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6.第266章 :人都死了
耶律隆見了,魂魄輕飄飄地也不知道盪到了何處,一把扯開自己身上的衣衫,將小花壓到了身下。只見他二人緊緊抱在一起,那手腳也不知道是怎麼長的,糾纏扭結在一處,竟似怎麼也分不開;小花只覺靈台上一點清明,高了又低,低了又高,也不知道究竟在何處,只是隨著身子起起伏伏,如同在大海里翻滾,輕飄飄地也夠不到底,只有那無邊無際的滿足與幸福,在體內滿漲涌動。
兩人纏綿了一番,耶律隆心滿意足地嘆了口氣,翻身躺倒,見小花一身香汗,在自己懷裡又已是睡了過去,一張粉嫩的小臉桃花般紅潤欲滴,不由支起半邊身子,痴痴地望著,心中快樂得放佛都要溢出來了。小花甜甜睡了一覺,睜開一雙大眼醒了過來,見耶律隆一聲不吭地看著自己,小臉一紅,正要掙扎著起身,耶律隆哪肯放她離去,抱著她一滾,讓她趴在了自己的上面。
小花緊緊貼在耶律隆身上,聞著耶律隆胸膛上一股似有若無的汗味,感受著他肌膚上潮濕的汗意,一顆心又沒來由地突突跳了起來,趴在那裡一動也不敢動。過了一會兒,見耶律隆微微閉了雙眼,好似已經睡去,情不自禁地伸出一隻手兒,沿著他輪廓分明、剛健有力的肌肉輪廓緩緩撫摸起來,正要悄悄嘟起紅唇,輕輕在他緊實有致的胸膛上啄上一口,忽覺身下被一個硬硬的東西抵住了自己。
小花抬起頭來,見耶律隆斜著一雙眼兒望著自己,嘴角邊一絲淺淺的笑意,心內大窘,趕緊撐著胳膊想爬了起來。
耶律隆咬了咬唇角,猛的翻過身來,又已把小花壓在了身下。
小花大叫一聲「隆哥哥,你…」,一語未完,已是被耶律隆用嘴堵住了雙唇,抵死纏綿起來。那小院颳了一日的春風,天色未到黃昏,便淅淅瀝瀝下起了一場小雨。滴滴答答的雨點從屋檐滴落在門前的青石上,清脆作響,伴著屋內兩人切切呢喃,早驚動了回巢的燕子,嘰嘰喳喳叫個不休。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耶律隆全身大汗淋淋,小花筋疲力盡,方才互相摟抱在一起,在這輕柔的夜色里,沉沉睡了過去。
……………………………………………………………………………………………………………
兩個人初嘗甘霖,纏綿不休,說是第二日就走,卻是整整三天也沒有出了房門。耶律隆直到見到小花大大的眼睛下面露出兩個青黑色的眼圈,方才戀戀不捨地起身,在院中收拾了一會兒,又燒了熱水,將小花抱進了浴盆里。
小花只覺周身的骨頭都要斷了,痛痛快快洗了一場澡,穿好衣裳走到窗前,見耶律隆在院中喂馬劈柴,出神地望了片刻,笠幹了頭髮,又拿起一柄木梳來,緩緩打理起自己一頭烏黑亮麗的秀髮來。耶律隆擺了吃食在案頭,見小花正在梳妝,忙將木梳一把搶了過來,笑道:「小花,你做了我的娘子,這三千髮絲自當由我來為娘子盤起。你聽好了,日後除了我,不許你為別人解了去。」
小花含羞一笑,見耶律隆笨手笨腳地替自己將秀髮在頭頂束成了髮髻,便將那枚翡翠簪子別在了腦後。耶律隆掰過小花的肩頭,細細打量了一番,笑道:「娘子,雖然為夫生的也不差,不過有你在眼前,我還是甘拜下風吧。娘子生的這樣美麗,我可不能白白糟蹋,日後定要替你好好調製些藥膏,讓你芳華永駐,永遠也不老,如何?」
小花搖頭笑道:「不行,不行,隆哥哥,我可不要做老妖怪。我要和你一起做公公婆婆,就算頭髮都白了,牙齒也掉光了,你也不許嫌棄我。」
