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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5.第275章 :你沒有死

  小花回頭見耶律隆在地上痛苦地不停扭曲著身子,趕緊跑到他身旁。只見一顆黑色的小球在耶律隆的眉心中左突右沖,好似拚命想鑽了出來。小花大吃一驚,剛想蹲下去細看,忽聽情殤劍一聲厲響,從趙德昌手裡飛脫而出,一劍便已劃破耶律隆的額頭,將那顆黑色的珠子一挑而出,牢牢釘在了一顆大樹上。那珠子剛剛沒入樹身,便聽轟的一聲,將那大樹化作一堆枯塵,呼啦啦在山坡上散了一地。 

  四周的宋兵們見了,都不由目瞪口呆。小花見耶律隆臉上的黑色盡去,已是慢悠悠地在自己懷裡睜開了眼睛,大喜過望,連聲呼道:「隆哥哥,你沒有死。太好了,你沒有死!你快睜開眼,看看我,看看我。」 

  耶律隆咬了咬牙,勉力伸出手來,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放到眼前看了看,見滿手是血,喘息了半天,方才說道:「小花,還…還有一顆。它在我體內,出不去了。」 

  小花大哭道:「隆哥哥,你說什麼?什麼還有一顆,什麼出不去呢?你快告訴我,我怎麼才能救你,怎麼才能救你?」 

  耶律隆掙扎了半響,卻是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來。趙德昌見耶律隆醒來,一直在旁邊獃獃地看著,見小花著急得都快要吐血了,方才苦笑道:「原來如此!他與你換血,將那兩鬼引入了自己的體內,想用自己的內力逼出他們的原形。只是此舉根本就是九死一生。耶律隆,沒想到你現在的功力竟然還高過了太傅。」 

  耶律隆微微搖了搖頭,低低道:「血,血…」 

  趙德昌聽了,低頭想了一想,點頭道:「我明白了,想必這巫毒本是依附血脈運行。推宮換血,乃是倒行逆施,便能讓巫毒受困於血脈。你體內如今是愛妃的血,她血中本來就含有解藥,巫毒受制不過,就想脫身而出。這本也是兩敗俱傷的法子,只是倒讓這柄劍給化解掉了。」 

  小花愣在了地上,琢磨了片刻,大叫道:「原來情殤劍並不能用來解巫毒。是血,是血!我的血將一部分巫毒逼了出來;隆哥哥的血灑在了他的臉上,沿著七竅而入,只怕卻會讓另外一部分巫毒隨血入心。隆哥哥,原來是我,又是我害了你。」 

  趙德昌見小花又哭又笑,狀如瘋傻,忙說道:「愛妃,你休要自責。你割破自己的手腕,將他的血又灑在他臉上,只怕正是此舉救了他。鬼毒在體內待不住,便會破腦而出,他必死無疑。你用他的血封住了七竅,鬼毒進退兩難。那厲害的一鬼想借眉心藏竅而出,卻被那劍識破,將它毀了去。那較弱的一鬼不敢兩敗俱傷,只有隱入體內。想那鬼毒本也在那巫人的體內,只要能想個法子鎮住它,耶律…耶律隆便不會死。」 

  小花聽了,呆了呆,低頭仔仔細細又想了想,忽然輕輕將耶律隆放在了地上,自己走到趙德昌的身前,撲通一聲跪了下去,伏地哀求道:「太子殿下,小花自知罪孽深重,本沒有面目求你。只是我一定要救隆哥哥,一定要救隆哥哥。只要太子肯救他,小花願意將自己的性命交給太子,要殺要剮,還是要將我鎖在冷宮裡一輩子,小花絕對不會說一個不字。」 

  趙德昌見了,趕緊將小花扶了起來,緊緊摟在懷裡,又回頭看了一眼倒卧在地上的耶律隆,沉吟了良久方才說道:「愛妃。這次也不能都怪愛妃。我明明答應了你絕不會再娶,卻言而無信,難怪你會傷心。我雖然可以救他的性命,只是你一定要答應我一件事,那就是從今往後,再也不許見他。」 

  小花一臉的淚水,與額頭的鮮血混在了一處,順著臉頰一顆顆滴落了下來,用力點了點頭,卻是哽咽難語,抽泣了半響,才能嘶啞著聲音說道:「太子…太子殿下,小花答應你,小花什麼都答應你。你快救救隆哥哥。終南山谷里有一塊萬年的隕鐵,我以前聽我師父說那也是個寶貝,只是它大如岩石,我一個人也搬不動它。請太子殿下趕緊下令讓兵士們把它挖了出來,我要用它來鎮住隆哥哥體內的巫毒。」 

