她嘴顫了兩下,想起張大嬸家的那塊地,咬咬牙,還是把恨意壓回了肚裏,看著唐若詞的目光幾乎化成實質的刀刃。
張大嬸猶不解恨的往地上吐了兩口,“等我去宋郎中那開藥,你們就等著陪我銀子吧!”說罷,這才冷笑著離開。
看了看地上的人,唐若詞卻一點都不同情,劉月梅這人就像社會的縮影,自私自利,欺軟怕硬,原主會想不開自盡,和她有分不開的關係。
“唐若詞!你這個傻子,你怎麽還有臉回來,方才那些話都是誰讓你說的?”
唐若詞掏出剛剛從王標那拿來的小刀,“叮——”的一聲插入土中,刀尖兒頓時沒入其中。
“劉月梅,你以前對我到底是怎麽樣的,我想你心裏也是清楚的,我既然敢從李屠戶那逃出來,我就沒打算回去,日後都在村裏,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你要是還敢惹我,那我們就得好好的算一算了。”
劉月梅看著那往日稚嫩的臉龐上露出一抹陌生的狠勁兒,心裏頓時起了幾分退縮的心思,這傻丫頭怎麽嫁了個人回來還變成了這個鬼樣子。
“月梅啊?月梅?”
唐若詞抬起頭,正碰見楊氏端著篩子走了過來,看著她麵上也是不可思議。
“若詞?你怎麽回來了?”楊氏連忙放下篩子推搡幾下,“快回去!新嫁娘自己回家成何體統別把我們唐家的臉給丟盡了!”
楊氏,典型的相夫教子大家閨秀,平日裏嫌原主丟人,對她幾乎視而不見。
“娘,你就不問問我為什麽回來嗎?”
楊氏被她帶笑的聲音驚住了,抬起頭,“你…你…”
“我已經好了,不傻了。”
“是…是嗎?”楊氏尷尬的低下頭,麵上有著不好意思,有著隱約的恐慌,卻獨獨沒有高興。
“那你回來做什麽?”
“娘…你看看這傻子,她把我腳打傷了,不僅如此她還打了王標和狗子!”
劉月梅撐起身子,抬起頭洋洋得意的看著唐若詞。
“你打了王地主的兒子?!楊氏倒吸一口氣,“你知不知道你哥哥來年進京還得拜托他鋪路。”
唐若詞看著這二人,才深刻體會到原主內心的悲哀,嫂不是嫂,母不是母,她們都是她的敵人,肉中之刺。
“娘,你怎麽不問問我為什麽打他們?”
楊氏深吸兩口氣,“管你是為什麽,今日便跟我帶上老母雞道歉去。”
“哪怕是他們把我逼近河裏想讓我死嗎?”
楊氏目光有些閃躲,“這些孩子哪有這樣的歪念頭,他們隻是想跟你玩鬧罷了,你訓斥兩聲也就好了,那你打月梅是為了什麽?”
“我打她自然是因為她該打,那李屠戶殘暴不仁,已經打死了三個妻子,你們便是這樣巴不得我死嗎?”
“這…”楊氏看樣子是毫不知情,“月梅…這是怎麽回事?”
劉月梅搖搖頭,“娘,我也不知道啊…”
唐若詞沒心情打探二人是否知情,原主視他們為親人,可她不一樣,等摸清了這邊的局勢,她就弄塊小地,種點小菜,慢慢過下去。
大概是因為愧疚,晚飯上唐若詞的碗裏破天荒地的有了兩塊肉,以往不到過年,她是吃不到肉的。
“咳咳…”唐扁同輕咳兩聲,“若詞啊,李屠戶的事是你嫂嫂做的不對,我們明日便去鎮裏走一趟,把你們的婚事做廢了吧。”
唐扁同明年便要入京,若是真的能高中,定是要當官的,那家裏便不能有李屠戶這樣的殺人犯,唐若詞對這樣以己為尊的人並沒有什麽好感。
“知道了,謝謝哥哥。”
飯後。
“愣著幹什麽,還不去洗碗!”楊氏進去伺候斷了腿的唐父了,劉月梅好了傷疤忘了疼又囂張起來了。
“你知不知道廢了這們婚事,我和你哥哥得多勞累,你個吃白食的,啊…””
唐若詞一把將碎碎念的劉月梅壓在灶上,她的力道大的出齊,劉月梅被壓製的動彈不得。
“你叫誰洗碗?”
“你…”劉月梅氣急,耳根子都紅了。
“從你入門來,哪次的碗不是我洗的,結果你還同我娘說是你洗的,以往我傻就算了,現在你還想折騰?”
劉月梅咬住下唇,目中滿是怒火。
“你最好乖一點,別再惹我,狗子他沒說我是怎麽打王標的吧?”唐若詞湊近些,吐出來的氣息撲在劉月梅的耳邊,“我可是把他的手給這麽輕輕一捏給捏斷了,然後又哢嗒一聲給接上去了。”
她每說一個字,劉月梅就顫了一下,最後更是木訥的一動不動。
唐若詞心情頗好的放開她,走回房裏,原主才剛出嫁一天,她的房間已經空無一物了,連個被褥都沒有,她徑直走進劉月梅的房間,上櫃子裏拿了兩套嶄新的棉被鋪在自己的小木床上。
嶄新的棉被隱隱帶著陽光的氣息,唐若詞安心的躺在床上掏出懷裏的玉佩,玉佩冷冷的,在月光下發出滲人的光,像極了他的主人。
也不知道那人有沒有死了,若是死了,那樣的相貌還真是可惜了。
唐家的傻丫頭嫁個人自己回來了還突然不傻了,這事在不大的祝陵村很快傳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