耶律隆哈哈一笑,在小花唇上輕輕一吻,答道:「娘子說什麼是什麼,小的我遵命就是了。只是我們在這裡呆得也久了些,今夜讓你好好休息一下,明日我們說什麼也要走了。趙德昌心細如髮,若被他明白了過來,可是大大的不妙。」
小花點了點頭。兩個人濃情蜜意,嘀嘀咕咕了一晚上,也不知道都說了些什麼,見月兒已經升上中天,便早早歇息了。第二日一早,耶律隆扶著小花上了馬車,自己仍是像來時一般扮作了一個中年漢子,趕著馬兒一路西行。
小花坐在馬車裡,只過了一日,便大叫吃不消,一定要與耶律隆兩個騎在馬背上。耶律隆牙關一緊,只說還在宋境,必要小心行事,任小花睜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在懷中低低求懇,也是不準。小花見了,只有嘟著小嘴老老實實地坐在了馬車裡。誰知耶律隆見自己在車頭也總是見不到小花,走了兩三日,也不免心猿意馬起來,雇了個車夫趕車,自己卻是在車中與小花坐在了一處。兩個人白日形影不離,晚上纏綿悱惻,竟好似乾柴烈火燒在了一處,哪裡分得開。
兩個人又走了十幾日,耶律隆見離汴京越來越遠,終不忍悶壞了小花,這一日便不再在鄉野中投宿民家,而是讓車夫趕了馬車進城,找了一處上等的客棧,與她歇息一下。
小花用斗篷將自己的小臉罩了個嚴嚴實實,方才扶著耶律隆的手下了馬車。兩個人轉到一個無人的小角落裡,耶律隆讓小花面牆坐了,又讓小二將飯菜端上了桌子,方才讓小花放低了斗篷。小花見眼前滿滿一桌子好菜,心中一樂,拿了筷子在手裡,開懷大吃起來。兩個人正吃得盡興,忽見一員宋將風塵僕僕從店外闖了進來,將一把鋼刀啪得一聲放在桌上,大叫道:「小二,快上些吃食來,爺我還要趕路了。」
耶律隆見了,忙丟了個眼色給小花,示意她將頭低下。店小二見來人膀大腰圓,也不敢怠慢,趕緊將好酒好菜擺了一桌子,那宋將正呼呼嚕嚕地吃著,忽見又有一員宋將從店外而來,也是將佩刀放在案頭,高聲喚道:「小二,切兩斤熟牛肉來下酒。」
那先一個宋將聽了,不由抬起頭,對著來人好好打量了一番。只見他忽地一拍桌子,大笑道:「李教頭,怎麼是你?今日是什麼風,居然把你從汴京城吹到這裡來啦?」
李教頭聽到有人招呼他,微微一愣,抬頭仔細一瞧,也是大笑道:「趙校尉,原來是你!你不在北疆與遼人干架,怎麼也跑到這裡來!」
趙校尉哈哈一笑,忙端了吃的合在一處,喜道:「真是他鄉遇故交,我兄弟二人也有四五年沒有見面了。若不是我還要趕路,今日真要和哥哥好好喝上幾杯。唉,哥哥不知,遼人前日突然將十幾萬大軍調動到北漢境內,竟似又要在邊境上有所動作,將軍們連夜便派我呈了六百里加急文書於皇上,讓朝廷趕緊準備著,這仗說不定又要打起來啦。」
李教頭聽了,嘆了一聲:「唉,兄弟,如今也真是多事之秋,自從去年冬天先皇駕崩,事情便一樁接一樁,竟沒有消停過。兄弟有所不知,汴京城這幾日也是快要翻過來了。」
趙校尉哦了一聲,忙問道:「小弟正要去到那天子腳下,有何故事,哥哥可否略賜教一二。」
李教頭又嘆了一聲,將腦袋湊了上去,壓低聲音說道:「唉,先皇駕崩得突然,太后也跟著薨了。如今聖上即了帝位,又賜死了南唐的李後主。宮內宮外都說是為了小周后之故,誰知這小周后也跟著死了。這些都還不算離奇,更離奇的還在後面。如今的東宮太子,也就是舊日的韓王,端是睿智聰慧,連哥哥我也是佩服的很。誰知當日跟著大軍在金陵,由著先皇指婚,娶的卻是小周后之妹,前日竟也死了。有說是服毒自盡的,也有說是聖上怕南唐孑遺禍害**,下旨賜死的。這也罷了,聖上一怒之下,不肯以太子妃之儀下葬,趁著太子病重,竟將她的屍骨一把火給燒了…」