  趙德昌點了點頭,轉身吩咐了下去。小花見了,方才搖搖晃晃走到耶律隆的身旁,又見自己身上原本背敷著的包裹散落在了路旁,趕忙將它扯到自己的懷裡,將裡面的瓶瓶罐罐一股腦地倒了出來,翻翻撿撿了好一會兒,才將其中兩個小瓷瓶里的藥丸全都喂進了耶律隆的嘴裡。 

  耶律隆臉色比蠟還白,眼睛半開半閉,口鼻中一縷氣息雖然時斷時續,卻是連動也無法一動。小花在他身旁整整守了一夜,方才見到那些宋兵回來複道:「啟稟太子殿下,我們已經找到了那塊隕鐵,也把它從地里挖了出來,只是它的體積實在太大,若要運到這裡來,恐怕至少也還需要三天三夜。」 

  小花聽了,趕緊衝到趙德昌身前,急道:「太子,隆哥哥一刻也不能再等。請太子殿下給我一輛馬車,我要帶隆哥哥去那兒。還要請太子下令讓兵士們立刻在隕鐵旁邊燃起大火,我要鍛造那塊石頭。」 

  趙德昌只得命人一一照做,自己卻是和小花坐在了一處,護著耶律隆一路往山谷而去。十萬宋兵在谷中忙了整整一日,不知砍倒了幾百株參天的大樹,滾滾大火將谷中的溪流都烤乾了,方才見那大如小山峰的一塊隕鐵慢慢熔化剝落,露出裡面小如鵝卵石的一塊隕心來。趙德昌見了,趕緊命人將那隕心小心翼翼地取了出來,交到小花手裡,笑道:「愛妃,給,這應該就是你要的東西。」 

  小花趕忙接了過來,見耶律隆已是氣若遊絲,解開他的衣裳,用情殤劍在耶律隆的心間割了一道血口,將那隕心放在了上面。不過半柱香的功夫,只見耶律隆全身的血管好似驟然一暢,鮮血在體內汩汩奔流了幾周,那血色便一點點在他肌膚上顯現了出來。 

  小花大喜過望,正要輕輕在耶律隆耳旁呼喚他,耶律隆已是挺身坐起,盤膝扺掌,自己運氣功來,又過了一個時辰,便見他忽地大喝一聲,雙手向上一舉,將車頂震了個粉碎。 

  耶律隆從馬車裡一躍而出,身形還未落地,便一把握住心間的石頭,將它捏成了粉末,又將它壓在掌心,讓那些粉末順著手上的傷口溶進了血液里。 

  小花見耶律隆站在車旁,睜著一雙亮晶晶的眸子,欣喜若狂的看著自己,大叫一聲「隆哥哥」,剛想從馬車上跳下,一頭撲進他的懷中,卻不妨趙德昌在身後早已拉住了她的手臂,低聲道:「愛妃,莫要忘了你已經答應了我。」 

  小花一呆,回過頭去,一雙大眼望著趙德昌深不見底的眸子,整個人都在發抖,又回頭看了一眼耶律隆,那淚水忽然止也止不住,早已經又淌了滿臉。 

  耶律隆見趙德昌攔住了小花,眉毛一挑,正要上前,只聽趙德昌冷冷說道:「耶律隆,本王今日救你,都是看在愛妃的份上。希望你好自為之,再也不要來騷擾我們。你放心,從今往後,我會好好看著愛妃,不會再讓任何人欺負了她。愛妃既是我的結髮之妻,她肚子里的便是我的骨肉,也不勞你費神了。」 

  耶律隆見小花低著頭,在趙德昌懷裡一動不動,咬了咬牙,說道:「趙德昌,我耶律隆多謝你今日救命之恩,日後定會有恩報恩,有仇報仇。只是小花與我已有夫妻之實,她肚子里的是我的孩子,我絕不會讓她留在你身邊。我已將五鬼之毒鎮在了心頭,功力有增無減。你今日若一意為難我們,就休怪我恩將仇報,翻臉無情。」 

  趙德昌聽了,冷冷一笑,搖了搖頭,說道:「耶律隆,本王才不稀罕你報恩。我恨你入骨,若不是愛妃出言相求,你便是死一萬次我也不會放在心上。我知你武功蓋世,但除非你殺了我,否則你今日休想帶愛妃離開這裡。」 