一語未完,便聽趙校尉插嘴道:「皇上這事也做得忒那個點,人都死了,更何況還是兒媳婦。都說小周后美貌無雙,她那個妹子想也不凡,這樣便沒了,太子心中也必是難受的。」
李教頭做了個低聲的手勢,將聲音又壓低了些,方才說道:「兄弟日後去到汴京,可千萬不要如此議論,這可是要掉腦袋的。…唉,誰說不是了。太子得知此事後,即刻帶病入宮,與皇上大吵了一場,負氣離了東宮,只說再也不做什麼太子,要隨太子妃而去。皇上這才著急起來,命人在京城中尋找了三天,方才找到了太子殿下。誰知道太子竟從此瘋魔了,只說太子妃還沒有死,一定要聖上發兵去找,否則從此要斷了這父子之情。皇上雖然盛怒,終究也還是捨不得,只得將京城的十幾萬大軍都調動了起來,由著太子去鬧。哥哥我便是被派出來打聽消息的。唉,你說連咱們韓王如今也這樣了,朝廷還有個什麼指望?」
趙校尉聽了,也是低低嘆了一聲,說道:「沒想到小弟久在北疆,對這京城中的事情還真是孤陋寡聞。只是小弟也曾聽遼人們說那遼皇耶律賢似乎也是對什麼小周后之妹情有獨鍾,也不知道這小周後到底有幾個妹妹,難道個個都是天姿國色不成?」李教頭笑道:「還能有幾個妹妹,一個便鬧得天下不寧,若是再多幾個還了得?這周家只有姐妹三個,大周后、小周后乃是後主李煜之妻,剩下的也就是這個小妹。當日我曾在汴京城的東邊遠遠瞅見過那麼一眼,果然是生的美,眼珠子那麼一轉,看的我的腿都軟了。說沒就沒了,難怪太子殿下會為她發了瘋。」
趙校尉點了點頭,又問道:「哥哥說是出來打探消息,不知道又打探的什麼消息?既然人都沒了,難道還真要咱們跟著太子殿下一起瘋不成?」
李教頭嘆道:「可不是這話。只是咱們又有什麼辦法。上頭下了死令,說是汴京城外的各個方向都要去找,還不是找一個,而是找兩個人,一男一女。那女的便是周家小妹,也就是太子妃了。男的據說也是個丰神俊秀、世間罕有的美男子,武藝也高強,竟能飛檐走壁,連太傅當日也打不過他。」
趙校尉咋了咋嘴,搖頭道:「哥哥,依小弟看來,莫非這兩人竟是一對狐狸精,會法術吧?死人如何能復活,必是妖孽作祟。如今遼人在耶律賢統領之下日益兵強馬盛,若此時朝廷出了亂子,這可如何是好。」
李教頭嘆了一聲,見飯菜已經擺上,便與趙校尉急急用過了茶飯,又互相作了一揖,各自趕路去了。耶律隆在一旁早豎起耳朵將二人的談話聽了個清清楚楚,沉吟了半響,對小花說道:「小花,我們一刻也不能再耽誤,得立刻走。既然耶律賢也到了北漢,我們也不能北行,只能快馬加鞭直奔西邊。希望香兒師姐能幫我把宋人的目光引到南面去,可以多給我們爭取一些時間。」
小花點了點頭,忙掩了面目,隨著耶律隆出了客棧。耶律隆找到在後院歇腳的馬夫,與他算清了銀兩,重又自己駕了馬兒,出城而去。小花在馬車想了一路,方才卷了車簾問道:「隆哥哥,你說他到底是怎麼發現我沒有死,而是被你救出來的?」
耶律隆輕輕搖了搖頭,說道:「我剛才也想了一路,如果我料的不錯,趙德昌一定是找到了崔副尉,得知了他葬你的地方,卻發現你的屍體不翼而飛。只是他明明眼看著你死去,就算是我搶了遺骨,也不能斷定你沒死,除非…」
小花見耶律隆緊緊蹙著眉頭,似乎是在冥思苦想,正要再問,忽見耶律隆一拍腿兒,大叫道:「哎呀,我好糊塗,原來是那根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