  耶律隆大喝一聲,身形一起,仿若一道閃電一般,已是將小花拉到了自己的懷裡。趙德昌見了,紅著雙眼狠狠瞪了他片刻,忽地大叫道:「弓箭手,弓箭手待命。」 

  只見那宋軍漫山遍野,聽到趙德昌下令,從各個山頭挺身而起,彎弓搭箭,已是牢牢對準了地上的兩人。 

  耶律隆緩緩掃了一圈,冷冷一哼,低下頭去,在小花耳旁輕聲說道:「小花,你一會牢牢抓住我的腰,我帶你衝出去。」 

  小花放佛一尊木偶一樣,連眼珠子也不曾動一動,耶律隆見了,微微有些詫異,正要再說話,卻見小花一步一步從自己懷裡走了出去,喃喃道:「再也不見你,再也不見你,我再也不能見你,豈非生不如死。」 

  耶律隆大驚,忙上前拽住小花的手,急道:「小花,我不管你答應了他什麼,你若要我再也不能見你,還不如讓我死了的好,又何必救我。」 

  小花凄涼一笑,輕輕掙脫了耶律隆的手,一個人走到馬車旁,跪下說道:「太子殿下,我答應了你,就一定會說到做到。你既然再也不准我見隆哥哥,我就把我的一雙眼睛給你,我把我的眼睛給你。」 

  趙德昌和耶律隆聽了,雙雙大驚失色。只見小花說完,已是舉起一雙手,狠狠向自己的眼眶中挖了下去。趙德昌剛要撲過去攔住她,耶律隆在小花身後已是牢牢抓住了她的胳膊,大聲道:「小花,小花,你這是何苦,這是何苦…?」 

  小花啞然一笑,哽咽道:「隆哥哥,我欠太子的實在是太多太多了。我答應了他,只要他能救你,我就再也不見你。可是如果我再也不能見到你,再也不能靠在你的懷裡,聽見你的聲音,聞到你的氣息,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我把眼睛給他,我就不欠他,不欠他了。」 

  耶律隆緊緊抱著小花,搖頭泣道:「小花,你不欠他,是我欠了他。他若要我的命,我給他就是了。他若要我的眼睛,我也都給他。只要我們兩個能在一起,生死又有什麼所謂。」 

  趙德昌見他二人在自己身前抱頭痛哭,身子一軟,已是癱倒在了車裡,一雙無神的眸子茫然望著小花看了半響,忽然哈哈哈哈仰天大笑起來。小花和耶律隆見了,抬起兩對淚眼,看著他也是獃獃出神。 

  趙德昌整整笑了半個時辰,方才咬牙從車裡站了起來,掏出懷裡一塊雪白的錦帕來,狠命咬破了自己的食指,用血在上面寫了一個大大的「休」字,寫完便將錦帕遠遠地扔在地上,顫抖著聲音大叫道:「走,走,你們給我走。趁我還沒有後悔,趁我沒有後悔,你們趕緊給我走,給我走!」 

  小花見了那個血寫的「休」字,整個人便傻在了地上。耶律隆正要帶著小花離去,想了一想,轉過身來,卻是拱手對趙德昌行了一禮,見他扶著馬車不停地打著哆嗦,心內深深一嘆,一句話到了嘴邊,還是沒有說出來。 

  小花微微掙出了耶律隆的懷抱,撲通一聲跪倒在趙德昌身前,在地上重重磕了三個響頭,哽咽道:「太子殿下大恩大德,周小花今生沒齒難忘。太子殿下日後定會不負皇祖母所望,必是一代明主聖君。日後太子若有差遣,罪婦肝腦塗地,但無不從。」 

  趙德昌聽了,只是嘿嘿苦笑,淚水放佛斷線的珠子一樣,怎麼流也流不幹凈。耶律隆將小花從地上扶了起來,帶著她飛身而起,還沒有轉過山坡,便聽身後一語凄然的哀泣遠遠從山谷傳來,聲聲切切「愛妃,愛妃…」那終南山已被幾場大火燒得是面目全非,這一縷悲聲越傳越遠,也不知道哪裡是個盡頭。 

  耶律隆抱著小花在林間穿行,一口氣奔出了好遠,方才漸漸止了身形,見小花在自己懷裡淚流滿面,輕輕擦去了她臉上的淚水,嘆道:「小花,天意如此,你不要再傷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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